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关于猫头鹰

无论多么黑暗的夜晚，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退去，黎明的曙光降临在哥谭，驱散了黑暗。

人们逐渐从睡梦中苏醒，窗外传来短促而又清脆的警笛声。

哥谭警方深夜接到报案，在奥迪斯博格的一处地下室发生了爆炸，警方到达现场以后只发现了一具被炸成两半的尸体，也很难还原出犯罪现场，或许日后又会变成一起悬案束之高阁。

托马斯坐韦恩庄园客厅里的沙发上喝着茶，翻动着手中的《哥谭公报》，凌晨发生的爆炸事件居然已经刊登在了报上。即便是在哥谭，某地发生爆炸事故仍然十分吸引人眼球，更不用说这位记者的描述格外亮眼。

虽说情况属实，但托马斯可不记得昨晚自己在斯坦因的实验室里安装了炸弹，他望向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

“扎斯先生？”（MisterZsasz）

哥谭公报作为哥谭市的主要报纸之一，而在这工作的扎斯，不久前还在焦头烂额地处理自己的麻烦。作为哥谭公报的记者消失了两天时间没有去述职，自然是被上司狠狠教训了一顿，也多亏了那起爆炸案才让他成功保住了职位。

虽说免不了克扣薪水，但起码不用因失去工作付不起房租而流浪街头，最后迫不得已制作炸弹营生而被捕入狱。他觉得自己不是搞旁门左道的那块料，这么容易就被骗了，还是好好当个小记者安心过日子吧。

正在电脑桌前强撑着的他又想到了昨夜的惊魂一刻，脑子突然灵光一现。为何不能将那个猫头鹰怪人报道出来呢？肯定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爆料!虽然完全没有照片，但扎斯相信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人见过他。说干就干，他打起精神一头埋在了电脑桌上。

韦恩庄园。

“托马斯少爷…托马斯少爷?”阿福走到客厅就看见自家少爷手握报纸，闭着双眼低头靠在沙发上。

“现在几点了，阿福。”托马斯强行让自己从睡梦中清醒，扶了扶略微沉重的头，从昨晚到现在他才睡了四个小时。

“现在是十点，离韦恩集团的会议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那我现在就去一趟韦恩大厦。”

作为从小就失去亲人的托马斯，在离开哥谭外出磨练的十几年中，韦恩庄园与韦恩家的财产都由阿福来看管。既然托马斯已经从外地回到了哥谭，自然是要继承韦恩家的财产、参加打理韦恩企业的事务。

在之前的会议上已经看清了董事会中那群人的面目，应该说不愧是哥谭人，即使是在权力中心也依旧想要更大的蛋糕，在那次会议上他们不仅想要买下平克尼孤儿院的地皮，而在这次会议中居然还想要将哥谭慈善总医院变为私立医院，托马斯便以各种不便予以回绝。

“先生，您应该知道，这样可以为韦恩企业带来更多的利益，而且您这样的行为已经引起了董事会的不满。”

听着阿尔弗雷德的话托马斯感到有些疲惫，“我明白，但是如果我想让托马斯与夜枭的身份彻底分开，就必须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用有些撇脚的理由来回应管家，托马斯知道在这里并不流行这么做，但他并不想为这个世界的规矩所束缚，这会持续到他死为止。

夜晚。

一个头套抢劫犯正坐在地上与他一旁的兜帽同伙分钱，手头动作进行到一半时，被冷风吹得一激灵，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嘿，哥们，你有没有听过咱们这座城市最近出现的一件怪事?”

“什么？你是说之前刊登在报纸上那个猫头鹰怪物的故事?”兜帽男回想起他在路边捡到的报纸上看到的报道。

“什么猫头鹰怪物，你取名能力真差劲，听人家的名字是叫做夜枭。”

“夜枭？”兜帽男一脸不屑，“连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相信?没有照片…就没有证据，估计又是哪个记者为了博人眼球编出来的噱头。”

头套男见自家伙伴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顿时也来劲了，“你还别不信，我有一个朋友，他就说自己遇到了那个夜枭。听说那个猫头鹰有三米高，尖牙利爪，还会吃小孩，许多人都命丧于他的爪下……”

在哥谭的其他地方，人们也许会津津乐道地讨论哥谭新出现的都市传说，但哥谭警署里的警官却不这么想。

大腹便便的哈维•布洛克警长十分地愤怒，一把将手中画有猫头鹰怪物的涂鸦摔在地上，对着旁边的警员大吼：“我再说一遍，没有什么夜枭！没有什么猫头鹰！那都只不过是传言！”

“可是有很多人都来报案，说是…”小警员还是不甘心，试图再一次跟自己上司解释。

“够了！不必再说了，在哥谭警局工作本就不容易，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还要坚持的话，那就只能请你回去休息几天了。”布洛克警长重重地拍了拍下属的肩膀。

被训斥的警员知道，一但自己真的回去休息就再也不能来了，只好心灰意冷地捡起地上自己画好的画，灰溜溜地走出警长办公室。

布洛克咬咬牙哼了一声，抽着口中的雪茄喃喃自语：“什么猫头鹰，还真有人信了那些鬼话，啧啧，这一届的年轻人真是让人不省心，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让你们活下去。”

布洛克的眼神透过烟气看着头顶闪烁的灯光陷入一阵沉思。

曾经他也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也富有理想与抱负，心存正义，有着想要惩治一切不法份子的那份决心，在来到哥谭之前。

哥谭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改变的，这座城市的黑暗深不见底，就在他来到哥谭警局的第一个星期就被路边的黑帮打断了三根肋骨，如果不是有其他警员的阻拦恐怕他就会命丧当场。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去适应，这是布洛克还能安安稳稳活到今天的秘诀之一。

成为哥谭警局中罪恶的一员也只不过是生活所迫，如果不这么干，自己恐怕早就死在哥谭某处的下水沟里了，就算不是如此，也会像和自己一起来的同事一样，被分尸、活埋、沉河，只不过是不同的死法而已，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优秀的好警察，但不是合格的哥谭警察。

布洛克捏了捏口中即将燃尽的雪茄，就要将其扔掉，只听身后的窗户被一阵猛烈的风吹得咔咔作响，头顶不断闪烁的灯泡发出清脆的响声，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警卫！”

随着布洛克一声大喊，门外执勤的警察立刻冲进屋内，拿起手电筒照了进去。强装镇定的布洛克抽出自己的配枪四处张望，窗外空无一人，但随即他就在窗边看见了一个倒下的身影——一名晕过去的年轻警员。

布洛克记得这名警察，是前几天刚从外地调过来的新人，自己还劝过他不要乱来，结果还没到一个星期就被人打晕扔在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位警长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抽出一根新的雪茄，伴着呼出的白烟朝窗外看去，那是哥谭市宁静的夜。

如果不是脚边的人与头顶破碎的灯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因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