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那天,姜允诺被许瑞怀叫入病房里。
她看到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那间病房显得格外空洞,似乎一切生命的迹象正渐行渐远。
那是她的父亲,曾经对她不闻不问的至亲。
他给了她生命,给了她生存的保障,却偏偏将父爱亲情抽离而出。
那便是他。
而如今,她的内心深处,始终对他充满了怜悯和愧疚。
“诺诺,”他轻声唤着,“你坐到这里来,坐近一点。”
他亲切而和蔼,她也依言坐在他的床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他询问着她的近况,问起她的工作和日常生活。而她也真心的安慰着他。这样平和而心无芥蒂的交流,好像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她既惊讶又难以适应。
许瑞怀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他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一样事实,不给她任何掩饰的机会。
尽管,她并不想刻意隐瞒。
他深深叹息着:“我没剩多少日子了……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女孩子家的,婚姻很重要。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许瑞怀停下,艰难的吞咽着唾沫,他的嘴唇干涩。她去给他倒水,却被他阻止。
他又说:“你弟的性格,我很清楚,他若是犯起浑来,什么事都做得出,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可是,这男人和女人终究不同……男女之情在男人的生活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现在缠着你,无非是还没有得到你,无非是你曾经离他而去,他不甘心……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负心汉,这话一点也不假……他对你,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世上的男人,从来没有特例……”
许瑞怀盯着她,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姜允诺低垂着眼睑,说道:“爸,其他的事您不要多想,养好身体要紧。”
他冷哼一声:“你是想让我死了也闭不了眼吗?”
姜允诺看向他,她的目光澄明,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笃定了什么,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如果我出尔反尔,活该被人抛弃,活该我今后无儿无女,活该我孤独终老的过一辈子。爸,你可以放心了。”
许瑞怀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了:“诺诺,你成熟了,也变了不少。”
姜允诺沉默的坐在旁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许瑞怀深深的叹息着,他闭上眼,休息片刻,才又对她说:“你若是想让我走的安心,就答应我三个条件。”
她愣了片刻答道:“您说吧。”
许瑞怀说:“第一,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他之间都不能再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比如说,生意上的合作关系……以及……婚姻关系。第二,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之间都不能孕育子女,也不能领养子女。”
姜允诺脸颊绯红,虽然当时她还不甚明了,许瑞怀所说的“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会为何事,她仍旧低头应允。
许瑞怀接着说:“第三个条件,希望你能记住,今天,你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面前所发下的誓言。”
姜允诺微微点头:“是的,我当然会记得。”
之后,许瑞怀招来律师,拟下两份书面协议,两人还煞有其事的签了名。姜允诺留一份,另一份,许瑞怀交到周律师的手里。
他最后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说道:“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一刻,姜允诺的心情相当古怪,她伤心而来,离去的时候竟然觉得解脱。
许瑞怀原本就该这么对她,一如既往地,毫不掩饰的嫌弃她。她是他婚姻生活中的污点,她是他背弃社会道德的最佳证明,因为她的存在,他会永远愧对另一个女人,直至死亡。
在这世上,来去匆匆,她终究是独自一人,又何必介意孤独终老。
周律师看着这份诡异的协议,如坠云雾。待姜允诺离开之后,他说:“许总,这种协议……是无法公证的。”
许瑞怀乏力的摇了摇头,却也知道不能明言,含糊其词的说:“无关法律效应,只是想提醒她罢了。她若是遵守不了……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许瑞怀何其精明,又怎会听不出姜允诺发誓的真正用意。字面上的意思,她若是违反誓言,便会受到孤独终老的责罚。这句话,她不过是想用来安慰一个垂死之人而已。
另一方面,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愿。那便是,她选择了许可,即使今后遭遇万分的不幸,她也心甘情愿的承受所有,大有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想法。
然而,许瑞怀也看透了她的为人,无论做出何种选择,她这辈子终会良心不安。所以,他才在前两个条件里,表明了自己的底线,以及怨愤之情。
这便是那晚的情形,姜允诺把它埋藏在心底,一直以来也不敢多作回想。如今再想起的时候,才渐渐明了许瑞怀话中的含义。她将那张协议仔细的折起,夹在一本老旧厚重的原版法文书里。
又慢腾腾的收拾了一会儿东西之后,觉得腹中饥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是下午两点多。她独自坐在这个儿时的家里,觉得自己正在做一场不可思议的梦,也不知何时,就会轻易的被人敲碎。
许可到公司里转了一圈,便去了医院。
虽只是小手术,仍被要求做身体检查。医生照例询问道:“结婚了吗?有几个孩子?通常情况,我们提倡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孩子的夫妇采用这种手术。”
许可微一摇头:“暂时还不想要孩子。”随即,约定了手术时间,他从医院里出来,顺道去瞧了会儿江边的一处新建楼盘。他打算买房子,卖掉那套旧的公寓。他原本是无所谓的,只是担心她。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同卖掉所有的关于血缘的记忆。在这一点上,他永远是愧疚的,永远抵不过现实。
时间还早,天空碧蓝悠远,气温适中。开车路过电影院时,看见正好有新片首映。
他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往家里拨了回去。
电话那端的女声清润柔和,听起来她的心情不错,他便稍稍放下心来。然而,有些事情依然堵在了胸口。关于关于那份鉴定证明,她似乎不以为意,但是,他不想欺瞒她,一丁点也不想。
他略微沉吟着,说道:“诺诺,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她在那端笑了笑:“什么事?”
他却又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暗自叹息着,沉默稍许,说道:“我爱你。”
她立刻就笑了,低声回答:“我也是。”
他顿时有些晕乎,忙问道:“也是什么?”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字字清晰的说给他听:“我也爱你。”
两端皆是沉默,心情却是不同。
她又说:“许可,如果以后……你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还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略显怔忡,直觉的答着:“只要不是失去你……”
她轻轻的说了句:“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不觉微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调皮的问他:“你刚才说,有些事要告诉我。可是你到现在只说了一件,还有呢?”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诺诺,宝贝儿,我给你想了个新名字,以后就叫你诺宝,只许我这么叫你。”
她哇哇大叫着抗议:“不行,太难听了……”
他忍不住笑道:“诺宝,我请你看电影吧,我们从没一起看过电影……”
“现在吗?”
“现在。”
姜允诺一边忍受着难听的新名字,一边胡乱翻寻着衣服。到处都是衣服,她不知该穿哪件才好。她开始努力回想着他的喜好,却又发现他的喜好过于低级,实在不宜采纳。
试了好几套,都不太满意,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她才发现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
不愿让他久等,她只得胡乱扯出一件大学时的白色短袖紧身t恤穿上,又套了条仔裤。照了照镜子,居然觉得还不错。再稍稍化了点淡妆,又将长发随意的扎起,露出漂亮清雅的锁骨颈项,这才踩着球鞋,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碰巧路上还堵车,许久以来的第一次约会就迟到,着实非她所愿。
出租车终于在电影院附近停下。
她下了车,心里突然多了莫名的紧张,四处看着,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对对等待入场的恋人情侣,热闹非常,就是找不着他。
心里微微一动,蓦然回首间,她抬眼看向门口的台阶处,却发现那人正嘴角含笑的瞅着她。
隔着人群,他远远的立在那儿,卡其布的长裤,白色休闲衬衣,手里拿着她在电话里指名要的可乐汉堡,怀里抱着一大盒的爆玉米花,看起来傻气又英俊。他的表情温柔,又带着点戏弄的神色,目光里透着无可自拔的专注和企盼,似在刻意地等待着,直到她找寻到自己。
过于炙热的注视,旁若无人。
她竟有些羞涩了,略微低了头,避开他的目光,径自朝他走过去。
那时正值电影散场,门里突然涌出一拨拨人来,顿时遮住了她的视线。待她再抬头看时,他已不在原处。
到处都是人,却是见不着他。她站在那里,竟然一时失措。明知他不会就此消失,明知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唐可笑,然而,隐隐的害怕却像暗流一样不断涌动,如同长久以,在环境的逼迫中来滋生出的某种习性。
她匆忙的挤过人群,只想立刻见到他,愿望来的如此强烈,哪怕是身处这样平和的氛围。
胳膊突然被人轻轻扯住。她转过身去,他就在眼前,额角渗着汗水,他说:“傻吧,我在这儿呢。”
阳光有些明亮,天空又蓝得耀眼。
许可。她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却又自嘲的笑着,还以为找不着你了……
怎么会呢?他握住她的手。
我就在这里。他说,我永远都会先找到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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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tyle=font-size:color:#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想看番外请拖动窗口滚动条。。。
写最后几章时,偶然听到一首老歌,感觉还不错,放在故事最后还算适合吧:)
《至少还有你》sentimentalversion
曲:davychan|词:林夕|原唱:林忆莲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如果/全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这文也写得太久,久到我都忘了自己当时的初衷。
我这人太过懒散,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这篇文对我来说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非常感谢各位。
也谢谢大家不断的容忍我缓慢的更新速度,过于随性的写作态度,实在谈不上成熟的文笔,以及期间的无数次弃坑,到后来因为出书突然停更,接着vip……这期给间各位带来了许多的不便,我很过意不去,只能在这里深表歉意。
关于这个故事,写到四十多章时曾经设想过两种结局,其一,有血缘happyending,其二,无血缘sadending(因为很喜欢描写两人之间失之交臂的伤感张力,这一点,俺承认俺有时不厚道),但是,也希望追文的各位能有个好心情,所以最终选择了第一种结局。
写完以后,心里却并不算很happy,这两人各自都付出了太多,所以结局实在算不上完美。突然觉得,如果他们能有自己的婚姻和孩子,一家三四口,天伦之乐,偶尔吵架拌嘴,偶尔精神小出轨,出门溜个弯就回家,这才算是平淡而真实的生活吧。
之前为两人的身世铺垫了不少的迷雾,其实也是打算能为这两人制造一个契机。然而**的感情,始终不会有完美的结局,纠缠缱绻,死去活来,到底都要舍弃某些重要的部分。现实生活中若是真有类似的事情,如果当事人的道德门槛也不算低的话,要么是纠结到死,要么是消极等待时间的治愈。
所以今后不会再写类似的题材,一方面很有鼓吹的负罪感(毕竟看这文的小朋友比较多),另一方面,写得很累很纠结。虽然相比现实而言,本文纠结的程度显然没有达到段数,终究只是一个童话而已。
关于爱情至上的观点,馄饨始终是不认同的,因此女主的某些观点也是我的想法。总觉得,凡事都有底线,若是过于放纵自己的**,只会水满则溢,物极必反。爱情源于生活,甚至会高于生活,但是脱离了生活,就只能是一种幻想。这世上,若是女人再理性一点,男人偏于感性一些,应该会很有爱(废话挺多,可无视。)
回头说这篇文,雷点众多,女主不讨喜,男主的刻画也不真实,情节上的漏洞不少,言语也矫情,每每重读时,都觉得遗憾,甚至忍受不了只好跳过不看,但是仍然丢不开,放不下,也会因为写文时过于入戏而心情不好,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也许是因为第一篇文的缘故,更不愿让大家在坑底久等。
之前,有朋友提到了关颖和雷远,很抱歉这里没有时间多交待他们,书版里面倒是写了一些,算是比较甜蜜的描述(以后会在另一个版本里贴出来),之后如果写《一墙之隔》,依然会有他们跑龙套的戏份,那个文大概会贴近生活一些,琐碎一些,温馨平淡一些。
至于出书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过程很琐碎,并非印几页纸就可以完事,如果有任何的情况变化,会尽快上来交代一声,九月底大概会有消息。
说到新坑,考虑到本人坑品实在不怎样,还望各位慎入!
啰唆了一大篇,馄饨就此打住,不甘不愿的告退了。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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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可不看,看了也白看之番外(新添人物:涂苒---陆程禹的老婆,周小全的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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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傍晚,半明半暗,平静如常。然而周小全的心里却不那么安宁。她知道这样不对,却依旧忍不住去想。有多长时间了?她曾经在不经意间算着日子,在写满预约时间的记事簿上做了红色的又不起眼的记号,过了几天后又漫不经心的划掉,就像是对待所有失约的病人那样。可是,她很少去关心他们的复诊时间,更不会在记事簿上勾出鲜明的印记。
涂苒拍了怕她的肩:“想什么呢?好好开车,想男人归想男人,别把小命给搭进去了。你挂了不要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周小全收回心神,惴惴的说:“我老觉着不对劲,这么长时间连个信都没有,肯定有问题……想着给人家去个电话吧,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娘的……”
涂苒笑道:“咱们全姐也有和人说不上话的时候啊,我今儿个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精把你吓唬成这样……”
周小全横她:“什么妖精不妖精的,难听吧。人家好好一个大男人被你说成这样?”
涂苒“切”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小衰样,不是妖精怎么会迷了你的眼。”
周小全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之前被拒绝过一次,多少有点心有余悸呗。”
“啊?还表白……”涂苒斜着眼瞄她,“傻不傻啊,表白这档子事情,是咱们这种人做的吗?男人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那种征服的感觉,所谓小火慢炖味更鲜,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们享受的就是这个猎艳的过程。本是他们该做的却被你抢先了,难怪被人拒绝。我最不待见就是女追男,简直是曲解人性。”
周小全接着横她:“你行了啊,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知道是谁被人虐得要死不活的在我跟前哭呢,这会儿倒跑来教训我。”
涂苒立马就蔫了,眼神飘向窗外:“我这不是前车之鉴吗?都过去了,还提什么呢……”
周小全没太忍心损她,当下也不吭气。两人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对于涂苒,周小全再了解不过,人前斯文,人后疯癫,私底下说话有些咋呼,对着不熟的人喜欢装点冷艳清高乖巧可爱什么的,其实也就红尘里飘摇一小白。
两人到了目的地,找地方停好车,进了酒吧。清淡的音乐放着,人人都是绅士淑女,低低地说话,连搁下酒瓶的声音都只留下一丁点,氛围有点小资,好在还算幽静。
墙边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涂苒扯了扯周小全的手,小声问:“哪一个啊?”
周小全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张桌旁就四个男人,站着的端着托盘的那个是服务生小弟,另外三个里面一位是你老公,一位搂着个孕妇,你说还会有谁?”
涂苒点头:“哦,服务生小弟帅是帅啊,就是笑得有点多,而且露牙龈。男人笑得露牙龈,非傻即淫荡,不过胜在青春年少。”
周小全暗自掐她的胳膊,低低的说:“是坐沙发上的那个,手里拿着酒瓶的。”
涂苒瞥了一眼:“其实也还行。”
周小全怒了:“只是还行?”
两人小声嘀咕着,已是走到众人跟前。相互打过招呼,认识的介绍给不认识的,一团热闹。
雷远和涂苒之前见过,并且还有点小过节,一看见她就开口说:“哟,你老人家怎么也来了,孩子不没人带了吗?”
涂苒温和的笑笑:“你们家孩子出生以后,只是做妈妈的一人带吗?那可累了。”
此时关颖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听见这话便笑吟吟的看了自家老公一眼。雷远哪能体会不出这笑容的含义,不想被涂苒得逞,立马转了话题:“我今天一瞧这陆程禹,才多长时间没见,怎么就瘦成这样啊,又给人欺负了吧?”
涂苒回嘴:“不应该啊,你这心思用在了错误的人身上。”
雷远不依不饶,还想说点什么。陆程禹略微皱眉:“行了,你们两就不能碰一块儿去,每次都没完没了。”
许可对雷远笑道:“你小子逮谁撩谁,人老公瘦了还是胖了碍着你啥事了,就没点有建设性的言语。”
雷远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精神了,人逢喜事,得瑟吧你。你家诺诺怎么还不来啊?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咱家关颖可想她了。”
关颖笑道:“你想就想呗,可别拿我当挡箭牌。”
“你……”雷远作势扬起巴掌,却又轻轻放在关颖的肚子上,挺没气质的嘟囔:“咱孩子乖,别学你妈一样淘气。”
涂苒见周小全的表情一直有些闷闷的,便借着喝酒的功夫悄悄问她:“人都结婚了啊,你没看他带着戒指吗?”
周小全也是一边喝酒一边说:“他以前没女朋友的时候也带着啊。”
涂苒又举起杯子搁在嘴边,含糊地问:“那他们说的那女的是谁?”
周小全想说点什么,却是摇了摇头。她才和许可聊过几句,他谈笑自若,她却觉着不是滋味,不咸不淡的,不是个滋味。他一向都能把握好分寸,随便一个表情一抹笑意却能让她乱了心情,还不自知。她找的话茬也说得差不多了,他微笑的搭着话,偶尔会低头看表。
雷远问他:“姜允诺到底干嘛去了?”
“她今天加班,”许可拿着手机站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旁人笑道:“别打了,这不是来了吗?”
许可抬头,果然看见姜允诺推门而入,他不觉笑了笑,随即坐了回去。这男人,眼角眉梢都藏着笑意,涂苒看了周小全一眼,不由微一摇头。
姜允诺扬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正欲走过去,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公司的一位客户,两人因为某个合作项目打过交道,因此较为相熟。撞着了熟人,不得不寒暄几句,那人热情随和,也善谈,随便几句说到了工作上,话语不断,末了还要请她喝酒。姜允诺说自己有朋友等着,却推托不了。
许可瞧了一会儿,就要过去,被雷远一把拽住。陆程禹也是笑道:“急什么,不就说几句话吗?”
雷远说:“就是,你还怕她就这么跟人走了不成?”
许可低头看了他一眼:“放手。”
雷远偏不放:“坐下坐下,别丢咱爷们的脸,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许可指了指关颖隆起的腹部,笑道:“再不放手,信不信我在你孩子面前抽你。”
雷远啐了他一口,在他身后骂道:“丫的没点出息,被个女人吃的死死的。”
许可懒得搭理,径直走过去,手轻轻搭在姜允诺的腰上,和那人点了点头,又笑着问她:“你才上班几天,就比我还忙,这么晚才下班?”
“是啊,最近比较忙,”她说着,习惯性的抬手替他理了理衬衣的领口。正准备相互介绍,那位客户却先一步问道:“这位是……”
许可的手搁在她的腰侧,他当然知道她那儿最怕挠痒。她不由悄悄白了他一眼,寻思着什么样的回答才可以使自己摆脱他的胁迫。
顿了数秒,她说:“这是我先生。”话音落下,腰侧仍是被他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又痛又痒,她差点叫出声来,抬起头,却看见他略显得意的笑容。于是心里跟着高兴起来,也就不去和他计较了。
两个男人相互递了名片,比先前聊得还要热络,本是不同行业却依然话题不断,竟让她插不上嘴只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听着。许可瞅了个空,赶紧作别,带了姜允诺离开。
还没走回座位,许可低声叹道:“才没看着你,就去勾三搭四,你勾搭谁不好偏要勾搭个话涝。”
她轻轻踢了他一脚:“你瞎说什么,我们是很纯洁的同事关系。”说话间,突然看见周小全呆呆的看着他俩,神色莫辨。两人的视线才碰到一处,周小全却又看向别处。
姜允诺愣了愣,这才转过弯来,伸手在许可的胳膊上重重捏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我没你那本事,尽勾搭美女。”
许可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笑着说:“你别乱想,我什么都没做。”
姜允诺哼了一声,干脆转过身去面对他:“你什么都没做?”
他想了想:“除了装傻。”
她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好像自个儿多有魅力多无辜一样,她伸出手指戳他的胸膛:“别再招惹人小姑娘,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不要说,无谓的事情不要做。我还不知道你,你从小就这样,你不说几句二五不着调的话,人家会怎么着你?那言兮萝不就这么被你勾搭上的。”
他问:“言兮萝是谁?”
她笑眯眯的看他。
他说:“我倒是记得林轩这么个人。”
姜允诺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走到关颖旁边坐下,笑道:“好漂亮的肚子,来,摸摸。”
雷远挡开她的手,笑道:“咱好不容易结次婚,你这当伴娘的就落跑,现在又想占我儿子的便宜,没门。”
姜允诺是第一次见着涂苒,大伙儿又瞎聊了会儿,叫了些果汁酒水喝了,眼看时间不早,这才散伙。随后各人上了自家的车。周小全自个儿开车回家。涂苒和陆程禹路过许可的车时,看见里头两人在接吻,不由扯了扯陆程禹让他也看。
陆程禹瞥了一眼:“有啥好看的。”
涂苒问:“他们看上去挺好的哦?”说完还很作的舔了舔嘴唇。
“是挺好的。”某人装作没看见。
暗示无效,她只好放弃:“他俩长得挺像的哎。”
“夫妻相。”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脸:“你好像真的瘦了。”
陆程禹皱眉,避开她的手。
涂苒很是不爽:“你这脸是镶了金的还是怎么了,摸也摸不得了。”
陆程禹说:“你要摸吧,没问题,赶紧拿东西接着啊,这金粉往下簌簌的掉,指不定还能换几个钱。”
涂苒扑哧一声乐了,说道:“走吧,先去你爸妈家接儿子。”
姜允诺使劲推开许可:“行了吧,你想闷死我。”
许可说:“我刚出差回来,咱可是有两天没见了啊。过来,再亲一下。”后面有车猛按喇叭,两人扭头一看,雷远两口子正大大方方的瞧着,笑得极其猥琐。
姜允诺说:“快走,快走。我们最先上的车,最后一个开出去,笑死人了。”
许可却觉得她的说辞更为好笑,挺得意地说:“我不开车,堵着他们,爱看就看。”正说着,手机响了。雷远在那边说:“你他妈就别现了,再不开我可就撞上来了,我这小破车反正也打算换了……”
许可听着听着,突然笑着骂了一句,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姜允诺问:“他说什么了?”
许可挂了电话:“他说我们再不走的话,就跟去家里看江景了,还说让关颖住下来陪你。那哪儿成,咱们家又不缺电灯泡。”
突然有水滴连绵落下来,砸在玻璃窗上,才片刻工夫,雨水便哗啦啦的倾盆而降。许可看了眼天边不时闪过的白练,嘟哝着:“我们最好能快点到家。”
姜允诺笑道:“打雷闪电么,都这么大了还怕呢?”
他烦躁的一眼横过来:“谁会怕那个啊,那都是以前逗你玩的,你还就信了。”
她小声说:“怕就怕呗,我又不会笑话你。”
他哼了一声,不理她。
到了之后,把车停入公寓楼旁边的车库,他脱下自己的衬衣,盖在她的头上:“我抱着你冲进楼里去,这样你就不会淋湿了,因为你跑得慢。”傻傻的神态像个孩子。
她点头:“你要快点跑,给你三秒的时间。”
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就往外面冲,一直跑进楼里的电梯,还问她:“好不好玩?”
她掀开湿掉的衬衣,笑得不行:“快放我下来吧。”
“不放。”他明明喘息的厉害,却还是要硬撑着轻轻呼吸,不愿在她面前显露半点疲态,“到家了再放下。”
“你不累吗?”
他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累。”话虽如此,却仍是等进了家门才放下她。
他用脚轻轻的踢上门,将沥沥的雨声关在了门外。他搂住她靠在门边,问道:“这两天一个人在家有没有想我?”
她乖乖的点头:“有的,很想。”
他很满意的揉着她的脸,才说:“最喜欢在这种雨天的时候和你一起呆在家里,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她被揉得头晕,想了半天,又说:“其实也没怎么想你,我每天那么忙,哪有功夫想你。”
他果然放开了手,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不管这些,赶紧跑进浴室里照镜子,白白的脸蛋已经被揉成了类似番茄的样子,还有指印。
怒!
她噔噔噔的走出来:“你今晚滚书房里睡去。”
他吼回去:“那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她很拽的开口:“准了。”
他把伸手将她捞到跟前:“安眠药,煤气罐,刀子,你总得给一样吧。”
她挠了挠脑袋:“那多麻烦,不如换种死法。”
“什么?”
她踮起脚来吻他:“窒息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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