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丛里,你追我赶,下一刻,红姑娘跟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柄飞刀,毫不留情的就朝鹧鸪哨射去。
听到身后如箭矢般的破空声,鹧鸪哨腰身一扭,整个人横空翻转,两柄飞刀与他擦身而过,斜插在了前方的地上。
与此同时,双手各捏着一把飞刀的红姑娘已经杀了过来,攻势如疾风骤雨,连绵不绝。
鹧鸪哨身影晃动,尽数躲开攻击,见一时之间走不掉,便拔出别在腰间皮套里的两把镜面匣子还击。
两人缠斗到一起,一人灵动异常,一人迅猛快捷,片刻间已然交手了数十招。
虽然红姑娘身手了得,但是鹧鸪哨明显更胜一筹,先一步用枪抵住了红姑娘洁白的脖子。
“两位,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至于殊死相搏。”
随后赶来的王也看见这种情况,曲指弹出两枚铜钱,分别击中鹧鸪哨和红姑娘的手腕,打掉了两人架在对方脖子上的武器。
“高手!”
鹧鸪哨看着来人眉头紧皱。
“武当王也,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王也两拇指交叉,左手在外,右手在内,负阴抱阳握拳举至胸前故作不知的问道。
“小心!”
鹧鸪哨做了个同样的手势,刚要报出自己的名号,就见一只箭矢朝王也射了过去,倒嘴边的话语连忙一转,大声提醒道。
其实,早在鹧鸪哨出言提醒之前,王也就已经先一步感应到了箭矢,所以鹧鸪哨提醒的同时他右手迅如闪电抬起,双指夹住了射来的箭矢。
“老洋人,停手。”
鹧鸪哨见此瞳孔一缩,随之连忙让自己师弟老洋人停手。
下一刻,就见一位头发微卷,身穿着跟鹧鸪哨一样的道袍,背着一个大竹篓的年轻男子从荒草后走了出来。
“师兄!”
年轻人喊了鹧鸪哨一声师兄,同时看了一眼王也和红姑娘。
“花灵呢?”
鹧鸪哨见师妹花灵没跟过来,便看着老洋人问道。
陈玉楼这时也赶了过来。
“我俩分开探路,听见枪声我就过来了。”
老洋人瞥了一眼陈玉楼回答道。
“这位兄弟,敢问怎么称呼?”
陈玉楼打量着鹧鸪哨和老洋人一圈,问了一下红姑娘什么情况,搞明白之后朝鹧鸪哨拱手问道。
“摘星需请魁星手,搬山不搬长胜山。烧的是龙凤如意香,饮的是五湖四海水。”
鹧鸪哨看着陈玉楼一拱手道。
“原来是搬山魁首,久仰久仰。”
陈玉楼拱手回礼道。
“你这把小神锋也应该是卸岭总把头才有的宝物。”
鹧鸪哨回答道。
“常胜山上有高楼,四方英雄到此来,龙凤如意结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
陈玉楼先是念了一段江湖春典,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卸岭,陈玉楼。”
鹧鸪哨朝陈玉楼和王也拱手道:
“搬山,鹧鸪哨。”
陈玉楼看着鹧鸪哨问道:
“鹧鸪哨兄弟此来也是为了这瓶山元代古墓吧?”
鹧鸪哨没有回答,脸上也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深浅。
陈玉楼自信一笑,
“既然咱们目的相同,何不联手一探这瓶山?”
“不相同。”
鹧鸪哨摇头,
“贵派找明器,搬山找珠子。”
他搬山一派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外人相通往来,更别说联手盗墓了。
“哦?”
陈玉楼恍然大悟。
“你们那雮尘珠还没找到呢?”
鹧鸪哨面色微变。
“别误会。”
陈玉楼知道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如果有什么失言,还请见谅。”
鹧鸪哨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我各行其道,望两不干扰。”
说着,朝王也拱了拱手,带着老洋人原路返回。
“陈兄,咱们也回去吧,大部队应该也已经到了。”
王也看着离去的鹧鸪哨两人,知道现在两人根本不会与他们联手盗发瓶山古墓。
“好。”
既然鹧鸪哨不答应联手探墓,陈玉楼也不打算勉强,虽然搬山道人盗发古墓是为了丹药珠子,但按道上的规矩,事成之后怎么得也分给对方一些明器。
三人刚一回去,就见到鹧鸪哨和老洋人正搀扶着一位身穿道袍的娇小少女,不用猜就知道是鹧鸪哨的师妹花灵。
“人都齐了,来都听我说几句。”
陈玉楼见昆仑带着大部队已经到达,便上登高石,手拿帽子,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道:
“诸位兄弟,当年元人残暴,对我中土百姓残杀无度,烧杀抢掠那些金银宝货,尽数埋于山下,陈某不才,用听山之术找到了藏宝之地,今日,我们要效法当年的赤眉之举,取金银,济苍生。”
陈玉楼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妙极,把盗墓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听得不仅是罗老歪等人目瞪口呆,鹧鸪哨三人也是如此。
王也同样佩服不已。
陈玉楼脸皮之厚堪比城墙,跟老胡有得一拼,他愿意送陈玉楼一个“不摇碧莲”的称号。
“王兄,罗帅,有没有要补充的?”
陈玉楼问两人。
王也摇摇头,你都把要说的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罗老歪还是再度说出了那两个字。
“开拔!”
真是应了那句奈何老罗没文化,妥炸开拔行天下。
“取蜈蚣挂山梯。”
陈玉楼大声招呼道。
“甩了!”
卸岭群盗高呼应了一声,纷纷放下背后背着的东西。
“什么玩意?”
罗老歪看着这一幕,不解的问道。
旁边的花玛拐闻言解释起来。
蜈蚣挂山梯,乃是卸岭一派得独门秘器,用一种一种按节组合的竹梯,材料都是最有韧性的茅竹,在油锅里包过数十遍,曲成满弓之形也不会折断,每节竹筒两端,都有正反两面的套扣,使用之时当中一根纵向连接,好象一条长长的竹竿,两侧再打横插入供人登踩的铁梯,活像一条竹节蜈蚣。
卸岭盗众手法娴熟,没用多久的功夫就放好了两架蜈蚣挂山梯,陈玉楼便让花玛拐取来内甲穿上,唤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赛活猴,地里蹦。”
从卸岭群盗众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个汉子,皆背着弓箭,斜背着试毒的鸽笼子,腰间插着短刀,朝陈玉楼拱手道:
“在!”
“你们两个先下去探探路,看这深涧云雾弥漫,恐怕会有毒虫妖蜃,一定要小心,到了底下如无异样,响箭为号。”
“是!”
赛活猴和地里蹦两人拱手领命,各自含上一块五毒药饼,用黑纱蒙住口鼻,便顺着蜈蚣挂山梯下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