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功夫真厉害!”
被邱红梅拎着脖子的王开顺,嬉皮笑脸冲着她笑着,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黑姑娘。
邱红梅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又有些粗壮,无形中把身形瘦削的王开顺衬托的跟小鸡仔似的。
她抬手就把王开顺扔到了路边,从放在地上的柴火里抽出一根来,照着王开顺身上作势就打过来。
“既然要喊师父,那就给我磕三个响头!”
她掐腰往他前面这么一站,立马出来泰山压顶的气势,吓的王开顺慌忙抬手抱住脑袋。
“呸!要不是今儿个忙,我要到唐月家里送柴火去,我这个当师父的,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瘪三徒儿!”
这些日子可把邱红梅忙的不轻,土地改成承包责任制,她跟男劳力一般在地里忙活,闲暇功夫还帮着唐月家里砍柴火,盖房子要给盖房的劳力一天管三顿饭,用的柴火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开顺吓得慌忙开溜,他怕身上真得挨上几棍子,照着邱红梅的性子,这事她真能干出来。
她不是黑牡丹,她是红辣椒!
他干脆三两下爬到一个草垛上去,冲着背着柴火的健硕背影,不死心的大声呐喊。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拳脚功夫!”
“滚!我教你个鬼!”
邱红梅突然转过身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照着站在草垛上的王开顺就扔过来。
王开顺是谁,这是个不正干的,仗着老爹有本事天天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正事不干一点。
自从村里的地改为承包责任制之后,村里的男劳力恨不得趴在地里干活,他倒好了,天天攥着一本武林秘籍练功,二混子一个!
“啪!”
这下简直是快准狠,不等王开顺反应过来,那石头照着他的额头打了过来。
“啊!”
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一张脸顿时变的煞白,惨叫一声,人直接从草垛上如同倒插葱一般掉了下来。
邱红梅一拍脑袋,不禁暗暗叫苦,打中了?
这人怎么是个木头脑壳?见到石头飞过来不知道躲反而用脑袋往上顶呢,他以为是他是铁打的?
她干脆把柴火扔到路边,大步跑到草垛跟,一把把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王开顺抱起来。
王开顺额头上被打破了皮,鲜红的血水不停往外冒,透过捂着额头的手不停滴落下来,疼的他咧着大嘴不停叫唤。
“叫唤个屁!再喊我把你扔地头上去!”
抱着王开顺大步流星往前跑的邱红梅,嗷的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吓的他闭嘴一声不吭。
邱红梅心里有点后怕,这要是打出个毛病来,岂不是得被人家赖上了?
王大福家里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娇惯的不得了,这要是让王开顺老娘知道是她打的,这事情能消停了?
同一时间,被她抱在怀里的王开顺,尽管脑袋疼的要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竟然有这等好事,他这会竟然被他心心念念的黑牡丹抱在怀里!
身材粗壮的邱红梅,同村里那些皮包骨的姑娘有着明显不同,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上肉多,特别是她抱着王开顺的时候,胸前两坨柔软若有若无的蹭到了他的身上,他都禁不住有些想入非非了……
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愿望,他得跟她好!
他得让这个大体格子姑娘当媳妇!得让黑牡丹保护他!
这一石头,挨的值当的!
“我呸!不要脸的,你脑袋破了,又不是腿断了,让我抱着干啥!”
邱红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狠啐一口,两个胳膊一松,直接把抱在手里的王开顺扔到了地上!说罢,回头背上扔在路边的柴火,大步流星朝着唐月家的院子走。
可怜王开顺此时正闭着眼睛尽情享受那团柔软,冷不丁突然来了这么一遭,等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已经重重落地,疼的他躺在地上哎呀连天直叫唤。
好在不远处的建宁,听到这边动静骑着自行车跑了过来,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直接让他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飞快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
丈母娘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好帮着消消毒,包扎一下伤口。
如果问题严重的话,那得到镇子上去。
此时田兰芳正在院子里跟一群婆娘择菜,忙活了一个多月,新房子终于建好,今天把大门一上,就彻底完工了。
这可是喜事一桩。
今天这顿饭准备的格外丰盛,结巴从河里抓来两条鲤鱼,又是肉炒青菜又是炖大骨头,光是闻着味道都让人流口水。
唐婶子正在灶屋里卖力的拉着风箱,锅灶上冒着腾腾热气,诱人的肉香味不停从灶台上传来,几个流鼻涕的小孩子端着碗筷不眨眼的盯着锅灶。
这些日子唐月家里盖新屋,可是结结实实帮着村里孩子打了馋虫。
大家伙都说现在的田兰芳出手那叫一个大方,只要有小孩在家里,肉汤肉骨头都是随便给,要不是小墩子组织童子军在门外守着,来家里讨饭吃的小孩那得挤满院子。
“月月娘,唐月昨天没有回村里来呢?”
“年轻人嘛,爱玩,好不容易进城,那就多呆会!”
“月月娘,你心真大,你就不怕孩子有个事……”
“呸呸呸,真是乌鸦嘴!我说黑脸婆娘你不会说话就把你那两页嘴闭上!人家建宁在部队练了一身本事,能有什么事?”
三个婆娘一台戏,本就不怎么对付的结巴婆娘同黑脸婆娘跟斗鸡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嚷嚷个不停,外边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动静。
不像打雷也不是放炮,啥动静?
纳闷的功夫,小墩子兴高采烈的嚷嚷着跑回来,说路上来了一辆吉普车。
“车!大车!”
结巴婆娘兴奋的说话都不利索,把手里正在择的菜一扔,撒丫子就往胡同方向跑。
车子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群村民,围着车子不停指指点点,嘴里更是啧啧赞叹。
这种吉普车,也就是前些年上头来村里视察,准备给村里通电的时候来过,能坐这种吉普车的可不是一般人。
难道上边又来人了?
奇怪了,村支部在村东头,这车子怎么开到村西头来了?
“哎吆,唐月怎么在车子里坐着?”
后车门打开,村民发现坐在里面抱着小孩的唐月,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唐月怀里的那个小孩,穿着打扮明显不是村里人。
孩子穿一身时髦的黑色小西装,脖子上还系着一根绳(领带),脚上一双黑色小皮鞋,头发梳的溜光。
大家伙也就是在唐大山家电视上看到过这种装扮。
难道这车子是专门送唐月回来的?
听说过田兰芳城里有个杀猪卖猪肉的朋友,也没有听说过唐月城里能有开车的熟人啊?
了不得!
怪不得家里又是盖新房又是置办自行车,感情人家上边有人!
这会直接来了一辆大轿车,这得是什么身份!
猜测着、议论着,村民个个兴奋的一张脸通红。
站在人群里的田兰芳也感到莫名其妙,车子里只有唐月一个人,建宁到哪里去了?这个穿着打扮非同一般的城里小孩又是谁?
“来来来,吃糖,吃糖……”
王莲花满脸堆笑的从车上跳下来,从包里抓出一把高粱饴,给挤在车旁看热闹的孩子们分出去,结巴婆娘上前咋呼一嗓子,拿了糖的孩子们这才一哄而散。
“娘,家里来客人啦……”
唐月从车上跳下来,一手拉着小坤,一手拉着王莲花,笑嘻嘻同田兰芳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