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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我看着蒂凡妮写的,领主没有强迫我们什么,只是孩子们长大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这话也让沃特那心气一断,颓然坐到一旁。
长大了……
再重新翻开女儿的信细看起来。
没有什么太多的废话,有的只是简单的说明了现在哈姆雷特很安全,没有离开的必要。
同样也说明了离开将会对她的事业造成极大的损害,在哈姆雷特集体精神,崇尚团结互助的氛围之中,权力和责任是相对应的。
她一旦离开,将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不会再有人听她这个“背叛者”的话,这是她不能承受的代价。
同样弟弟不愿意离开也是放不下学校的学生,他要是离开,那么所有学生都会耻笑他这个懦夫,再也不可能立足于学校。
就像一个战场上还没打就逃跑的家伙没有资格成为将军。
而更加诛心的就是蒂凡妮举的例子,沃特怎么感觉像是在针对自己?
他妈的我当年不跑哪有你们两个?还将军呢,自己当时就是个大头兵。
“有时候你真的应该回去哈姆雷特看看,你脱离太久不知道那边现在在领主的带领下发展多好。”
“看来你被他们两个说服了。”
女人劝了一句,却惹得沃特不满,让他跟女儿低头还是很难的,我不要面子吗?
但他也拿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只能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好像在责怪老婆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你知道他们两个的性格,只有兰斯领主才会愿意容忍你的女儿,同样只有哈姆雷特才能庇护你的儿子。”
的确很抽象,女人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蒂凡妮敢直接跟领主干一架,领主还得顺着她。
要是换一个贵族,蒂凡妮这种人敢这么说话早就“摸不着头脑”了。
同样那儿子懦弱的性格在这个绝望残酷的世界根本难以生存,上一次沃特失踪引发的危急让女人现在都在害怕。
城里也能听到外界的混乱消息,直到现在帝国都没能平定叛军,而是在僵持,万一哪天打过来,只有哈姆雷特才能让她安心。
所以女人对兰斯这个领主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又或者说任何人在哈姆雷特待一段时间都会感受到那种安心。
当然也就是女人不知道是兰斯故意让苏珊传出去蒂凡妮为了留下来找他大闹一场的消息。
因为女人一系列投降派的操作,甚至当街请求领主放过的行为不但将兰斯架起来,也是将她的儿女架起来。
兰斯放出这种消息就是为了保护蒂凡妮。
这样既是为她解除了一些负面流言的影响,同时也为了给其他政务官僚竖起【坚决抵抗】这杆旗子,打压投降派。
旗子竖起来那些坚决派自然会聚拢在她身边,就是给她脸上贴金,这些都是声望,也是政治资源。
这是对外的,而对内——那沃特和领主的矛盾被兰斯轻易就转变成他们家庭内部矛盾。
兰斯不懂什么政治,但是他既狡猾又奸诈,让蒂凡妮冲锋陷阵,就这她得说谢谢。
沃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的儿女的确是长大了,就连性格向来懦弱的儿子都变了,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回去看看。
“给女儿回一封信吧,都是一家人。”
“哼!什么回信,你女儿要的是回信吗?她这是找我要钱!”
沃特又怎么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也就懒得嘴硬,反正都是那领主的东西,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马上派人把那些战马和物资运回去。”
当初维克为什么过来,就是因为奥文多新到了一批物资,而给巴斯蒂亚伯爵的那些东西都不过是挑挑拣拣出来的破烂。
真正的好东西像是完好的盔甲、弓弩、战马还有各种军备物资都是供给哈姆雷特的。
还有他借助河道航运从其他地方收集而来的资源,可以说奥文多来往哈姆雷特的商队经常往返于老路之上。
直到极暗降临,他派出人手回去探查,虽然收到了哈姆雷特和家人没事的消息,但因为人没接出来的原因他还是暂停了所有前往哈姆雷特的商队,同时也在准备兵马。
想要干什么很明显,就是感觉兰斯囚禁了他的家人,准备救人。
但是搞笑的在于维克以及那些哈姆雷特出来的肯定不跟他干的,而他手下那些人,城防军维护一下城内的治安都勉强,让他们上?
什么!我打哈姆雷特?
也就是自我安慰而已,因为他召集士兵的理由是防范异象引起的混乱,实际上他自己都很清楚不可能真打,就是表个态。
说难听点那些人甚至连刚才那队骑兵可能都打不过,目光扫过庄园的士兵时那种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神情,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沃特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活着完全就是兰斯不在乎。
因为他能够肯定维克那小子一定汇报给了哈姆雷特,而他也有意借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表示出想要用奥文多换家人回来。
这个时候刚才也说了,领主没回来之前其他人不能做决定,只能是压下这件事,否则老婆早就来送信了。
那么老婆过来送信,就说明领主肯定知道这件事,既然知道自己聚集士兵,却只派来一队骑兵,甚至信都不写一封,一句话也不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是一种很单纯的无视,就好像人不会关注角落一只蚂蚁的动作,甚至都不认为这是示威,而是在玩笑。
还能说什么呢,认命呗。
想到这里沃特莫名笑了出来,要是换一个贵族领主,自己恐怕已经被砍了脑袋,再仁慈也会将他从这个位置拿开。
但是这个领主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真的有趣。
“你笑什么?”女人有些担忧的看着沃特,“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
“你在这里不回去又该担心他们两个了,我在这里边能有事,不用担心我。”
其实沃特也听出来了,老婆也没想要留下,而是来送信的,虽然有些不爽,但也听出了老婆担心自己乱想。
但沃特也是人精,怎么会做出那种傻事。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他生出一些不忿。
妈的,奥文多这个执政官谁爱当谁当,老子早该退休了,你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别来烦我。
…………
巴斯蒂亚,某处连接下水道的地下河道,昏暗之中响起了窃窃低语。
“你的女儿很安全,这是领主清剿遗迹跟那些邪秽和邪教爆发的事情,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只要解决了这个整个哈姆雷特都将得到解放,到时候也就能够抽出手来处理巴斯蒂亚,而且前线有上万的冒险者,有数千军队挡在前面,局势稳定,跟城里没什么关系。”
毫无疑问在此谈话的是维克和那领主安插在巴斯蒂亚的卧底——劳伦斯男爵。
那天哈姆雷特异象爆发,覆盖的范围太广了,哪怕是巴斯蒂亚这边都能看到,而且活跃在周边的商队也带回来各种离谱的消息。
这种情况对于劳伦斯、弗朗西斯这种押宝哈姆雷特的将会是巨大打击,如果动摇信心切断关系,亦或者投降伯爵可就麻烦了,将会对他在巴斯蒂亚发展的眼线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当初快马一个来回确定了哈姆雷特没事之后,他并没有等准确回应,就赶紧回来。
说实话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又不是小孩了,当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有怎么说。
无论如何抓住主要矛盾,先将人稳住,其他先放在一边。
听到这些话那隐藏在昏暗之中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轻易相信一句话,连份书信都没有,怎么确定女儿的安全?
不过上船容易下船难,劳伦斯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男人真的能够保护好自己女儿。
维克也没有纠结于这件事,而是说起来另一件事给对面那人振奋一下内心。
“这一次领主突袭,攻破了邪教徒的老巢,虽然那邪教头目提前跑了,但邪教发展的那些成员名单我们却拿到了,在其中……”
维克报出几个名字,果然将劳伦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因为这些不少都是巴斯蒂亚的贵族和官僚,而且职位都不低。
要知道鹰群在手的巴斯蒂亚伯爵对于领地的掌控力是很强的,除去开头的几年闹过一些乱七八糟的邪教活动,但是在教会和伯爵的双重打击之下也就消失了,最近几年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没想到腐化竟然这么深!
“消息准确吗?这些人没理由跟邪教接触吧?”
“我们都能在这里说话,这有什么奇怪的。”
如此简朴的一句话给劳伦斯整不会了,对呀,我现在就在当间谍。
维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些家伙吃饱了撑着没事做,那邪教宣传的飞升不正好合他们的意吗?如果他们知道那些邪教徒说的飞升是什么意思的话。”
只有下过基层才知道封建贵族制度到底有多落后,正如领主所说,那些基层混乱得一塌糊涂,还好意思说治理?
有时候看到那些官僚,地痞流氓欺压普通人他就很生气,从哈姆雷特出来的他看不得这些。
跟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领地?
维克已经暗自记录好名单,等到领主打过来要将他们统统送去疗养院!
劳伦斯感觉维克在阴阳怪气自己,但是他没有证据,也只能是转移话题,谈起了最近巴斯蒂亚的麻烦。
那伯爵鼓动起的新一轮战争,这件事他有点说不准。
“领主警告不要进入群山,现在里面正在蔓延兽化病,那些蛮族死伤惨重,不是普通人能够战胜的敌人。
更重要这是会传染的,那些蛮族部落之间位置稀疏,但是人类可是聚集在城镇之中,如果在城市蔓延恐怕整个巴斯蒂亚都会陷入混乱。”
劳伦斯也有些惊讶,居然这么严重,而且那领主怎么知道这些确切消息的?
不过他倒也很识趣没有问,而是选择问领主的任务。
“但是现在伯爵逼着大部分贵族表态打群山,这个很难阻止,我们应该怎么办?”
“简单,将邪教的存在挑明,借伯爵的手来打击邪教。”
“可是这样不就正好给了伯爵清除异己的借口吗?”
打群山是死,被伯爵打成邪教徒也是死,有什么区别?
“教会,你忽视了巴斯蒂亚上一个很重要的势力,邪教出现教会是最急的,他们也需要人手。
更何况我们都知道阿尔文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大哥,而且他们到底还是一家人,谁知道是不是伯爵下的套子,但是教会就不同了。”
在维克这个局外人的提醒下劳伦斯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劳伦斯没想到是因为一般人是不敢利用教会的,在帝国之中教会有着超然的地位,而教会是不会参与贵族之间的斗争。
就如同贵族也不会插手基层,同时无论谁上台都默认教会的地位一样,这是双方的一种默契。
不过劳伦斯也听说了,那哈姆雷特教堂都给拆了,那个男人可不在乎什么教会。
那些贵族支持阿尔文本来就是制度下想要拉大旗只能二选一,布鲁斯不可能和他们站在一起。
但如果用邪教来逼迫教会出手,他们就能团结在教会身边清剿邪教徒,哪怕是伯爵也得低头。
甚至将矛头对准伯爵……也未必不可能……
那些名单上面可有不少人物和伯爵关联很深。
至于原本支持阿尔文的贵族跑去拜教会码头之后他怎么办?
这种废物谁他妈在乎!
以邪教转移伯爵和贵族之间的矛盾,挑起伯爵和教会的矛盾,他们两个无论谁伤对哈姆雷特都是好处,还顺手打击了邪教徒。
那领主不用出一颗子弹就搞乱巴斯蒂亚,好阴险的计谋,他又不在巴斯蒂亚,怎么能够如此了解这边的情况?
劳伦斯哪怕再怎么不想承认,都得默认女儿没事,毕竟和那个男人成为敌人的压力实在是绝望。
“我知道了。”劳伦斯开口应下,不过也还是放不下问了一句,“希望下一次能见到我女儿的信件。”
“我会安排。”
昏暗之中传来悠悠一句,很快也就彻底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