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走的路,大仙领你走。
却说丁长生故意送货上门,却不想竟是落入圈套之中。
起了杀心的他一言不合当着宋白玉的面,出手料理了院内莽汉。
可却不曾想如此一来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捅了黄皮子的老窝。
眼见那些黄皮子显出真身,丁长生这才找到了李家院内那股怪味的由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李水根那无头尸首引来的尸臭,可眼下看来那分明就是黄皮子的尿。
古有传闻,黄皮子的尿常常令人陷入幻觉,非猛药不得脱。
可身上带着六翅蜈蚣的丁长生,从一开始这幻觉便对他无用。
他强闯李家这才让院内有所图的黄皮子被迫起了杀心,原本还想要祸水东引可却不想今夜却是碰上硬茬。
而说话间,那原本躺在薄棺里的无头尸首竟也是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起尸了...
前世受某吹灯影响的他一眼便看出了发生在李水根尸体上的端倪...
被邪祟所害,冤死含煞心中自然不平,黄皮子狐狸还有野猫天生便是起尸诈尸的不二良药。
眼下李水根闻风而动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没了头首的他恐有一身凶厉怨气倒也不甚吓人。
期初发难的自然是宋白玉,见过大场面的她一剑便直取李水根胸腹要害。
只是人和尸的不同,比人和猪的不同都要大。
剑锋所指若铁器碰撞,全力一剑的她换来的竟是自己手麻臂疼。
非但没能阻止李水根前进,反倒是让其脚下如风转眼欺近。
没了头,双手依然健在。
眼瞅着两股恶风径直朝宋白玉的脖颈袭来,一道寒芒竟先一步生生横在二者面前。
一递,一扫。
李水根便倒飞出去,丁长生见状手中画魂笔如龙蛇笔走,画镇灵符箓。
引镇灵之法,降诸般邪祟。
况且丁长生还有五雷正法坐镇,一声声细弱微蚊可又真实存在的雷霆呼啸也如春风化雨般融入这镇灵符箓之中。
嗤嗤嗤!
皮开肉绽,焦臭难闻。
镇灵符箓宛若烙铁生生烙印在李水根的身上,一声刺耳的惨叫也随之传来。
砰的一声,尸体倒地。
一股不请自来的鬼风,也是吹得人骨透魂消。
“竟然坏本座好事,今夜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在那口薄棺的旁边腾起一阵幽光,一个菩萨打扮的女子凭空现身。
其面目乍一看仿若灭绝师太,可眉宇间却始终有着一分挥散不去的邪意。
刚一现身整个院内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周围那些黑暗的角落里腾起一道道绿色的光点。
脚下传来轻微震动,细看之下黑暗里竟满是个头不一,大小不同的黄皮子。
“大仙还真是大仙,这出场的排面还真足...”
丁长生丝毫不慌,面前这些黄皮子恐怕还不够六翅蜈蚣一顿饱饭。
只是看这黄皮子道行不浅,而李家内的活人恐怕也早已成了这些鬼怪的腹中食。
那黄大仙眼见丁长生有这一手道家符箓,自然不敢上前。
只听得一声古怪的声响,在其身后徘徊的黄皮子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女子天生怕邪物,眼见如此多的黄皮子心中自然有几分胆战。
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躲在丁长生的背后。
宋白玉原以为会是一场无比血腥的杀戮,可下一秒丁长生竟是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
“你这是要干嘛!”
“听我的话,照我的话做!”
“你!!”
宋白玉急的是心乱如麻,可反观丁长生却是不动如山。
冲在最前面的黄皮子可都快要碰到她的衣角,宋白玉见状索性把心一横同丁长生一样坐在地上,闭眼不看。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被人为拉长,宋白玉是浑身难受可又不敢睁眼去看。
明明只有一瞬,可偏偏像是一桩香。
许久,耳边的窸窣声消失不见,宋白玉面色惨白的睁开眼却看见丁长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那笑容分明藏着几分打趣...
而她抬眼再看,却才发现李家中一切如常连院内的那些黄皮子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李水根的无头尸首也是被安放在那口薄棺之中,那火盆里的烧纸尚未熄灭。
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那样,令宋白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了...”
“一切皆是那黄大仙的障眼法,即便你我小心提防竟然也着了此物的道...”
“看来这黄大仙的道行极深,而且心思果决...”
宋白玉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她心中直说不对。
在其眼中一向神秘的丁长生如何对他这般开诚布公,这坦白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宋白玉心说一声不好,可当她抬眼再看,哪里还有一脸笑意的丁长生。
其眼前分明就是一张獠牙皆具,腥风凛凛的血盆大口。
那黄大仙的嘴都裂开到了耳朵根,距离如此之近的宋白玉连她的扁桃体都看的是一清二楚。
而更要命的是,宋白玉竟是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眼瞅着就要被一口咬掉脑袋的她,情急之下咬破舌尖钻心的剧痛令她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那张血盆大口已经落下。
突然,斜里一道寒光不请自来。
敢在其口落下的瞬间再度救了宋白玉一命...
獠牙啃尖刀,非常人能干得出来。
那黄大仙一眼怨毒的盯着丁长生,而后者见状说道。
“你若是再不走,今日只怕是走不了了...”
丁长生话音刚落,远处竟是传来悠扬的钟声。
钟声似洪钟大吕令京城内那些躁动不安的邪祟惶惶不安,而这钟声落在那黄大仙的耳朵里同样如晴天霹雳不敢多听一声。
只听其怪叫一声,身形急急退入黑暗里。
连同她那些徒子徒孙一起从哪来回哪去,狼狈至极令宋白玉不敢相信。
“你干了什么,它们怎么比兔子跑的还快...”
“不是我干了什么,皆因那悠扬的钟声...”
当初,丁长生第一次与徐仲山正面交锋,二人身后各自现出精怪虚影。
看情形要拼个你死我活,但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正是因为那悠扬的钟声方才将之一切化解。
他心有所动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而那里亦有一人在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