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决定

“夜枭在做什么，你应该十分地清楚，”托马斯走到电脑前，调出了部分的照片，看着大屏幕上的残肢断臂，以及尸体上面插着的飞镖，“即便是这样，你也选择要帮他？”

在他看来，即便是得到拒绝回答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哪一个正常人会答应和他干这样的事情呢？

托马斯想要这只罗宾鸟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把理查德培养成他的犯罪搭档，如果他想这么干，就不会单单只是找理查德格雷森一个人。

平克尼孤儿院的孩子很多，只要托马斯想，找出几个有杀手天赋的根本不再话下。

原本以为看到这些会让理查德胆怯，但这孩子的表现却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只罗宾鸟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这都没有关系…”他睁着蓝色的眼眸，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惧怕，“你会这么做一定也有特别的理由。你也对我说过，托马斯•韦恩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理查德说的并没有错，但他会这么容易就接受，并不仅仅是因为夜枭作为托马斯•韦恩时做的那些事情。他是真的想帮助自己的养父…

失去了家人，托马斯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作为夜枭每天游离在生死的边缘，自己却完全帮不上任何的忙，即便让他杀人，他也不在意！

他是认真的，也不是在开玩笑。

看着理查德那坚定异常伴随着少许担忧的眼神，托马斯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

为什么不呢？Why？接受他，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只要说“好”，就可以了…

……

不…再等等…

他阖了阖眼，用理智将感性压制在了心底。

在刚收养理查德的那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只是把这只罗宾鸟当成了一个摆件，一个心灵的抚慰剂，一个别样的替代品。但当得知理查德可能会死的时候，他却无法冷静。他在意理查德，他在意他的罗宾鸟。如果他的罗宾鸟执拗地想要帮夜枭，一直阻拦下去是不现实的。

他了解他的小鸟，如果这孩子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就一定会去证明给托马斯看…若中间出现什么纰漏，很可能会导致不应该存在的意外出现，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以强硬的态度来阻止只会徒增风险，还不如…

……

就这么办…

思考了良久，托马斯对理查德挥手招呼着，“跟我来…”

他活动着手腕的关节，踏上了训练场的台阶，抽出武器架上的一根短棍，将它们抛向了还站在原地的迪克。

而理查德作为一名前杂技演员，在韦恩庄园也经常在利用健身器械锻炼，虽再也没有像之前空中翱翔一般翱翔，轻松地就接中了朝自己飞来的武器。

挥了挥手中的棍棒，理查德走到了托马斯的跟前，“一个测试？但是你身上的伤…”

自己的养父身上的伤才刚缝合不久，按理来说，最起码应该等到伤口有些好转才行。

“夜枭的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

“不！”理查德立刻发出了反驳，摆开了架势。自己的养父身上虽然缠绕着绷带，看上去却完全没有问题，他也能稍微放下心来。

罗宾鸟在猫头鹰面前首次尝试着张开他那并不锋利的爪牙。

不错的势头，但现实永远很骨感，托马斯分析着面前那破绽百出的姿势，决定给理查德好好上一课。

说永远比做的要简单，想要帮助他，或者说想要帮助夜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在冲泡咖啡的阿尔弗雷德看到训练场上的二人，则是欣慰地笑了。就好像托马斯早就应该这么做才对。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并不妨碍猫头鹰做出灵巧的动作。

手持短棍的理查德无论怎么攻击，也无法碰到托马斯一分一毫。不再顾及自己的养父会不会受伤，使出了全力。利用自身有别去成年人的身高，加上作为杂技演员的灵巧，已经可以在托马斯放水的情况下和他过个几回合了。

看得出来，他的罗宾鸟确实有作为一名杀手的天赋，但只是依靠这样的身手，还差的很远。

“已经够了。”

当托马斯第四次将理查德手上的短棍缴械以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理查德收敛了全部带有攻击性的动作与表情，局促地站在了原地，略有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所以…我过关了吗？”

有一瞬间，托马斯还想要延后一天再告诉他自己的回答，如同面试官会让面试者回去等几天才告诉最终判决一般，不过，看到罗宾鸟那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表情，还是决定现在就告诉他。

“Hmmmm…差得远…”

“不是吧…”听到这句话理查德瞬间拉下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抱怨自己还是该抱怨托马斯定的目标太高了。

“就凭现在的你根本对付不了敌人，你还需要更多的训练。”

“这么说你同意了，我会的！”峰回路转，原本失落的理查德顿时来了精神。

……

如果这里不是站着一个罪犯，还有他未来的犯罪搭档，也许这样还挺值得庆幸的？

托马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不真实。明明看上去那么正常，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场景似乎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老爷？”管家端着煮好的咖啡，将眼神逐渐空洞的托马斯拉回了现实，“也许您需要一杯提神的咖啡，还是说打算现在就要休息了？”

“…不…把咖啡放到电脑屏幕前吧，以及，送理查德回去休息，明天早晨联系工人来修补专员损坏的玻璃。”

刺客联盟的威胁已经暂时解决了，没有人会来找托马斯的麻烦。夜枭巢里没有床，能躺下的只有一个冰冷的手术台。

“好的，先生。”

虽然理查德有想要留下的意愿，但在托马斯的眼神示意之下，还是乖乖跟着阿福上了车。

一阵车辆的轰鸣声过后，巢穴再一次变得空无一人。托马斯将架子上的头盔放在电脑桌前，调出了有关于凯什的信息。

该做正事了。

他的阴沉地看着荧幕上的每一条线索。

是时候考虑怎么让这个警察去死，连带着与他有联系的黑帮一起，这些在暗地里悬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