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婆子吓的当即打了一个激灵。
报警?抓她跟儿子?
那岂不是要进去跟那些偷东西的,抢劫的,犯法的一块蹲在一个地方,吃着没有油水的牢饭,扛着头刨地,天天起的比鸡还早,吃的比猪还差,干的比驴还多,休息时间还得择着辣死人的辣椒,辣的眼泪鼻涕哗哗流。
脑子里迅速循环播放迟志强的铁窗泪。
手里呀捧着窝窝头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犯下的罪行是多么可耻啊
叫我怎能抬起头……
妈呀,挂着二尺八的牌子游穿着囚衣游大街,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停往身上扔烂菜叶烂鸡蛋,说不定有缺德的还会往头顶上扔石头扔砖头,一个不留神就会原地报销……
那可就是真流血,不是流猪血了!
于婆子顿时脸色大变,双腿一软,白眼珠子一翻,吓的瘫软在地。
她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她这次是真的晕了,
「装的!这老东西在菜市场卖菜在称上做手脚被抓过一次,还想着蒙混过关呢,不用管她!」
吃瓜群众有人认出了于婆子,在一边指指点点故意嚷嚷。
这下子热闹了,不知道哪个带头朝着她脑袋上扔了一块脏抹布,接着就有人把污水朝她脑袋上劈头盖脸泼过来。
呜哇呜哇的警报声响起,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本来还想着申辩一番的于婆子,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办案人员,顿时没有了本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娘俩怎么就如此倒霉呢,过来的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就是把她扔到了半道上的脸皮厚啊!
这事也真是巧。
接到出警任务,他马不停蹄往这赶。
莲花县经济不发达,整个小县城只有莲花县县医院一个正轨医院,整个县城的老百姓看病都成了问题。
县城的医疗资源实在是紧张,人手短缺,就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顶风作案充当医闹到医院讹人,加上现在是严打时期,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看到被几个保安围在中间的于婆子娘俩,张沛厚都想笑出声。
怎么又是这蠢货娘俩?
一老一少是个没有多少脑仁的,这娘俩也就是欺负李建红和楠楠的份,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到医院里闹事?
这里面怕是有文章。
黑脸保安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了。
「这蠢货竟然把猪血包藏在衣服里,非说脖子被人家抹了!身上连一个指甲盖大的伤口都没有,哪个抹他的脖子!这老太太还还装傻充愣打人,不把她这样的玩意拘留几天,我兄弟岂不是白挨打了!」
就连于春火自己也纳闷,明明挨了瘦高个姑娘一顿猛揍,浑身骨头都跟散架子似的,为什么身上还没有伤口?
「不不不,不是我弄的……是唐月和董什么的妖精干的,脸皮厚,那俩你认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打扮的跟妖精似的,满肚子坏水……」
于婆子慌乱解释,奈何心里慌张,说话颠三倒四说不明白,这不说罢了,这么一说惹的吃瓜群众都开始骂她了。
张沛厚都想拿针线把老婆子的嘴巴给缝上。
脸皮厚这称呼董欣喊喊也就罢了,这下作人物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他!
他可是执法人物!
「就你这样的娘俩,活该有人对你下手!你能在秤砣上做手脚短斤缺两,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还好意思说道别人!」
「警察同志,别听她狡辩,光是聚众闹事,殴打保安两条罪状,也够她受的!」
「赶紧带走吧,扰乱公共场合秩序,丢人现眼的玩意!估计你老祖宗,都被你气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了!」
要不是努力强忍着,张沛厚得笑掉了大牙。
这都弄些什么事情!这于春火娘俩非但扰乱社会秩序,殴打保安,这还浪费警力呢!
其实听老婆子这么一说道,他心里已经是明白了几分。
这两个半脑壳,肯定又对着建红和楠楠下手了,唐月跟董欣两个设计闹腾一番,这俩货就跑到医院里来了。
这种折磨人的伎俩,肯定是董欣造的。
从小开武馆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对付这两个脑仁不如芝麻大的屎壳郎,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挨了打受了罪丢了脸出了名,这叫做恶人自由恶人磨,也就董欣这种「恶人」能对付这俩货。
这小姑娘,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的,哪个讨了当媳妇,还真够喝一壶的。
「走!带回去再说!」
于婆子语无伦次一个劲的瞎嘚吧,于春火就跟掉了魂似的在傻杵在一边一言不发,张沛厚懒得在两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大手一挥,直接把两个人押上警车。
这边于婆子在医院大闹一场,批发点那边一群人也没有闲着。
看李康宁吓晕了,李建宁把他搀扶起身,董欣干脆弄了点凉水泼他头上。
醒过来的李康宁都不敢看唐月跟董欣,这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吓人了!
弟媳妇竟然拿着菜刀杀人啊!这哪里是女人干的事情啊!还有那董欣,嘴巴鼻子上蒙着一块黑围巾,手里拿着木棍对着于婆子娘俩就是一顿胖揍,简直就是孙二娘再世啊。
要是哪天他不如这俩人的意,她们两个不能一个合计把他打了?
得亏二叔给他在冯家村买的房子,他跟天柱这两天就搬到冯家村那边住了,孩子要是住在这里,万一跟着唐月跟董欣学坏了不就麻烦了。
他感到心惊胆战。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怕个球啊!再说了法治社会,我们能随便杀人嘛?」
董欣感到有些好笑,端着一个小盆放到他跟前。
「你看看,这是我上午出去买的猪血!建红天天挨于家娘俩的揍,你没看到建红走路有点瘸?就这种打女人的男人跟婆婆,就该好好治理治理!」
「得让他们知道怕,我们还不能犯法!于家娘俩来我们这可是拎着菜刀来的,他两个是想着抢劫偷东西,我打那个蠢货是正当防卫,你听明白了吧?」
唐月耐心解释。
啊?
李康宁有点明白还有点不明白,感情于春火身上那些血污,都是猪血?可明明于春火惨叫声连连,感觉唐月手里的菜刀就是抹到了他的脖子上啊!
「大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行了,时候不早了,董欣也忙活了半天,咱们先吃晚饭,一会还要到干娘那边送鸡汤去。」
李康宁哪里有心思吃饭,他丢人丢大发了。
他还不如唐月和董欣两个女人了,她们两个女人都知道替妹妹出气,他却只有害怕的份。
他说他得回去给天柱做饭,他得回去了。
他说什么也不肯骑李建宁的自行车,他说这里距离冯家村不远,走过去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事情,来县城这么多天,也没有得空到处走走,他正好一路走回去看看路边风景。
李建宁拗不过他,只得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