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也僵住的呼吸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终于有了起伏。
她不舒服,呼气吸气有些费力,隔着电话传到陈邺耳边,便显得更加狼狈。
男人立马起身出了密室,边走边问。
不舒服?用去医院吗?
他听到了南庭开车离开的声音,现在隔壁就只有她跟文姨。
林也也点头又摇头,在听到陈邺开门以及脚步声后,出声。
我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听听你的声音,让我缓一缓。
陈邺脚步顿住,放在门把上的手松开,靠着墙,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听着林也也不同以往的声音,思绪有点混乱。
脆弱,当这个词浮现在脑海中安在林也也身上的时候,一种无法言明的矛盾。
他觉得合理,又觉得,怎么会呢?
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陈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认为,林也也可能是感冒了,脑子有点糊涂,所以才会给他打电话。
可紧接着,林也也又说了一句。
你可以说说话吗?
说说话吧,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陈邺不明白林也也的意思,可她话里带着的那点祈求,让他无暇思考其他。
说什么都可以?
嗯,说什么都可以。
陈邺从床头随意挑了本书,开始念。
我打算替数学做一次辨白,也许有人会和我说,数学根本不需要这些,因为当下很少有研究工作能像数学一样,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能被公认为是有益的,并且也值得称道。这也许是真的,事实上,由于爱因斯坦激动人心的成果,在大众眼里,可能只有恒星天文学和原子物理学的地位会比数学高。
那么我得问,为什么认真研究数学的确是值得的呢?数学家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在很大程度上,我的答案就是数学家的答案:我认为数学研究是值得的,数学家的存在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一个人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和行为是有意义的,就必须辨别两个不同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他的工作是否值得去做;第二個则是,无论其价值如何,他为什么要去做。
如果某人真有天赋,那么为了把这份天赋发挥到极致,他应该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陈邺的声音在深夜多了几分磁性,像什么呢?是星星遍布的深夜,零下几十度的沙漠里,那罕见的水流略过沙子的声音。
他念的是英文,有着很纯正的美国口音。
可在念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选了这本书——《一个数学家的辩白》
为了把天赋发挥到极致就得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么?连生命都可以吗?
可没有了生命,要这天赋又有何用?
如果是正常情绪下的林也也,此刻一定会敏锐地察觉到陈邺的不对劲,可是现在的她自顾不暇。
陈邺的声音就像上帝送给已经渴了数日的她的一瓶水。
就这么停在了这里。
林也也呼吸平稳了许多,陈邺的眼尾却猩红,整个人多了几分阴郁。
谁也没有挂断电话,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任由着通话继续。
后来林也也因为药物的影响睡了过去,而陈邺则是坐在床头坐了整夜。
手机没电了,通话才断。
林也也再醒来已是翌日十点,脑袋昏沉,但不痛了,等洗了个脸,昨晚发生的事情便都想起来。
她主动给徐筠打去了电话?
那个大少爷竟然真的肯给她念书。
这个认知让林也也有些惊讶,可再细细思索,便有了答案。怕是这份好意是因为颜牧。
不管是小菜药还是那通电话。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徐筠对颜牧的态度过于珍重。只要有什么有益于颜牧,她敢肯定,徐筠什么都愿意做。
可为什么呢?
林也也皱着眉,总觉得昨晚错过了些什么。
出了屋子,一股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好似昨天的细雨只是一场错觉,昨晚突发的情绪也是一场梦。
可它们切切实实都存在过。
颜牧在院子里等着,见到林也也连忙迎了上去:姐姐,你好些了吗?
林也也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好多了。
没有闻到那股青竹混着徽墨的味道,林也也神色微顿。
你哥哥呢?
哥哥还在睡觉呢,他睡觉不喜欢被打搅,没经过他的允许不能够去他房间。
林也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可等到了午饭时间还没有男人的身影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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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跟徐筠打电话没有多久她情绪便稳定下来而后睡了过去。按理来说,熬这么点夜不至于睡到大中午的还醒不来吧?
小牧,真的不能去喊你哥哥吗?那上次跟我一起去池塘画画你怎么能够喊你哥哥呢?
那一次是哥哥叮嘱我去喊他的,他怕睡过了。
林也也垂眸,从小包里拿出手机。
反正昨晚都打过一个电话了,现在再打个电话也没关系。再说,为了感谢他昨晚的相助,她也不可能让他连续饿两顿。
想着,林也也没有犹豫,拨了语音通话。
只不过很可惜,这一次很久都没有人接。
林也也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按颜牧的说法,陈邺的起床气怕是不会小。算了,饿了自然而然就会醒来了。
林也也便干脆拉着颜牧一起作画。
可一个下午过去,快到了晚饭时间,隔壁院子都没有传来动静,这便让林也也觉得奇怪。
小牧,你确定你哥哥在房间?
确定。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想不通林也也便站了起来,不过就是起床气,她可以承受一波怒火。
昨晚他才帮了自己,总不能够坐视不理。
小牧,你带我去你哥哥房间。
颜牧有些纠结。
颜牧是最听陈邺的话的。
从未忤逆过。
林也也见颜牧这样的反应,大概也知道徐筠之前应该是给颜牧郑重叮嘱过,她又怎么能够让少年破坏承诺呢。
这样,小牧,伱告诉姐姐你哥哥的房间在哪好吗?姐姐一个人过去,这样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哥哥一天没有出房间,你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
于是颜牧答应了。
林也也顺着颜牧的指示来到了陈邺的房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
徐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