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收拾了间屋子,杨柳依吃过饭洗漱后便睡在那屋。睡得太早,半夜就醒了过来。
杨柳依也没有继续留在这屋,直接摸去了林也也房间。
她也不太清醒,进了房就想爬进林也也的被窝里,谁知才碰到床沿,本来还在熟睡的人突然出手,将她擒在床上不说,还掐住了她的脖子。
杨柳依瞬间就清醒了。
林也也人看着瘦,可手上的力道不小,一手掌住杨柳依的脖子,直接锁喉,立马便有窒息的感觉。
杨柳依说不出话,只能够用手去扯林也也的手,好在是林也也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骤然松了力道。
依依?
林也也立马就慌了,连忙将摊在床上的人扶起来,因为看不见,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头一次,林也也无措得像个小孩。
依依,你怎么样?说说话。
杨柳依一口气上来,开始不停地咳嗽。
虽然林也也很快就松开了手,可那短短两秒的窒息感让杨柳依本能的产生害怕。
林也也连忙伸手在杨柳依的背后轻轻拍着,抚顺,等她呼吸平缓了之后,才端起文姨备在柜子上的水递过去。
一杯水下去,杨柳依彻底缓了过来。
她忘了,也也曾经为了防备林辉那一家子,暗地里去学过防身术,还是她陪着的。
不过,那个时候也也手上的速度和力量都没有这么强,她晚上摸也也床的时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也也,你怎么了?
林也也手上的动作僵住。
杨柳依起身将房间的灯打开,才发现林也也眼底一片猩红。
做噩梦了?
明明刚刚被误伤的是她,明明更狼狈的是她,此刻却反过来关心。
林也也鼻尖微酸,更是愧疚刚才自己的行为,摇头。
我没事,你呢,我刚刚没能收住力道。
杨柳依下意识拉了下衣领护住脖子,她皮肤嫩,现在脖子上肯定很吓人。
我没事,就那一两秒我能有什么事?
林也也却不信。
在国外那几年,她被大哥南哲带着去专业的道馆学过拳击,虽然技艺不精,可用来防身已经够了。
她清楚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刚才那一下,依依肯定受了不少苦。
嘴角抿直。
我去找文姨。
她现在看不见,要被糊弄可太简单了。
见状,杨柳依连忙拉住她的手。
这么晚了,你去找什么文姨,她好不容易休息,被吵醒就不好睡着了,真没事,就是有点红,医药箱放在哪里,我抹点药就得了。
林也也还是不太信。
你听我声音都没有什么问题,就别喊文姨了,我还想睡呢。
杨柳依费了好大一番力才劝住林也也,她拿过药箱问要涂哪种药膏,找到后便将药膏放到林也也手里,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即便刚才就是这样一双纤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可她还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林也也手上有着轻微幅度的颤抖,她抿紧唇,努力从后怕中冷静下来。
她格外温柔,怕弄疼了杨柳依。等药膏抹完,林也也将东西随意扔到一旁,喘了口气,俯身紧紧抱住了杨柳依。
她出了一身冷汗。
杨柳依抬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
做噩梦了吗?
林也也否认,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杨柳依开着玩笑:独守空房太寂寞,想念你的怀抱了。
林也也的睡姿并不太好,如果说白天的林也也是被林老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名门大小姐,那么晚上的林也也则是保留着小魔头的率性。
小时候,两人睡在一间房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原本躺得规规矩矩的林也也到最后一定是手脚并用抱在杨柳依身上,并且还要挤着她到床边。
可开玩笑归开玩笑,杨柳依还是没有放过林也也。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乖乖跟我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做噩梦了。
她梦到了下着大雨的夜里,高架桥上飞奔的车不受控制地撞出桥外。
她梦到了平日里总见不到的父母脸上浮着笑意手捧蛋糕说着生日快乐。
她梦到了车支离破碎。
梦到了血。
梦到了漫天的火。
可她只是摇头,身体虚脱,头靠在杨柳依的怀里。
依依。
嗯?
你要好好的。
杨柳依心口一疼,抬手圈住林也也的腰,越圈越紧。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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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也也这才笑了一下。
她闭上了眼。
没有睡着。
脑海中全浮现出刚才梦里的场景。
越是清晰,越是对当年的自己厌恶,越是憎恨。
林灵儿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她小时候是真的坏,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天微微亮的时候,林也也便睁开了眼。
杨柳依身子弱,又加上长途奔波,睡得很沉。林也也轻轻走出房间,将正在熬汤的文姨喊进了房间。
还是不放心。
文姨在见到杨柳依脖子上那一圈红痕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脑子反应过来。
她睡觉不是很沉,如果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有大一点的响动她肯定会醒。还有杨家小姐不是睡在西厢的屋里么?
文姨跟在林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该糊涂的时候糊涂,可脑子很聪明。
联想到来沧水镇的第一天见识到的大小姐的身手,文姨心里有了猜测。
两人的关系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真的是小姐造成的杨小姐脖子上的伤,肯定愧疚。
文姨拉着林也也出了房间。
小姐,你要我看依依小姐做什么?她睡得很好,脸上也有了气色,比昨天刚到的时候状态好多了。
林也也微微皱眉。
她脖子上有没有伤?
咦?脖子上怎么会有伤?这我倒是没有看到。不过的确有点点红,我还以为是杨小姐睡觉压着被子压出来的痕迹。
文姨清楚她家小姐很聪明,骗她不能骗得太狠。
林也也皱起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
她垂头,手上做着张开缩紧的动作。
难道真的是她太担心了?或许出车祸后身子一直没好完全,手上也没什么劲。
没事,文姨你去忙你的吧。
林也也没有再回房间。
后半夜她没有再睡着,脑子里全是那个混乱浑浊残酷至极的梦。
沧水镇的清晨很冷,她正好需要这份冷。
林也也拄着拐杖出了院子,凭借着记忆慢慢走在乡道上。
她只穿了一条白色长裙,头发略微凌乱地披在肩上,没有蒙上丝带,眼底是被精神折磨后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