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阳随手将那块莹莹如玉的骨头丢给夏泽。
他下意识接过一看,还带着些许血迹。
夏泽有些嫌弃,将那块碎骨用布包好,然后使劲擦了擦手。
吕纯阳笑骂道:「小崽子可别不识好歹,这一块十一境的仙人骨里边蕴含着修道之日起炼化而出最精纯的灵气,无论是对你以后走上修道一途,还是锻造仙兵法器,用处大着呢。」
夏泽眼前一亮,迅速将那块碎骨收到方寸物之内。
吕纯阳暗自偷笑,然后背着手走到黄龙身前,在那堆法宝里边挑挑拣拣。
吕纯阳赞叹道:「老东西,宝贝还真不少,这副山水画卷只要投入神仙钱,便可随时随地观看画中仙子起舞、沐浴还有这青玉无痕枕,只要枕着这个枕头入睡,便可随美人共度春」
说到这,他颇为尴尬的咳嗽两声:「夏泽啊,你年纪尚小,定力不足,这两件宝贝若是送给你,难免会让你心智愈发不稳,我就替你收下好了。」
夏泽嘴角扯了扯,摆手道:「吕祖多虑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要」
吕纯阳抵来两枚黑色弹丸,说道:「至于这两枚雷火丹,你留着,遇到打不过的敌手,不要犹豫,用力抛出去,只要不是相差了五个境界,一枚雷火丹相当于太乙境仙人全力一击。」
夏泽大喜过望,将那两枚弹丸小心翼翼收入囊中。
吕纯阳指着地上的东西,继续说道:「剩下这三把,分别是能够遮掩阴气妖气的弥彰骨伞,一把资质直逼灵兵级别的八面剑,还有一件春醉袍子,这三个东西里边,就属这一件春醉袍子最为适合你,如今你三魂七魄内的神魔二气虽然经过不断的打磨,已经不再像起初那样躁动不安,不会让你每次动用这两个气息便疼得死去活来,但是最好还是能够有一件安神纳气的法袍加以温养,况且这袍子除了安神静心,迅速积蓄灵气外,还是一件咫尺物,穿在身上,水火不侵,寻常的暗箭刀兵,武夫拳脚,休想伤到你。」
夏泽摸着那件青色的袍子,料子薄如蝉翼,仅仅是随手一摸。便感觉犹如山间清澈溪流一般的葱郁灵气,流淌过指间。
「别急着谢我,这还真算不上什么,」吕纯阳摆了摆手,从那堆物件里边,挑出一本残破的书籍,递给夏泽,然后说道,「据我所知,太乙天尊赠予你的符箓典籍,路子颇正,只是目前你的修为太低,许多杀力通神的符箓画出来颇为吃力,不然此前晏乘兴那张隔绝天地的壶公符,你应该是能够找出对应的符箓破法的吧?」
夏泽连连点头,确实如吕纯阳所说,这一阵子从点苍山走到宿夜城,他手中的符箓耗费了七七八八,剩下用来画符的符纸和丹砂也所剩无几。虽然他也曾尝试过用余下三张品质不俗的符纸,去画出两张堪比法天境修士神通的符箓,但是都在收尾之时心念神意土崩瓦解,功亏一篑。
在一连毁坏了两张品质不俗的符纸过后,他肉痛的不行,也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先前翻看了一下,这本符箓典籍应该是属于黄龙一脉的内门符箓真义,里边除了一些偏向于采阴补阳之类邪门法子,还是有不少排的上号的珍稀符箓的画法的。」
生怕夏泽对这个符箓真义有所抗拒,吕纯阳想了想,又说道:「不要心存忌惮,这些东西取决于你怎么去用它,技多不压身,只要你熟稔了里边的符箓妙用和真义,到时候应对起来也会相对于轻松一些,技多不压身嘛。」
怎料夏泽并没有犹豫太久,将那本典籍结果之后,道一句谢过吕祖,满心欢喜的期待着下一件宝贝。
吕纯阳打趣道:「刚才真是看走眼了,你这小子貔貅一般只吞不吐的毛病,与你那只异兽真是相得益彰。」
夏泽指了指吕纯阳腰间别着的宝贝,眉开眼笑,睁眼说瞎话呢不是?
在场之人,唯有黄龙以发覆面,满脸绝望。
今日积攒百年的身价,要悉数付之东流了。
「还有这一杆玉笔,名为点睛笔,这杆玉笔的妙用,同样颇多,对于你这个四境武夫来说,用这杆玉笔画符,可以事半功倍,使所化符箓更具神意,符法威力也会水涨船高。即便是用它来作画,也可让你笔下的美人,孩童具有三分灵气,能够为你所驱使。」
夏泽自然是认得这杆玉笔的,早些时候在云溪镇,住他隔壁的那个黝黑汉子,便有这么一杆玉笔,只是笔中阵法核心早已破损,未必有这等妙用。
吕纯阳笑道:「这玉笔赠你,至于你用这杆玉笔画符,还是作画,或是用来撰写文章,全凭你喜好,有句话我得提前和你说一句,有些蛰伏在暗处的大佬,可能会觉得我这等慷慨解囊,是在替我道门拉拢你,其实不然,我只是来此还人情的。儒道释三家,学问道理孰高孰低,这世道便是最好的答卷。当然,有朝一日,你若是真想入我道门,我倒也不介意收你做个弟子。」
「若是这样,那这些宝物,我可就不要了。」夏泽坦然笑道。
「开不起玩笑不是。」吕纯阳笑着朝夏泽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也未必说进了三教一家,才好闯荡江湖啊,没准某天你夏泽真的闯出了名气,开宗立派,立教称祖也说不定。」他拍了拍夏泽肩膀。
「三教一家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孰好孰坏,符不符合帝王心术,教义删删改改,地位潮涨潮落,都是由人心说来算的。一个教派内有饱读圣贤之书的好人,也会有滥竽充数,心术不正的败类,就比方说我,千百年来,有人说我不敌黄龙禅师入了佛门,也有人说我冲冠一怒斩了黄龙,真真假假,久而久之知晓真相之人就愈发稀少。」
他眼神温柔,望向远处天际,神采奕奕道:「别人所说的秋,你未必懂的其中的萧瑟,你该见见自己的春。」
夏泽怔怔出神,结果吕纯阳走到黄龙身前,蹲下身啪嗒又是一声脆响,黄龙这会甚至连哀嚎声都发不出,就这么径直昏死过去。
他走到夏泽身前,两指并拢,在夏泽眉心一点,然后虚空画出了几道符咒,然后五指一握,将另一块仙人骨投入那道符箓光华之中。
夏泽目瞪口呆,只见那飘动的符咒光华,渐渐围绕着那块玲珑仙人骨,竟一点一点凭空生出血肉来,只是一晃眼的功夫,白皙的肌肤覆盖了血肉,变成了一个相貌服饰,与他无二的人来。
吕纯阳负手于后,蓦然笑道:「你的命盘被人动过手脚,虽说三魂七魄被人打碎,死过一次之后,命盘早已再次被打乱,但也算不上是太好的命数,有了这个仙人骨,还有你一点阴神神意熔炼而成的身躯,可以算作你的一个阳神身外身,当然,比起真正的阳神身外身,神通要差上不少,但是只要你稍加培养,就能作为你武夫之外,另一大杀器。」
夏泽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之人的肌肤,指尖落处,肌肤竟升起一道灵光。吕纯阳显然是过谦了,这尊身躯,即便未经修炼,体魄强劲程度,早已不输他这个四境武夫了。
十一境仙人骨,果然了不得。
吕纯阳口中,有一道灵光,一闪而逝,飞入那肉身之中,须臾后便如同具备了灵智一般,蓦然睁开眼睛。
「有了我这张太玄真符,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阳神。」
夏泽眉头逐渐开始紧锁,这份人情,是不是欠的有点大了。
却见吕纯阳长舒一口气,像是了却一桩心事:「如此一来,欠你的人情,就算是勉强还清了,不过这些东西仅仅只是
借花献佛罢了。」
他像是看穿了夏泽心中的顾虑,笑道:「不要觉得有所亏欠,等你某一日,真正踏入了上五境,就会知道你先前那一次点破禅机,究竟是送了我多大的破境机缘。况且之后,恐怕我还有求于你。」
夏泽眉毛一挑,说道:「吕祖但说无妨。」
「可还记得那日在马哭坟见过的真武山宋圆桥等人?那几人算得上是我道门颇有渊源之人,我掐指一算,日后兴许会有一场劫难当头,到时候兴许得麻烦夏泽小兄弟你亲自跑一趟真武山,接我教门燃眉之急。」吕纯阳说道。
夏泽略作思索:「这其中是不是有吕祖看中之人,又或者说这场劫难连吕祖也不能破解?」
吕纯阳尴尬一笑,摇了摇折扇:「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不是宋圆桥,而是有一关乎我教大道的一位圣人转世,到时候,唯有夏泽小友,能够为其护道。若是觉得为难,也无妨,就当我随口一」
夏泽伸手打断吕纯阳话语,满脸严肃,拱手道:「吕祖不必说了,我夏泽保证,只要日后真武山有难,我夏泽不管千里万里,一定会赶去护其周全。」
吕纯阳愣了愣,喜笑颜开道:「那我便提前谢过你了。」
他将剩余的所有物件,全部递给夏泽,说道:「我先前观你运用剑术,你破开晏乘兴攻势的剑法,似乎和龙胜洲木式一脉的剑术颇为相似,但是只是具有了剑法神意,至于如何提炼温养剑气的心法,好像并没有掌握,无妨,那我今日便好事做到底,将这门剑鼎之术,传授与你!」
夏泽还未反应过来,背部便被纯阳猛地一拍,紧接着一股极为醇厚温热的热流,从背心处融入体内,先是从气府内走了一遭,在左右神魔二气出巢发飙之际,迅速从窍穴内逃窜。
只是短短几息的功夫,便从全身各处筋脉窍穴,游走了大小周天,但是夏泽却感觉经历多次大战而受损挤淤许久的穴道彻底通明了,与此同时,一股稍显稚嫩却无比霸道的剑意,开始在他体内燃起。
吕纯阳轻声说道:「记住这股感觉,按照我先前引导的方法,每日勤加练习,对你日后练剑有极大的好处。现在只是我境界比你高的太多,这神魔二气不敢太过造次,今后你再让剑气游走血脉恐怕会更难,不过也不要为此懈怠就是了。」
他咬了咬牙:「好人做到底,既然赠了你剑鼎剑诀,那这一块不知品质高低的剑胚,也一并送给你好了,我话可说在前头,这块剑胚,是我某日游历缥缈洲偶然淘来的,品质高低一概不知,能够孕育出什么飞剑,全看你小子造化了。」
夏泽接过那块银色剑胚,是一块银色的圆石,上面遍布了虬状脉络,有些许温热,眼中那股光华再度亮起,却怎么也看不透其中。
吕纯阳似乎是有些犹豫,他暗叹道:「我这一次出手,大齐这边所有的设局,大致是被破了个九成,但是难免会有九州之上的其余势力虎视眈眈。你们这些天道馈赠者,在真正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前,就像是一块被野兽凝视着的肥肉,因此依附于某个宗门,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提个醒,若是实在下不了决心,大不了打道回府,在五岳正神的庇护下,再过二十年,你就能够在这缥缈洲上横着走了。」
夏泽苦涩一笑,扭了扭脖子:「谢过吕祖好意,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一桩大事未曾了结,这一场宿夜城围杀收官,恐怕我还是会去往大齐洞京。」
吕纯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声音也提高了:「去大洞京?小子,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下来这一趟很容易,看了一个王朝国主,我是要背负很大的因果的,下一次出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还要挨那几个臭老头子喋喋不休骂个没完啊」
夏泽摇摇头:「有个嘱托必须要
完成,况且在我来到宿夜城之前,吴道便拖吴骓传话,让我去大齐洞京找一个人,貌似,是个铁匠。」
「铁匠?」吕纯阳掐起手指算了算,却不曾想指尖陡然跳出两道电光。
他面色凝重道:「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
夏泽蓦然一惊:「吕祖认识他?」
吕纯阳摇了摇头:「不能说是认识,听过他的名号,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这样的事情,若非完全信得过之人,是不必这样全盘托出的。毕竟,大道无情,兴许下一次见面,你我二人,早已是形同陌路。」
夏泽点了点头:「吴道能够算到我来到宿夜城,算到吕祖会对我出手相助,自然也能算得到我会将这件事告诉你,这算是我在受了吕祖一点好处之后,还的人情。」
吕纯阳一听这话,差点没给气死,一点好处?这小子这脸皮还挺厚啊。
二人捧腹大笑,吕纯阳抓起黄龙一条腿,然后说道:「这黄龙和晏乘兴,我就一并带走了,我可能会在宿夜城周边逗留一段日子,让他们二人为这城中百姓做出补偿,短则一个甲子,他们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至于我在那里就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就此别过。」
夏泽点头道:「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吕纯阳朝空中,迈出一步,像是一脚踏空,惨叫一声,抓着惨叫连连的黄龙,从万丈高空坠了下去。
夏泽倒吸一口凉气,结果走到吞天身躯边缘,却见有数十只仙气盎然的白鹤,扑动着翅膀,飞过他的身旁。
晏乘兴和黄龙,被捆仙索捆得严严实实,跟个粽子似的。而一袭白衣的吕纯阳,就倚靠在一头最为高大的仙鹤背上,大口饮酒,朝着夏泽挥了挥手,得逞的哈哈大笑。
「身居北斗星杓下,剑挂南宫月角头。道我醉来真个醉,不知愁是怎生愁。少年郎!大道就在脚下!走!」
仙鹤徐徐向南,直到那从仙鹤消失在天边,夏泽才缓缓收回手,自他出了云溪镇,见过许多修道炼气之人,但要说最具仙人气质,也就属才见过几个照面的吕纯阳了。
身旁的少女,呓语一声,这才醒转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这漫天晴朗天色,惊呼道:「夏泽,我这是死了吗?我听师傅说,酆都是没有太阳的啊。」
夏泽盘坐在那头巨吞天头颅之上,回过头,温和一笑:「林姑娘,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让我摆平了。」
林露清脸颊上浮现一抹绯红,这小子沐浴在日光下,虽然晒得黑黑的,但那一口白牙,还有这野性的气质,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舒服。
或许前日就不该赌气,说自己只是顾及到这份天地大道赠予的姻缘?可男女感情一事,就好比男女深处一座小楼,一上一下,你我二人擦肩而过,回眸回得稍晚一些,想要问话之时胆气小了一些,等到其中一人终于鼓起勇气转身登楼,或许心仪之人,早已淹没于人海,或是投入他人怀抱。
终归是时机不对,喜欢他喜欢的稍晚了一些。
林露清摇了摇头,旋即打消了这个天真的想法,就算她来的再早一些,夏泽也会和她成为一对眷侣?那可未必。那位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重了些。
夏泽迎着风,重新拔出发髻里插着的玉簪,将发髻梳起,远眺那座千里之外的城池。
吞天身躯不断下降,最后在即将坠落于地之时,化作一道红光,融入夏泽气府三魂。
这场持续了许久的宿夜城大局,终于得以落幕了。
城中遍地都是燃起的烈火和残骸,还有一股浓烈扑鼻的血腥气,但是那些惨死之人和要租兵马的残骸,已经被城中官兵清理干净了。
城池中央,上百人讲一个赤裸上身,眼神茫然的
男人团团围住。说来也怪,通臂猿圣刚刚开始便不再现出庞大的妖身,而是迅速变回了人身大小,呆呆地屹立在城池中央,像是在等待某人来处决他的样子。
对于潘固和城中百姓来说,只要这通臂猿圣还在这城中,宿夜城的这场劫难就没有完全结束。
期间,不下十名修士上前,想要一举斩下这头九境大妖的头颅。毕竟,一颗八境大妖的妖丹,价值不菲,足以维持一个不大不小的宗门近乎六年的开销。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若是不靠近还好,只要有武夫或是修士,想要上前一步,便会被蓦然醒转过来的通臂猿圣一拳轰出,轻则断手断脚,元气大伤,重则当场暴毙。
众人围在此处,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依然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就这么放着不管?万一还有剩余的妖族兵马赶到,唤醒了他,到时候可又是一场浩劫了。」有人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陵烟宗的那二位,用来传说中的五色烟火法,都未曾将其斩杀,就凭你,扛得住他一拳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议论声此起彼伏。
阿玉、徐修竹、还有白吕,在一处屋檐下躲雨
「你们两个都没有能将他斩杀?」
阿玉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夏泽和林露清并肩而立,笑容灿烂。
「公子!您没事!」阿玉欣喜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徐修竹快步上前,一把揽住夏泽脖子,哈哈大笑。
白吕倚靠着墙,冷声道:「这里人太多,我和阿玉又和妖族沾亲带故的,若是在这里动用了一丝灵气,难免让练气修道之人察觉出来,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多,至于徐修竹」
徐修竹微微一顿,欲哭无泪道:「我那把剑都让我砍出豁口了,结果那家伙愣是屁大点事都没有,我还挨了他一拳,好半天才缓过来。」
「这样啊」
夏泽莞尔一笑,深吸一口气,走出屋檐,用吕纯阳所教的剑鼎剑诀,全身剑意如烈火烹油,沸腾不止。
人群察觉到这股寒意,纷纷转身,结果看到一位少年,提着剑大步走来,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夏泽!你没事!」潘朝笑道。
夏泽也不回话,径直走到哪个赤裸上身的男人面前。
通臂猿圣空洞的瞳孔之中,渐渐有了些光芒,他抬头一看,那个少年身上,不知为何迸发出一股令他心惊胆战的气息,张大嘴巴退后了两步。
夏泽嘴角微挑,一剑斩出。
他迅速收剑,提起那颗脑袋,还有身躯随手一抛,只见一阵红烟飘过,身躯和头颅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群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这法天境大妖就这么被他斩杀了?那妖丹呢?
但是无人敢上前。
夏泽在其中找到了某位熟悉的女子,恰好与他对上视线,正茫然为何这少年这样看着他。结果夏泽刺啦一声,撕掉脸上的伪装,笑道:「苏纤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你是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