沈怀信直接掏出荷包抛过去。
呈祥手忙脚乱的接了,只捧着这份量就肝儿颤,眼巴巴的向主子求救,他想要,可他不敢啊!
齐通言拿过荷包,从里边抠出来两粒金瓜子,想了想觉得少了,又抠出来两粒塞呈祥手里,荷包扔桌上:“天寒地冻的跑这一趟不容易,带回来的东西又紧要,得这赏钱也应该。”
呈祥喜不自禁,紧紧抓着这几颗金瓜子就磕了一个:“呈祥谢公子赏。”
“起来。”进来这许久,沈怀信终于坐下来,茶都凉了:“是她亲自来送的信?”
“是,小的就在客栈一楼等着,姑娘进来时就觉得肯定是她,那气度就是和京城的姑娘比也不差。”
沈怀信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翘:“她是好认。”
“是。”呈祥抬头看沈公子一眼,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
“她问你什么了。”
“姑娘问小的是不是您的人,小的据实以告,说小的主子是齐小公子,和沈公子交情莫逆。之后姑娘就把信给了小的,并让小的带句话给您。”
沈怀信身体前倾,竖起耳朵。
“姑娘说:恭喜。”
沈怀信一愣:“只有这句?”
“是,姑娘让小的转达的只有这句,然后把那个包裹给了小的,让小的路上吃,并让小的给您留两个。”呈祥很老实的道:“小的一个没吃,姑娘给了多少小的就带回来了多少。”
见好友在愣神,齐通言帮着问:“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说完姑娘就走了。”
齐通言点点头:“放你休息两天,去和管事告假吧。”
“是,小的谢主子体恤。”
小厮离开时脚步轻快得都快能飘起来,齐通言笑着打趣:“得着这么多赏,这趟去得值了。”
“赏这一袋子都不多,雅南的信哪是这点俗物能比。”
齐通言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虽然这话也是实话,但是说出口就真的……有点子傻。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就让呈祥带了声恭喜给你,就算是担心多说多错,大可以避开那些和你诉诉衷肠不是?”
“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坦荡多敞亮的人。”
沈怀信看着画上的人,声音里都带出些温柔软意:“如果她和我只能私相授受,那她绝不会奉陪。所以她信里没有一个字,只有画,让我自行去体会,让人带话也只带一声‘恭喜’,贺我有了两个父亲。画谁都可以看,话谁都可以听,一切都可以晒在阳光底下,她就是这么骄傲。”
“你快写回信。”
沈怀信觉得自己这会脑子确实不大好用,不然怎么会听不懂好友这话什么意思。
齐通言嘿嘿笑:“我去帮你跑腿。”
“你试试。”沈怀信笑得阴测测的:“你前脚走,我后脚就砸了你的书局。”
齐通言翻了个白眼,德性。
招呼人进来换了茶,齐通言看着好友道:“《不复》我加印了五千本,本以为最少年前够了,毕竟这东西买了一本就够用,不会一直买。可现在看着我还是小看这书了,每天都有各个府城的人前来洽谈,照这么下去,年前我估计还得再印个五千本。”
“加起来可就一万四了,能卖这么多?”
“等着吧,要是府城一直有人来,这个量都不够。”齐通言笑:“韬光先生卖得最火的一本书印了三万五千本,希望雅节先生能超过他。”
“《不复》是她写的第一本,三本比较过后就知道这本笔力稍逊一筹,等着吧,后面两本会卖得更好,至于是不是能超过韬光先生。”沈怀信笑了笑,信心十足:“早晚的事。”齐通言笑骂:“你在别地儿可别说这话,平白给你家神女招恨,韬光先生不少追捧者。”
“我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你现在看着挺像。”说着招欠的话,齐通言坐远了些免得挨揍:“年前还要送信去吗?”
“月底再送一趟。”
“行,还让呈祥去。说起来,要不要先结算一部分,让呈祥把钱送去?”
沈怀信算了算雅南手里的钱,本来手里就有点,他又把荷包留下了,应该是不缺钱用:“过段时间一起结,我给她个惊喜。”
“借你的光,我现在手里捧了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齐通言凑近了笑得不像个好人:“兄弟,我提前认了这弟媳妇,你赶紧把这事办漂亮了,以后我这书局靠她一个人也能发财。”
这话沈怀信爱听:“你准备好大红包等着。”
“见着人了我就给!”
这事儿想想就美,沈怀信都恨不得时间能过得更快些,赶紧大考,他已经做足准备了!
捧着热茶喝了一口,齐通言看向包裹:“说是给呈祥路上吃的东西,你赶紧拆开来看看。”
沈怀信隐隐已经闻着味道了,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边打开包裹边道:“你没吃过的好东西。”
“嘿,稀奇了,还有我没吃过的好东西?”
一个个竹筒印入眼帘,沈怀信拿起来一个,看着上边的花样略一沉吟,突然又放下了去拿起那幅画。
“怎么又看画去了?给你留暗语了?”
沈怀信起身去到门口,借着更好的光线看到院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乔记’,左上角的花样和这竹筒上一模一样,再细看,雅南的衣裳上有这个花纹,院子里的人身上也有。
沈怀信看向那一堆竹筒,快步过去拿起一个又一个的拧开,果然,并不是每个都相同。
没有筷子,沈怀信也等不及了,直接上手每一样都试了试味道。和雅南曾做过的酸辣肉泥和鱼仔味道相近,但是这豆干以这种方式做出来后,味道竟然也不比肉差了,尤其是其中一种特别吸汁入味,味道更浓郁!
乔记。
沈怀信懂了,雅南是告诉他,她在做这个买卖,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家的院子里有外人在做事。
齐通言已经让下人送来了筷子,反正已经有人先吃过了,不怕有毒,他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
满口生香,随着油汁在嘴里炸开,辛辣感随之而来,他又觉得好吃又想吐掉,最后还是面子重要,沈怀信都能吃的东西他当然也能吃,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嘶哈,这是什么东西。”齐通言赶紧喝了口水,可这水是热的,一口下去更辣了,他赶紧伸出舌头来晾着。
菽是豆子总称,五谷之一,五千年历史都有它。古代,稻子亩产只有一百多斤,好的两百多斤,然后还要交粮税,根本就剩不下多少在手里,所以小老百姓真的不是人人吃得起白米饭,大豆才是主食。大家看到的带‘番’字的东西基本都是舶来品,番茄番薯土豆,都是国外来的。看到评论有疑惑,在这里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