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琬看来,谢凌没什么优点,折磨人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经过他一夜的折腾,自己早没力气了。
回到房间,刚挨上床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从屋里出来,没有看到任何人。
冬叔应该是去了山里打猎,白纯宜则一直待在房间里,整间屋子突然变得空空荡荡,从屋内朝外看的话,大片都是荒芜的土地。
正午的日头照在上空,她恍惚有一刻觉得,这世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直到在院子里看见熟悉的身影,方才的不真实感才消减一些。
谢凌坐在竹椅上,背对着叶琬,只能看到圆润漂亮的后脑勺,长发依然是扎成高高的马尾,在风中微微飘动。
旁边是高大的梧桐树,树影落在他身上,连头发丝儿都透露出一股清秀的精致。
叶琬走出去,发出一些动静,谢凌似乎听到了,但没有搭理她,闭上眼睛继续小憩。
看来恢复的很好,已经没有昨晚半死不活的样子。
估计他并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去了柴房,要是知道叶琬看见他那副模样,今天早炸毛了,哪能还像现在这么安静。
叶琬问他:“冬叔呢?”
谢凌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见他不搭理自己,叶琬又问:“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他依然毫无反应。
叶琬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也不理他了,自己回到房间里,又躺了一会儿。
因为肚子饿,又没东西吃,只能靠喝水充饥。
大概到了晚上,冬叔才拎着野兔从山里回来。
他放下猎物,洗了把手。
见到叶琬,便笑着问:“中午的饭菜吃完了吗?合不合胃口?”
叶琬道:“什么饭?”
她起床没有看见午饭,就以为冬叔没做,这么饿了一整天。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叶琬傻眼了。
只见冬叔带着叶琬来到厨房的食柜前,打开后,里面放着香喷喷的饭菜,一点都没动。
“白天我们看你睡着,就没有打扰你,所以留了饭想等你醒来的时候吃,谢公子没告诉你吗?”
叶琬震惊,看向路过的谢凌,他也回目望过来,一副很欠揍的表情。
她走过去,质问道:“冬叔给我留饭菜你怎么不告诉我?”
谢凌抱着手,漫不经心地笑了声。
“你问我了吗?”
“你——”
自己一个优秀女大学生,就算穿过来,也比谢凌大了三岁,喊姐姐都不算委屈了他,如今居然被他这样戏弄。
“幼稚。”叶琬用同样的态度反击回去:“算了,我不和小孩子计较。”
叶琬要走,却被他拦了回来。
谢凌表情倏地认真起来:“你说谁是小孩儿。”
他心高气傲,因为一直被宠着,最受不了别人把他当小孩对待,如今十六岁,迫不及待装成大人的模样,所以才会有bking的感觉。
叶琬道:“当然是你啊,谢凌弟弟。”
她笑的很收敛,谢凌却突然被点燃怒火,他义正辞严道:“我告诉你,别这样叫我。”
“哪样?谢凌弟弟?”
谢凌:“叶琬!”
“别以为叫我名字,你就长大了。”叶琬拍拍他,坏笑道:“还早呢。”
“我还早?”他失笑。
“好啊,好。”谢凌点了点头,突然朝她靠近,两人几乎挨在一起。
他垂眸,上下打量道:“那咱们走着瞧。”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与那张清秀精致脸蛋颇为不符,严肃认真的时候,倒还真给人一种惹不起的感觉。
叶琬抬头,个子高了不起吗。
“不过没关系。”叶琬眨了眨眼,继续刺激他:“我喜欢年纪小的。”
“你疯了!”一蔟暴怒的火焰在他眼里浮现:“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叶琬道:“我只是说我喜欢年纪小的,又没说喜欢你。”
他涨红着脸,道:“你……”
“我什么?”
这时候,冬叔忙出来打圆场,只怕再说下去,这两人就得打起来了。
“这菜也凉了,我重新做,咱们今晚吃兔肉。”
谢凌拿出一锭银子,对冬叔道:“纯宜不吃兔肉,让她看见恐怕会伤心,还是放了吧。”
说完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冬叔无奈道:“那吃剩菜也可以。”
不欢而散后,他连晚饭都没吃,只端了饭菜,送进了白纯宜房中。
冬叔将谢凌买下的小兔子交给叶琬,让她找个地方放生。
叶琬摸着雪白柔软的兔子毛,在院子的竹椅上玩了好一会儿,小兔子不怕人,给它什么它就吃什么,比谢凌听话多了。
之前从梧桐林里出来,下雨导致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又沾上泥土,已经不能再穿,如今换上一件素灰色薄纱裙,倒是极朴素的风格。
原主的穿衣打扮都会考虑谢凌,觉得自己比她大,所以常穿粉嫩的颜色,觉得能更衬他一些。
但叶琬可不惯着他,想穿什么怎么还得看他的意见。
比起样式,她更喜欢布料舒服的衣裳,也不爱过繁重的饰品,还有玉簪金钗什么的,她已经通通不佩戴,除了挽头发的银簪,怎么舒服怎么来。
此时长发半挽,素衣长裙,倒也有一番清冷温婉的感觉。
金黄色额夕阳打在她身上,叶琬身材纤细丰满,容貌清艳,安静的时候端庄优雅,灵动时又活泼美艳,虽还带着病气,但眼神里处处都是生机。
她将小兔子放出院外,一转身,兔子又跑回来。
几番之下,叶琬摸着兔子头,轻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走。”
她用鼻尖蹭了蹭兔头,软软的。
自己一个人也孤孤单单,不如养了这只兔子,也好有个伴。
“小白兔,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呀。”
她抱着兔子,踏着最后一点阳光,重新走进院内。
薄薄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辉光。
叶琬一直觉得有道目光在某处注视着自己,她放下兔子,转身之时,突然看见角落的谢凌。
他穿着收袖劲装,身板挺地笔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可她刚注意到,他便沉着脸离开了。
好古怪的性格。
叶琬耸肩,匆匆为小兔子搭了个窝,便躲进自己的屋里,开始研究身上的法器。
按理来说,白纯宜没有受伤,灵药对她发挥不了作用。
自己没来得及拿到灵药,下次若要遇上,就不能这么粗心大意了。
为了不再错过,她决定先熟悉一下灵药的气味,以便下回及时发现。
原主离开家时,带走了母亲的聚灵扣,虽然看着只是普普通通的手链,但能记住一切灵物的气味。
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是不能活过挡剑的剧情,那自己可是要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的。
决定以后,叶琬便开始思索下一步行动。
趁着大家都睡着的功夫,她悄悄来到院子里,从院门出去,一路绕到屋子后头。
屋后是一片荒田,田埂种着许多槐杨树,树大影深,容易隐蔽。
白纯宜就住在后屋的房间里。
她屋内的灯已经熄灭,想来是睡着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复刻一下灵药的气息,以后聚灵扣便能自己寻药了。
叶琬取下手腕上的聚灵扣,放在眼前琢磨起来。
半晌之后,她才忧郁地发现,自己仍然不会用。
她伸出手,凭借对原主模糊的记忆,念了几句咒语,但没有任何作用。
试了大概半个时辰,叶琬终于决定放弃,她刚穿过来,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灵力运转是怎么一回事。
可如今已经远离家乡,京城内无依无靠,就算谢家是仙门世家,谢凌那么讨厌自己,他也不可能会教她法术。
除非回到京城。
她记得,原主在京城有个亲戚,虽然已经算远亲了。
这亲戚与叶家同宗同源,如今掌权的名叫叶灼,为大盛武毅侯府的小侯爷,要是跟他认个亲,是不是以后的路就能简单一些。
武毅侯府家大业大,收留自己这个穷亲戚,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叶琬觉得,对于这个大腿,自己可以试着抱一下,也许叶灼和谢凌不一样呢。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体,安全抵达京城。
有了这个想法后,叶琬决定先将灵药的事放一放。
她收起聚灵扣,准备回房休息,谁知就在这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身后压过来,叶琬猛地一阵激灵。
她转过头,一张俊秀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谢凌的目光从白纯宜的房间转向叶琬,戏谑地冷笑一声,夜色中,他眼神复杂,声音低沉:“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