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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奴婢总算是找到您了!耿司长与宣教司之人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现正在营外等候……”
章武元年七月,南郑行宫北门外的羽林卫营地,看着眼前树荫下正与一众少年羽林席地歇息的刘禅,一名年轻的内侍宦官在禀报完正事后,却是赶紧伸出衣袖为其拂起了甲胄上的尘土来。
“哦?何事令耿卿他们都追到这里来了?”
听到耿纪都追到羽营卫这里禀报来了,这天好不容易偷了个懒,带着隐番跑羽林卫和那些少年羽林郎一同操练的刘禅,顿时不由得眉头一皱。
“太子,那奴婢先让耿司长他们回去等候,待您……”
看到刘禅那皱眉的样子,以为他还没‘玩’尽兴的年轻宦官,随即便准备前去打发耿纪。
“大胆黄皓,见与不见何时轮到你替孤做决定了?”
只不过,就在其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动身之际,刚刚还皱眉不已的刘禅,此刻却是突然面色一冷的向他盯了过来。
“太……太子殿下,奴……奴婢……求太子恕罪!”
看着刘禅那突然就变得森寒且无比充满杀意的眼神,这名自作主张的内侍宦官顿时不由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的请起罪来。
开玩笑,别看刘禅年龄小,但那可是经过了沙场战阵洗礼的。区区一个刚刚入宫没几年的小黄门,哪能受得了他这份杀意!
“再有下次,小心你的狗头!”
看着眼前这名比自己年龄还大了好几岁的‘老熟人’,刘禅不禁面色冷峻的开口警告道。
说起来,历史的车轮还真是顽固。即便眼下的‘季汉’已经与原历史上的‘蜀汉’有了云泥之别,但黄皓这‘奸佞’却仍是出现在了刘禅身边。
对此,他倒也不是没动过杀心。只不过,出于自信,再加上他发现这黄皓还是有些能力的,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下这个手。
不仅如此,为了以后的厂卫,刘禅反而还有意的培养起了这个‘奸佞’来。
“奴婢谢……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奴……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听到刘禅的警告,知道捡回了一条小命儿的黄皓,顾不得地上的尘土赶紧再次磕头谢恩起来。
“起来吧,去把耿司长他们请进来!”
……
“因余之国虽大,而肇建之国却强,交争于世而为仇敌。因余之国有高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事未定,上下劳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强者,其术如何?伏愚子曰:……超谷越山,不由舟揖而济盟津者,我愚子也,实所不及!”
羽林卫大营内,先前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的宣教司司长耿纪,此刻却是正拿着一篇文章,抑扬顿挫的为刘禅诵读讲解起手中的文章来。
“因余之国,余下之国?混帐东西,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讽我大汉!还什么‘不由舟揖而济盟津者’,此人是睛瞎了还是心黑了,看不到我汉军接连大胜收复失地吗?做此颠倒黑白之文,到底是何居心?”
随着耿纪诵读解释完手中名为《仇国论》的文章,怒火中烧的刘禅顿时忍不住冷声喝问起来。
“卿等可知,如此颠倒黑白,满篇投降、欲丧我国家气节之文,到底是何人所作,莫非是欺父皇与孤之刀不利乎!”
对于作此文者,继马谡之后,这是刘禅来此世界后第二次对人动了如此强烈的杀心。
特喵的,讽刺‘季汉’是剩余下来的国度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为曹魏张目,讥讽大汉讨贼复国为‘不由舟揖而济盟津者’的痴心妄想,这能不让刘禅这个标准的‘皇汉主义’者愤怒吗?
“回禀世子,作此颠倒黑白之文者,乃是益州劝学从事谯周。臣等日前前往益州宣教……”
看着刘禅那毫不掩饰的强烈杀意,已经弄清楚了他态度的耿纪、金袆等人,这才开口说出了一个如同黄皓般让他同样‘熟悉’无比的名字来。
说起来,自从宣教司成立后,耿纪他们可是尽职尽责得很。所以作为陪都南郑所在的益州,自然更是其宣传教化的重中之重。
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这一次的例行宣教之行,却是让他无意中看到了谯周所写的这篇《仇国论》。
而且更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这篇颠倒黑白,满篇充满了投降之意的文章,在成都那边还得到了不少士人的认同。
没办法,这篇《仇国论》写得太具有欺骗性了。虽然其中充斥了不少的颠倒黑白之事,但人家却是引经据曲,将其掩盖得十分完美。
要不是耿纪乃是对大汉心怀赤诚,且做的就是宣教之事,又对这些东西向来敏感,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到其中的‘反动性’!
‘原来是这老牌儿汉奸,怪不得能写出如此欲丧人气节的文章来!’
听到谯周这个名字,瞬间便想起了这个同样是‘老熟人’的刘禅,顿时不禁在心里愤恨无比的暗骂起来。
要知道,在原历史上,就是这老汉奸屡屡反对蜀汉北伐,最后为了在新主子面前立功,更是不惜诱劝刘禅开城投降。
“劝学从事?如此毫无文人气节之卑鄙小人,居然能充任劝学从事,劝什么学?劝人丢失气节,劝人出卖国家么?给孤查,此人到底是何人所荐所任,吏部之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得知这么一个‘老汉奸’居然还混到了主管教育的重要岗位上,刘禅心中的怒火却是更甚了。
“呃,殿下,此事……此事臣亦不知!”
看到刘禅连吏部的人都牵怒进来了,感觉自己似乎成了背后说人坏话之小人的耿纪,顿时不禁有些有些尴尬起来。
“太子殿下,臣以为此时并非追究是谁荐任的谯周。当务之急乃是阻此毒文继续流传,荼毒我大汉士人之气节……”
眼见愤怒的刘禅此时已经有些偏离了正题,一旁的金袆也是赶紧开口提醒起来。
“嗯,金卿所言甚是,如此毒文岂能任其流传?”
听到金袆的提醒,怒火冲天的刘禅也是反应了过来。
“黄皓,传孤教令,命都亭侯……呃,算了,就你,黄皓你持孤之令牌,去向都亭侯领一队人马前往成都,将那心怀叵测之人给孤擒来!”
原本还想让赵云率天网去做这事的刘禅,话到嘴巴之时,却是心中一动,转而把这事交给了黄皓这个‘奸佞’!
“奴……奴婢遵命!”
听到刘禅这突如其来的命令,额上还带着先前磕头带来淤青的黄皓,此时却是忍不住再次颤抖结巴了起来,
只不过,与之前被吓的不同,这一次,却是因为激动兴奋所致。
“你给孤听好了,此案你如何办理孤不过问,但必须从严从重!不过有罪之人不能漏网,无罪之人不能冤枉,更不可造成地方上的动荡。若你能办好此案,孤另有重任予你;办不好,自己拿脑袋来请罪!”
看了看眼前满脸激动的黄皓,刘禅在作出了勿枉勿纵指示的同时,更是定下了从严从重处理的基调。
开玩笑,像这种想要瓦解一个国家、民族意志的反动言论,若不一开始冒头便给予严厉打击,必定还会引来更多的效仿者。
“殿下放心,奴婢定不负殿下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