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图虐我千百遍,我待鬼图如初恋。
西凉王城,打铁如旧。
在西凉城里待了几日,百无聊赖的丁长生快要闲出屁了。
除了整日被英魂归乡图虐的死去活来之外,其体内就好似一潭死水一般。
即便他按照五雷正法的口诀吸纳灵气入体,可自己丹田气海就像个荒年的孩童一般
有多了吸多少,来者不拒。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是那颗人面不老丹在作怪,可眼前没了养蛊老者的他却是瞎子摸象两眼一抹黑。
总不能将那颗人面不老丹生生从体内抠出来吧!
“我就不信你是个无底洞!”
发起狠来的丁长生,心中也是再无顾忌。
有宅经修改风水的他,让自己吸纳灵气的速度快了十几倍。
西凉城虽无龙脉坐镇,可集聚了这些年的浩荡气运也非如今的京城能比之一二的。
感受着体内灵气不断朝丹田气海汇聚,可又转眼消散一空。
几番折腾的丁长生气的想要骂娘!
既然正路走不通,那他也只能另辟蹊径。
一念间,丁长生的身上浮现道道血纹,一鼓一缩好似血管。
眉宇间,暗藏煞气随着其经脉流动缓缓朝丹田积聚。
血莲教五指断灭的心法与道家天罡五雷法截然不同
前者好似涓涓细流入大海,寂静无声。
而后者却像千军万马过大江,气势磅礴。
浑身经脉的刺痛伴随着气息的流转不断朝丹田气海中那颗人面不老丹涌入,可努力半响竟依旧是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丁长生仰头将酒坛内的绿蚁酒喝了个干净,感受蔓延肺腑间的辛辣滋味这才能稍稍平息他胸中怒火。
这样坚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丁长生也只能离开别院出去透透气。
只不过这次,那个扭捏的侍女柳荷破天荒的没有跟上来。
西凉民风剽悍,从吃食上就能窥探一二。
切成大块,卤的酥烂的牛肉,再配上两个干饼就上几碗辛辣浓烈的绿蚁酒。
“怪不得当年武松有那般神力...”
“谁是武松...”
“打虎英雄...”
“.......”
这铺子掌柜听的是云里雾里
铺子掌柜和那侍女柳荷一样都是徐仲山差人监视丁长生的眼线
目的自然是为了监视丁长生的一举一动
只要其一天不出西凉城,这样的小动作是有多少要多少。
卤牛肉混合着新麦的香气一同攻陷着丁长生的五脏庙,而绿蚁酒也如甘甜琼浆一般洗刷着其焦躁的心。
“殿下,此人这般吃喝都已经整整三天了...”
“除了提起一个叫武松的人,就再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武松?”
徐仲山还是头一次听这个名字
“吩咐下去,给我好好查查看此人的底细...”
如此看来,有时候心眼子太多也不是一间好事
而距西凉城不远的一座小城里,刚刚咬断城内最后一个活人脖颈的薛昆生也是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在其身后,尸山血海。
无论男女老幼,妇孺老人皆是被吸干了全身热血成了一具具干尸。
如今一身血气缠身的薛昆生目光灼灼的望向远方,而脚下的震动也是吸引了薛昆生的目光。
远远看去,马蹄隆隆,甲胄作响。
这一队人马正是漠北前来打探消息的先锋军,而他们还未靠近那大敞着的城门还有那浓重刺鼻的血腥气便让他们心头一紧。
“一会都把招子给我放亮些,这城里八成有古怪...”
“是...”
只是当他们入城看见眼前的那一幕,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恶寒自上而下贯穿全身。
而那浓郁宛若实质的血腥气,也着实让这些自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卒几欲作呕。
“快去看看城里还有没有活人...”
只是还未动身,胯下战马便发出不安的嘶鸣。
“老大,快看那里有人!”
“看样子像是个少年...”
众人赶紧寻声看去,只见如血的夕阳下一个浑身血腥气的赤脚少年朝他们缓缓走来。
为首那人眼见如此不知怎么的心头竟是止不住的狂跳,仓皇间他急忙勒紧缰绳狠夹马肚掉头就跑。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当其看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便理所应当的将城内被吸干鲜血的干尸同此人联系在一起。
可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胯下烈马刚要动身,便只听一声凄厉的嘶鸣。
紧接着伴随着奔腾而出的鲜血,肠子心肝流了一地。
而骑在马背上的人也是狼狈落地,只是还不等起身那堪称鬼魅的身影已然欺近。
彻骨恶寒,蔓延脊背。
“本座还没发话,谁让你等走了...”
声声凄厉,好似恶鬼。
不等那几人回过身子,只听得咔嚓一声便是被一个个捏碎了脖颈。
连同那些战马一起都是被薛昆生以血莲教秘法吸干了一声气血。
然而此刻正巧一物从为首的那个将领的怀中掉了出来
“鬼玺,西凉城...”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丁长生,你我终于要见面了...”
丢下一城的尸首,薛昆生迎着最后一抹残阳没入黑暗。
而城内的那些尸首也是他送给丁长生第一个见面礼
入夜,正苦心同第五幅鬼图做角力的丁长生突然睁开的双眼。
以现如今他明锐的五感,即便是身在西凉城内也能辨别出来空气中那一缕骇人的血腥气。
尤其是在他修炼的五指断灭后,他对这种新鲜的血腥气更是越发敏感。
“从西边来的...”
然而不等他起身,屋内燃烧的蜡烛竟是陡然熄灭。
一股悄然乍起的阴风也是将其紧闭的屋内吹开,恍惚间院内好似有无数鬼影晃动。
他本就不是天生的阴阳眼,可在那间邪门的扎纸铺同那些恶鬼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
这点眼界还是有的
院子里的响动也是引来了侍女柳荷的注意,她正欲要开窗去看却是猝不及防被袭来的阴风给吹了个跟头。
“世子殿下有危险!!”
从小生活在王府里的她,把徐仲山的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可殊不知,她这般鲁莽的出屋却也给了那凶厉恶鬼可乘之机。
薛昆生的礼物岂会是寻常俗物,足足耗费了一城百姓方才酝酿出来的凶魂又岂是寻常孤魂野鬼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不,一切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