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郡主轻轻抚着女儿背脊,柔声道:“阿娘只想你平安无事,无忧无虑,怎么舍得让你知道这些?若早知如此,又何苦瞒你?你放心,该是你的,阿娘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不论是名声、还是心头血,阿娘都会想办法。”
“只一样,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你要答应阿娘,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阿娘是爱你的,阿娘只会为你一个人付出,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知道吗?”
如意县主脸上的狰狞之色慢慢退去,依偎在母亲怀里,乖乖点头。
安成郡主怜爱地搂着她,唯一庆幸的是,如意没有得手。
否则秦烛死了,谁来救她的女儿呢?
安抚好如意县主,安成郡主立刻着手处理外头沸沸扬扬的流言。
自围场那日,阿烛再没出门,戚真儿等人递了帖子来请她去玩,也以受惊抱恙的理由一一回绝。
她不露面,外界人不知道她近况如何,纷纷猜测她已经出事。更人有说,阿烛已经被如意县主砍死了,只是偷偷藏着尸体,没机会运出府,所以大家才不知道。
安成郡主听说,气得摔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茶具。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让人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事。
没有一日,风向就有了变化。
宋家,几位贵女今日都在宋枝枝这剪窗花。
赵絮絮几次都没剪出一个完整的福字,不由泄气道:“不玩了,剪的我手都疼了,阿烛也是,叫她好几回,都不出来,难道真像外头说的那样,她出事了不成?”
“瞎说什么呢?呸呸呸!”戚真儿啐她一口,少乌鸦嘴。
“七娘,不好啦!”时刻关注外头流言的婢子急急忙忙走进来,她是从小跟着宋枝枝的,也知道宋枝枝和阿烛一见如故,感情甚笃,此刻面露焦色道,“外头有人说,郡主府的门房吃醉了,亲口和他说的,如意县主根本没有害人之心,反倒是秦娘子,自打被接回盛京之后,就在府中嚣张跋扈,凡是如意县主的东西,秦娘子都要抢过来。郡主府的人见风使舵,明里暗里怠慢了如意县主,正因如此,如意县主才忍无可忍,不得已出手。”
宋枝枝怒道:“一派胡言!”
阿烛根本不是那种人!
但不管真假,只要有人愿意听,愿意传,这脏水泼在阿烛身上,不是真的也能变成真的。
人言可畏,不外如是。
戚真儿担忧道:“难怪阿烛不肯出来,她若是听见外面这样说,只怕饭都吃不下了。”
才怪。
阿烛一顿能吃两碗饭。
安成郡主有意无意限制了她的自由,但吃食上并没有苛待,反而还因为如意县主剪坏了她所有的衣裳,又让府中的绣娘连夜做了好几件新的,如意县主也仿佛改过自新,换了个人似的,挑了好几件外头见也见不着的珍宝给阿烛把玩。
阿烛吃饱喝足,摸了摸肚子,走到院里,对明是伺候实则看管的婆子道:“阿娘可在家中?你替我给阿娘说一声吧,若县主不喜欢我,我便不在这儿碍眼了,阿娘和县主母女情深,千万不要因为我有隔阂。”
秦烛被接来盛京只穿了一套身上旧衣服,阿烛走时也两手空空,甚至衣服都还是原先那套旧的。
婆子一看她这样认真,吓得不轻,赶忙拦着让人去找安成郡主。
安成郡主还在为如意县主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郡主府的好戏一出接一出,就好像有人在故意和安成郡主作对一样,她好不容易扭转局势,又有人出面澄清,如意县主本性霸道,一年到头不知打死几个婢子,根本不可能被阿烛欺负。
原先收了那婢子安葬费的人家也在满是人流的大街上哭诉,说如意县主稍不如意便动辄打人,他的女儿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安成郡主气得简直要发疯,怒气高涨之时,就听见阿烛闹的要回乡下。
她心里恨不得拿刀捅死这个小贱人,却又不得不抽出空来安抚一二。
阿烛神情低落,道:“阿娘,我知道外面说的都是假的,县主……应该不会害我。但是,县主也不喜欢我,自我来了郡主府,就给阿娘惹了不少麻烦,我还是回乡下去吧,这样阿娘清净,县主也高兴。若是殿下问起,您就让县主去做伴读,也是一样的。”
这岂是她想谁做伴读便能让谁做伴读的?
安成郡主气得脸色铁青,几欲呕血,努力挤出笑容,道:“那怎么行?阿烛,你最是乖巧懂事,就莫要在这个时候给阿娘添乱了。外头怎么说,都与你无关,那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庶民,更有甚者煽风点火,浑水摸鱼,为的就是让我们自家人离心。你是不会上当的对不对?”
阿烛惆怅道:“我留在这对阿娘也没什么帮助,这几日阿娘不让我出门,想必外面更是疑心重重,倒不如就这样把我送回乡下,这事儿的风波也就消停了。”
“谁说我不让你出门?阿娘是为你好,怕你出去听见流言蜚语伤心!”眼见怎么说都不能打消阿烛的念头,安成郡主咬了咬牙,握住阿烛的手,“你不是想嫁给奚二郎吗?阿娘这几日就是在忙这件事。”
阿烛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阿娘没有骗我吧?”
“当然是真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嫁给奚二郎君?下月可以嘛?”阿烛转忧为喜,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安成郡主头疼欲裂,怕是被气多了,眼前都开始发白。
阿烛接着道:“阿娘,那我明日可以去宋家吗?殿下说过几日就要我们两个伴读跟在身旁,我还什么都没准备,我是不是要给殿下送礼呀?还有宋三娘子、宋五娘子、宋七娘子!”
一连串的称呼听的安成郡主越发头大,她忍无可忍打断道:“够了!”
深吸一口气,安成郡主挤出笑容,道:“你想去便去吧,东西阿娘都会为你准备好。阿烛,你要知道,阿娘最爱的人是……”
不等她话说完,阿烛欢呼一声,兴高采烈跑到房里,准备换衣裳出门。
安成郡主的笑容僵在脸上,变得十分扭曲。
她尚不知道,奚澜生怕被她们母女二人缠上,已经派人给九江奚氏递了消息,很快,她就会被奚氏族老们一封书信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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