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用手指抠了抠脸颊,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明知林露清这是为今日书生耻笑他之事,在为他出气呢,可是这样一来,想要扮猪吃老虎,深挖出对方背景的计划就泡汤了。
有句话叫什么,红颜祸水?夏泽是不太喜欢这句话的,尤其是在他有了喜欢的女子之后。看来多半还是要大打出手的,毕竟
林姑娘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
林露清横眉冷对那群水匪,带着哭腔骂道:「你们凭什么仗势欺人!这般为非作歹,真不怕朝廷怪罪,不怕遭天谴吗?」
夏泽此时真的是瞠目结舌,什么情况?林露清竟然没有动手?还有那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容易让人觉得她只是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见过江湖险恶,仗义执言罢了。
眨眼间,林露清转过头,冲他俏皮一笑,好像是在说,我机灵吧,没有坏你的大事吧。
回过头便又是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柳依依扯了扯她的衣角,就连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书生,这会都拼命的冲她打眼色。
那位书生心中哭喊道:「少说几句啊会没命的」
船上的那些水匪,不管是站在甲板上的,还是正在痛扁商客纤夫的,这会全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笑得前仰合后。
那肩上扛着大刀的男人,还有那位被称为金缕江水神之子的男人,对视一眼,也是忍俊不禁。
手持铁扇的男人啧啧称奇道:「这小娘子长的还真标志,也怪我常年在漆黑的水底龙宫,害了目不识珠的眼病,这会才注意到如此佳人。」
一旁的那个黑衣汉子心领神会道:「公子放心,小的这就替你将那小娘子擒来。」
男人用手中铁扇往哪男人的背上敲了敲了,竟然发出了铁器碰撞的铿锵声,他调笑道:「蟹九,可要注意分寸,别唐突了佳人,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唯你是问。」
他瞥了一眼强装镇定的柳依依,又补充道:「还有那一位女子,模样虽然不比前边那位,但是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千万别浪费了,也一并捉回龙宫里去,吃惯了细粮,偶尔也要用粗粮磨一磨肠胃。」
被称作蟹九的汉子连连点头,大步走上前,一手捉住林露清白皙皓腕,冷笑道:「两位小娘子,我们金缕江水神公子高昀有请,不如随我们移步水底龙宫,共度良宵,日后也好风风光光的做那水神娘娘啊。」
林露清这会儿不演了,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柳依依强打精神说道:「这位水神爷爷,我们船队长年累月在这金缕江上讨生活,一向和金缕江水神相安无事,甚至逢年过节都不曾少了香火供奉,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无论要多少银两都好商量,还望诸位老爷高抬贵手.放过这懵懂无知的少女,还有这船上的人」
蟹九邪气一笑,在柳依依的一阵惊呼声中,往她的臀部拍去,这高昀看上的女人动不得,这等风吹日晒的寻常货色还不让他过一把瘾?那少女还真有可能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水神娘娘,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将其得罪了,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金缕江水神之子高昀,摇着那柄铁扇,大笑着走来,然后将折扇卷起,看一眼气得发抖的柳依依,然后用折扇,将林露清精致的下巴挑起。
果真是美的不可方物,赏心悦目啊。
林露清一巴掌打下那柄折扇,高昀也不恼,冷声道:「柳姑娘是说我那位慈眉善目的江水神父亲?真是好巧不巧,那老东西平日就喜欢对我说教,唠唠叨叨个没完,今日趁他不备,我一拳将他的脑袋打的稀烂,所以今日起,我便是这金缕江新一任的水神,这条江上的规矩,姓高。」
最后他转过身:「这女人我要,船上人的命,我也要。」
柳依依这回是彻底的万念俱灰了,轻声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杜爷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高昀转过身,啪嗒一下,将那一柄铁扇砸在掌心,笑出一口森森白牙:「他啊,他不过是江水之中一头开了灵智的白鲢鱼,经过了几百年的修炼,才化成人形,算得上是家父的心腹,或者说,前朝旧臣?家父看他心善,便让他在这船上保驾护航,只是我未曾想到这老头屡次坏我大事,还说要将我劫掠船只的恶事通报给我父亲,你说,我是杀他好呢,还是不杀他好呢?」
船上的纤夫还有商客,看向甲板上的那头白鲢鱼,眼神都有些复杂,毕竟,船上之人谁不曾受过他的关照。
柳依依脸色苍白道:「那此前便是小女子怠慢了水神老爷,可否往开一面,只要水神老爷愿意放过这船上客官,小女子愿当牛做马,不仅如此,往后这江水上的生意,水神老爷独占七成,船队只保留两成,如何」
高昀摇着折扇,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就得看姑娘的诚意如何了。」
他伸出一只脚,鞋尖点了点身前某处,眼神里充斥着狰狞和贪婪。柳依依脸色一惨,便跪了下去。
「小姐!不要跪啊!我们大伙和他拼了!」有纤夫喝道。
响应者,寥寥无几,因为在那一声怒吼过后,船板上身穿黑衣的持刀人,全都变成了虾头人身的妖物,双眼崩射出幽绿色的光芒,凶神恶煞。
那个最先开口之人,再不见有后续,像是灰溜溜退回了人群之中,石沉大海。
夏泽默默站起身,这会高昀和蟹九,终于注视到这个从未表现出惊恐神情的少年了。只是未等夏泽动手,一直趴在地上的那个读书人,像是下定了决心,猛然站起冲着林露清大喊道:「姑娘快走!这里有我顶着。」
他抱起蟹九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夏泽惊的目瞪口呆,而那位金缕江水神高昀则是一脸玩味的笑意。
书生惨叫一声,两颗带血的门牙掉在地上,蟹九晃了晃胳膊,那条布满虬结青筋的粗壮臂膀,开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然后变成了一条蟹钳。
蟹九口中吐着白色的泡沫,冷眼瞪着那个书生,然后抬起那个硕大的蟹钳,砸了下去。
在这条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能预想到那个书生被一钳子砸碎脑壳的惨状,在场的不少女子甚至不敢去看。
高昀收起笑容,重新展开那柄铁扇挡在身前,战局有变,蟹九没能打死那个读书人,只因为有个身穿青衫布鞋的少年,挡在了他的身前。
读书人满口鲜血从嘴角溢出,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
夏泽伸了下懒腰,笑道:「我好久没有吃螃蟹了」
蟹九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怒骂道:「小***,你找死!」
只是下一刻,那个看似无坚不摧的蟹钳,啪嗒一声坠落在地,蟹九则是抱着断了胳膊的的伤患处,厉声惨叫。
柳依依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这少年一直都是位世外高人
「原来船上还有高手!」高昀迅速施展水法,只见几道碧蓝色的水流,围绕着他的身躯飞旋几圈,化作一件银色宝甲,光华熠熠。
「计划有变!这船上之人,一个不留,通通杀光,摘得这小子项上人头者,官升三级!」他高呼道。
「诺!」一呼百应,航船上的百来名虾兵蟹将,蓄势待发。
见此情形,船上的客商还有纤夫,终于不再隐忍,纷纷拿起趁手的物件,与那帮虾兵蟹将斗在一处。时不时还有一两位剑客,手中宝剑长刀,光华大作,
一招将某头妖物一刀两断。
蟹九暴喝一声,伤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一条更为粗壮的蟹钳,他重重踏出一步,两条蟹钳以双鬼拍门之势,砸向夏泽等人。
危急关头,夏泽迅速抓住林露清和柳依依手臂,脚尖一踏,向后倒飞而出,躲开这雷霆一击,中途还不忘朝已经吓得失神的书生屁股上来上一脚,将他踢飞救下他的性命。
瞬息之间,夏泽松开两位女子,身形一闪而逝,然后力从地起,一击势大力沉的撑捶!砸在蟹九胸膛上。
砰然巨响,蟹九微微退后两步,好似并无大碍。夏泽站在出拳处,眼神里似乎有些震惊。
蟹九拍了拍胸膛,不由得得意,虽然这少年的拳劲超乎常人,可他自身这一身蟹甲也不是盖的,这蟹甲是自他开启灵智之日起,不断用灵力锻打加固,时不时还用某个在江边戏耍的孩童鲜血滋养,如今品阶之高,已经足矣抵挡六境武夫的全力一击。
可未等他还以颜色,胸膛处那一声如同瓷器崩裂的脆响,不合时宜的响起了,蟹九在痛失一臂之后,捂着碎出一个破洞的胸膛,口中直吐鲜血。
林露清疑惑道:「为什么不用剑?用你的拳招杀人,多费劲啊,况且你动手的时候,为啥还要运那个什么破剑鼎诀?」
夏泽从掌中方寸中取出一物,递给林露清,然后摇头说道:「感觉没那个必要,况且我现在拳意很猛,用拳头足矣,若是用剑,我怕这船顶不住。」
林露清接过那把长剑,用手指肚摩挲这剑鞘上,欣喜道:「送我的?」
夏泽没有转过身,只是缓缓摆出一个浑厚拳架,气势渐渐开始攀升:「早在宿夜城就想送给林姑娘了,只是徐大哥他们都在,怕他们看了我送你的礼物,觉得我送他们的不够好,所以我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林露清喜笑颜开:「这剑可有个名字?」
夏泽步步逼近不断后退的蟹九,沉声道:「不太清楚,若是林姑娘觉得有啥合适的名字,就起一个吧?」
蟹九一声惊呼之中,躲闪不急,被那个少年一拳打在心窝,只是这会,仍是半点疼痛觉察不到,可夏泽在递出一拳之后,就这么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
下一瞬,蟹九的身躯,轰然炸裂,血浆四溅,残肢断臂飞的到处都是,吓得航船上的人和妖兵,都心惊胆颤。
「这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剑鞘上不是写着呢吗?」她看向剑鞘上的那一行写的尤为秀气的小字,眼神温柔。
浮萍草,寓意极好。这家伙摆明了是怕她会错意,可她又不是没听过这首诗。
「青青水中蒲,长在水中居。寄语浮萍草,相随我不如。」
「相随我不如」她呢喃着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骤然起身,苗条的身形,更是一闪而逝。
紧接着在场之人,就见识到了这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出手之凶狠凌厉。
在冰冷的月色下,女子袖手一拢,有数百道银色光芒爆射而出,而后便是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只见林露清银针所到之处,就有一个虾兵的眼眸被刺穿,倒在地上打滚嚎叫,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只得任由那些商和纤夫,举棍举刀痛打。
脚尖一点,如同翩翩起舞的胡旋女,飞旋一圈之后,那把唤作浮萍草的宝剑,亮起一道寒芒,应声出鞘,凌厉的青色剑气,然后将周遭十只虾兵蟹将,齐齐腰斩。
书生和柳依依,蹲坐在角落看着宛如罗刹女一般的少女,心跳如擂鼓,比看人砍头还刺激。
这一头,夏泽也是不逞多让,拳罡轰出如雷,只听见一声闷响,便有不下十只虾兵蟹将,如同盛满酒水的瓷器,碎成一块块血肉。
夏泽忽然觉察到头顶有一股寒意,便下意识的驾起双拳,下一刻,一道寒芒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重压下,刚好劈在夏泽架起的双拳之上。
夏泽身下的船板,终于因为承受不住这个重压,倏然断裂,好在少年迅速抓住高昀手臂,借势重重一蹬,与那高昀一同飞掠至远处。
高昀于是转而将折扇摊开,然后一击横扫,意图用锋利的扇面,将夏泽斩首。
千钧一发之际,夏泽体内迸发出一股震天响地的罡气,硬生生将高昀震开。二人显然都是临敌经验极其老道之人,抢在罡气将二人分开之际,各自用杀招互换一击。
夏泽手臂之上,被高昀一扇子划出一道深深地血痕,血流不止。
而高昀则是在那短短一息之间,被夏泽一拳轰在脸颊之上,此刻脸颊上有个紫色拳印,由于瘀血迟滞不前,高高隆起,他怒骂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林露清终于解决完船上的最后一只虾兵,应该说是虐杀,因为此刻她的指尖之上捏着一张蓝色的玄冰符,被冻成冰雕的某只精怪,被她用指尖这么轻轻一敲,碎的满地都是。
她走到夏泽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我就说单单以拳法想要取胜,不容易吧?」
夏泽充耳不闻,只是刹那间,原本那身青衫褂子,转而被一件绣有游人和春色的法袍覆盖上,正是吕纯阳所赠的那件春醉法袍。而他原本因为运行剑鼎剑气而通红的脸色,也开始逐渐恢复如常。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色轻松道:「从始至终,我只是拿他来砥砺拳意罢了,不说用剑,我现在甚至觉得,他甚至不值得我用上拳招。」
被逼到桅杆之上的高昀,此刻早已是方寸大乱,这金缕江的航船之上,什么时候跑出来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要知道那些山上神仙,向来是宁可御剑远游,乘车骑马,也不愿和这些粗鄙的纤夫挤在一条船上不是吗?他刚才说什么?甚至不值得他出拳?这么说他还是个剑修?
更令他觉得可怕的是,他逐渐醒悟过来,那个穿着一件崭新法袍的少年,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边和他拼拳,一边在练习某种高深的剑诀。所以拳势稍稍有些余力不足,可纵使是这样,脸上中拳处,仍旧是疼得让他近乎要昏死过去。
「哎呀,怕什么来什么啊。」林露清幸灾落祸道。
而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夏泽则迅速与那高昀再度拼杀至一处。
有了先前惨痛的教训,这一次高昀不再选择和夏泽硬拼,而是口中念出法诀,在以宝扇抵挡之时,迅速积蓄灵气,扇面之上开始传出哗啦水声,很快就有五只碗口粗的水流状的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夏泽扑去。
但这一回他又错了,那五头看似所向披靡的水蛇,只支撑了不到两个呼吸,就被夏泽那一身沸腾拳意,生生震断,紧接着一脸错愕的高昀,甚至未能及时拉开身位,少年暴风骤雨般的拳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那一刹那,向来自视甚高的高昀,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天地倒错,日月无光,满天的沉重星斗悉数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唯有咬紧牙关硬那恐怖的拳罡,感受着自己全身的血肉,骨骼,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之中,一点一点破碎。
冥冥之中,灵光一闪,像是他命不该绝,那身已然是行将朽木的铁甲爆发出一阵光芒。此刻夏泽终于凑够七十二地煞拳数,一拳将那个全身泛白的「高昀」打得稀碎,不曾想那个人形炸裂之后,落在地上却变成了一片片闪烁着银光的鱼鳞。
夏泽抬头望去,只见赤裸上身的高昀,飘忽在渡船十丈之上,才逐渐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拳打碎的,不过只是那家伙类似于妖物蝉蜕炼化而成的护身法器罢了。
高昀满脸惊恐,大口大口喘着
粗气,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仍旧不敢相信此刻的劫后余生是真实的。
「我总算明白了,早就听说有个少年以一己之力,将宿夜城那三头八境大妖斩杀,想必就是此人,我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可是你也别忘了,我终究这金缕江的江水神灵,在这江水之上,我想让一个人死,再容易不过了。」
言毕,高昀开始疯狂挥动手中那柄铁扇,气府之内的灵气,迅速在扇面上凝聚,然后形成阵阵不见其形但是声势极大的狂风,将那本就湍急的江水,吹拂的大浪翻涌。
江面上的几十条航船,随着那可怖的水势,飘摇不断,船上的人更是摔得人仰马翻。
「林姑娘!」夏泽喊道。
压根无需夏泽多言,林露清点了点头,迅速从袖口内飞出五张玄冰符,随着少女指尖轻抖,原本翻涌的江面,迅速被厚厚的冰层冻结,连带着原本摇摇欲坠的航船,也被稳稳的冻在江面之上。
「没想到这女子还是个符师,但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高昀冷笑一声,伴随着手中铁扇用节奏的舞动,江面之上,九头十丈高的水龙,冲霄而起,将冻结在江面之上的船只死死包围住,只要高昀心念一动,这九只水龙就会同时砸下,到时候将无人能够生还。
跌落在甲板上的那头白鲢鱼,不断扭动,终于重新恢复成那老人的模样,他用嘶哑而微弱的嗓音喊道:「快躲到冰面上去,在这船上」
可在这一瞬间,人们望向头顶那铺天盖地,蜿蜒盘旋的庞大水龙,只觉得万念俱灰,没有人注意到有个比他们还要脆弱的老人,在角落无力的嘶吼,让他们快逃。
夏泽缓缓收回视线,眼神有些复杂,却听到林露清笑着问了一句:「夏泽,像这样的剑,除了送给过我,你有没有送给过木姑娘?」
夏泽皱了皱眉,可是林露清却淡淡的笑道:「我知道我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分时宜,可是这对我很重要」
夏泽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将这把剑送给林露清了。可他哪里知道,这对这个少女来说再重要不过了,毕竟除了这一次,她从来都没有赢过木桃。
水龙倾泻而下,林露清藏匿在袖子中的玄冰符,一股脑飞出,与那九道水龙撞在一起,寒冰凝结江水,江水冲塌寒冰,周而复始,相互抵消。
与此同时,夏泽眼眸之金光一闪,有一道金色流光拔地而起,穿透水龙和寒冰之后,一剑洞穿高昀头颅。
伴随着那个直至生命最后一刻,都未曾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丧命的江水神高昀,尸身砸落在冰面之上,天上的水龙,开始溃散,江面上开始下雨。
一柄金色飞剑,悄无声息的返回夏泽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