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口,神识难入。
漆黑的土壤,即便春日到来,也将寸草不生。
漆黑的岩石,死气沉沉。
以十余个洞口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地,灵气不得入。
“莫非这就是黑水所造成的后果?”她的神识受阻,故而没能发现这样一个地方,望向苏幕问。
看的是苏幕,问的当然是亲身经历过黑水之灾的猴子。
“泼猴,出来,”苏幕将畏惧的猴子抓了出来。
小毛猴只愿意伸半个脑袋出来,看着周围阴森森宛若地狱般的环境,惊道:“有些不一样,在东海,黑水走过的地方虽然生灵难以存活,可是也不像这里阴沉得厉害,而且散发出这么剧烈的恶臭味。”
莫千与走在前头,第一个向洞口深处飞去。
苏幕还是扮演着殿后的角色。
向地下延伸的洞口尽头,是一处空阔地带。
和上面不一样,这里明显有人为活动的痕迹,从地面上升起的石柱上就盘旋着很多青藤,藤蔓上开着会发光的花。
地面上,散乱着很多腐烂的灵草,碎裂的灵矿以及妖兽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些如白晶般的不知名物品。
刺鼻的恶臭味道便是从这些东西上散发出来的,整个环境让苏幕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片垃圾场。
空阔地带上,依然有着继续往下的洞口。
苏幕几人下来时也正好看见水灵珠从其中一个洞口继续往下。
四人便继续往下追去。
“都死了!”来到下一层,檀如苏指尖触及光秃秃的墙壁,神情哀伤。
“什么都死了?”苏幕不解。
“草木,”
檀如苏眉宇间升起怒意,道:“我能感觉到,这个地方之前生存着很多草木之灵,但它们都死了,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一片真正的死地,恐怕以后千百年都难以有生灵存活。”
“这么严重?”
如此坚定的语气,让莫千与感到不可置信。
“可能比我说的还要严重,”檀如苏很少见的这般认真,也少见的愤怒。
她在愤怒于杀死这里的草木之灵的幕后之人,“我一定要揪出在这里作孽的幕后之人,然后弄死他。”
杀气的流露,让苏幕几人齐齐怔住。
也明白,檀如苏绝不是因为草木之灵值钱那么简单。
再下一层。
“死灵气!”
莫千与白皙的掌心间,淌着一团死灵气。
灵气为天地之本,是万灵赖以生存之物,更是修士不可或缺之物。
自神战之后,天地灵气就在一代一代的衰减,已经开始让无数修士担心以后灵气是否会绝迹。
死灵气,便是灵气消亡后的一种。
再也无法令人修行,也不能继续滋润草木生灵,反而还会影响到周围灵气,使更多的灵气走向消亡。
“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天地灵气也只能走向消亡?”
莫千与发出深深的疑问,同时也很愤怒。
“我一定要抓住背后的始作俑者,然后弄死他!”
杀气的扩散,令苏幕三人齐齐一怔。
跟随着水灵珠,又下一层。
“浪费可耻!”
温道言极少见的咬牙切齿,他的手里抓着一把腐坏的粮食。
和上一层不同,这一层像是一个仓库。
堆积了很多五谷,但显然没有好好的储存,并且四处散落于各处。
自小贫困,经历过灾荒的温道言见到这般糟蹋粮食,怒不可遏!
“民以食为天,纵然修士也不可能完全逃开,”
书生气很重的温道言,此刻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气,道:“我定要将背后丧尽天良之人抓住,然后弄死然后将他绳之以法!”
苏幕:“”
更下一层。
猴子的心在滴血,“道长,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黑色的上品灵石,现在灵石已然被侵蚀殆尽。
苏幕此刻正站在小猴子旁的石壁前,这里原来居然是一出灵矿脉,可惜这灵矿脉已经被榨取得干干净净。
“这些人干的是断子绝孙的活啊,如此道德沦丧之人,为天下计,我必须将其揪出,然后弄死他!”
开槽灵矿脉,到达一定的程度都会停止开采,以保证矿脉能继续生产。
而这出灵矿脉,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灵矿脉完全榨干,真的是一滴不剩。
“我也要弄死他!”
小猴子举起手中没用的灵石。
发现一处隐藏的灵矿脉,即便是依照大周帝国律法,发现的人也甭获得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
猴子觉得,应该都够自己回蜀山上门提亲的彩礼了。
正当他们感慨着。
水灵珠朝着废弃的灵矿脉砸去,并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既已走到这里,自然也没有退却的可能。
苏幕几人便跟着水灵珠继续往下深入。
灵矿脉被水灵珠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可惜走在这灵矿脉之间,竟是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感受不到。
想来那怕是在阴司,还能见到几只鬼,堂堂灵矿脉,居然给人一种窒息感。
让人意外的时。
水灵珠打通灵矿脉的尽头,居然是一条河。
这条河宽约五六丈,河水幽暗,透着一抹冷意,同时也给人一种很深的感觉。
水灵珠飞至水面上方,将本来幽暗的河水照得极为透亮。
光辉洒落,向河水深处落去。
下一刻。
河水涌动。
见此情形,苏幕四人相继警惕起来。
须臾。
涌动的水面和水灵珠洒下的光辉融合,形成一丝丝水流向水灵珠光辉的聚集地凝聚。
苏幕几人都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任何危险气息,而且这个地方,依然充斥着死灵气,便也放心许多。
四人便看着。
那些水流与光辉最终结合形成了一道人影。
这道水流人影很高,至少也有三丈,但是却没有让人感受到那怕一丝一毫的压迫。
相反,她出现的那一刻,给苏幕几人带来一种浓郁的亲和,这方死气沉沉的空间,也因为她的到来瞬间变得生机勃勃。
她,仿佛能带来生命。
“人类修士,你们认得我吗?”
她说话了,还是那么的亲和,一点距离感都不曾有。
水流所形成的一缕缕发丝在她的身后飘舞,明明很模糊的五官却让人感到她是无比的美丽。
某一刻,她模糊的目光好像注目到苏幕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