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春园东西处,有一荷花池,修的极为漂亮。宽敞的木板走廊,还有许许多多的亭子,供人赏荷。
且这里的荷花比皇宫内的开得更艳,荷花也更加紧密。
这一日,天气甚好,也没有太阳。皇后便让众妃一起赏荷游玩。
“这荷花开的可真美,要不然咱们众姐妹一起吟诗作对吧,这样倒别有一番趣味。”容妃笑道。
庄妃眼神飘飘悠悠的看了她一眼:“赏荷就赏荷,吟诗作甚?”
琳昭容嘴角含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其实容妃姐姐的提议不错呢,咱们姐妹许久未曾这般一起乐乐了。皇后娘娘你说呢?”
皇后娴雅一笑:“那咱们就随便吟两首吧。”
在容妃的催促下,皇后吟出了第一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容妃美眸看着荷花声音清脆道:“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随后便是庄妃,宁姝抬眸见着她有些不情不愿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就在颖昭仪念的时候,一旁的禧婕妤凑到宁姝耳边小声道:“庄妃把我的念了,怎么办?”
妃嫔中,宁姝相对于她来说熟悉一些,此时骄傲如她倒是向宁姝求救起来了。
宁姝只低声道:“清水出芙蓉……”
禧婕妤眼眸一亮,带着笑颜:“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一时忘记了。”说着她脸上又是一副自傲的表情。望着众人。
宁姝抿嘴一笑,她算是明白了容妃为何如此提议。庄妃出身将门,一般将门的女子对于诗书而,都不太精通。就像禧婕妤亦是。
不过宁姝倒是记得三四首,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若是被旁人说去了,如何是好。
禧婕妤将诗句念了之后,轮到自己时,心中的诗句也没有被旁人念,顿时才放松了下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这可是最简单的,偏生旁人都没有想起来。
皇后点点头,端庄笑道:“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容妃展颜一笑,明媚的容色更甚池中的荷花几分。“皇后娘娘好才情,那臣妾就来一首: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到了庄妃,庄妃却不做声了。
容妃细眉微微往上扬:“庄妃妹妹可是还未想出来?”
庄妃脸色微微一变,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扇子,正欲说话却一个恶心,转过去干呕了两声。
众人大惊,皇后脸色亦是微微发白,整个人僵在那里,如木雕一般。
宁姝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失态惊讶,难不成庄妃怕是怀孕了?
容妃未曾反应过来,讥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作个诗,还将妹妹老毛病给做出来了?”
众人皆知,庄妃经常装病。皇后脸色恢复后,和声道:“庄妃可还好,可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宣太医吗?”
庄妃捂着胸口,有难的窒息感,摇摇头语气也不是很好:“臣妾有些恶心反胃,就先回宫了。”
容妃听到刺耳的“恶心反胃”四字,眉心一跳:“庄妃妹妹不会是,有孕了吧?”
庄妃闻陡然一惊,眸光微亮。
皇后道:“你月事多久未来了?”
庄妃脸上又惊又喜,仿佛六神无主一般转头望着宫女。
宫女连忙福身:“回皇后娘娘,庄妃娘娘的信期已经过了十余日了。”
容妃花容失色,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双唇紧紧绷着。
皇后嘴角蕴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如一层薄薄的纱一般,微风一吹就没了。她转头看着宫女道:“快宣太医去朝晖殿。”
罢,一群人纷纷转移阵地去了朝晖殿。
若是庄妃真有孕了,那可又不一样了。庄妃伴驾六年,圣眷素浓,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未能有个孩子吧。
宫人也去请了皇上,箫煜和太医大概是同一时间来的。太医还未行礼箫煜就阻止道:“免礼,先替庄妃诊脉。”
来的是太医院院史陆太医,陆太医把脉的同时,进宫的嫔妃似乎都是窒息了一般,紧紧的盯着陆太医。
宁姝注意到箫煜神色也是有些紧张。
半晌,陆太医起身拱手道:“回皇上,庄妃娘娘身子无碍。只是气滞淤阻,肝气不畅,微臣拟个方子调理一下就好了。”
庄妃脸色唰的发白,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本宫月事推迟,且恶心想吐,难道不是有孕了吗?”
陆太医垂头道:“微臣劝娘娘一句,再好的药是药三分毒,用多了对身体也会有坏处。微臣拟个调理信期紊乱失调的方子,庄妃娘娘喝下便可无大碍。”
众人微惊,难不成庄妃自己在偷偷喝药吗?
庄妃脸一阵红一阵白,手紧紧的攥着棉被。眸中掩不住的失落和忧伤。
箫煜摆摆手让太医下去,随后坐到庄妃面前,握住她的手道:“身子无碍就好,凌儿别忧思,孩子迟早会有的。”
庄妃黯然的眸子一动,望着箫煜,见他一脸关切的模样,盈起一抹悲伤的晶莹:“是,臣妾知道了。”
宁姝静静的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眸中无一丝波澜。倒是皇后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满脸的端惠温柔劝着庄妃。
身旁的禧婕妤从进来神色就不是很好,宁姝本以为她是心中吃味。此时竟摇摇欲坠的向宁姝身边倒去,她连忙扶了她一把:“禧婕妤怎么了?”
众人纷纷看向禧婕妤,见禧婕妤脸色有些苍白,宫女紧紧的扶着她。
“臣妾觉得头有些晕,臣妾失仪了。”禧婕妤声音亦是有些无力。
皇后连忙让宫女将禧婕妤扶到椅子上坐着。随后又请人去将刚刚走的陆太医又请回来。
庄妃翻了个白眼,十分不悦,这个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想着让皇上怜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