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色的光芒当真化作了海洋,笼罩一方世界!
同样是燃烧血肉,白寻道的弟子表现比之白寻道强了太多。
那道身影蕴藏在水蓝色的海洋之中,恍如游龙般向着顾担横冲而去!
将近十丈的真气之芒笼罩天上地下,躲无可躲。
如果说宗师代表着武道的极致,那燃烧血肉的宗师所展现出的,合该是这片天地允许的最为强盛的力量!
一眼看去,恍如仙人!
“又又有一位宗师搏命了!”
大青总指挥使结结巴巴的说道。
宗师间的战斗,节奏委实太快,甚至都不留给他们多少反应的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让人眼花缭乱。
白寻道才刚刚倒下,白寻道的徒弟便已发狂。
“那是何等猛人?难不成比墨丘还要强上一些?竟逼的咱们的宗师去主动以命相搏!”
大雍指挥使心中庆幸,但想的也更多一些。
当初那墨丘为了防止被围攻,才会以雷霆手段舍命一击,不给四国宗师消耗自身气血和精力的机会。
可此人以一对四,按理来说本该左支右绌才对,怎会逼的他们的宗师先去玩命?
说好的双拳难敌四手呢?
要知道,境界越高,越是难以一敌多。
宗师的战斗经验可谓是无比丰富,更不会给对手机会,有了墨丘的前车之鉴,怕是愈发谨慎。
怎么看上去反倒是人多的一方黔驴技穷,开始直接赌命去了?
“该死!”
大祈指挥使脸色黑的深沉。
白寻道搏命之时,他还能想方设法榨取其中的利益,毕竟一位大限将至的宗师嘛,死了也就死了,死在战场上还可以为国家多争取点好处。
可白寻道的徒弟放在宗师里还很年轻啊!
足以再护国几十载!
这样的护国宗师去拿命相搏,就没有哪国会不心痛。
“哎呀,太可惜了。”
大越指挥使假惺惺的说着,强自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死!
希望那位墨丘挚友再努努力,顺便再宰掉一个大雍的宗师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能临终反击再弄死一个大青的宗师,他愿意暗地里给这位猛人立个长生排位,保证让后人好好供奉一下。
四国只要都死一个宗师,那就相当于没人死!
我可以亏,但别人一定不能赚!
虽是联军,可毕竟不是铁板一块。
赚的时候还可以好声好气,你尊我声兄弟,我喊你句朋友,一旦开始亏,那就难免有各种小心思彰显,哪怕明面上不说,心里巴不得对方一起倒霉。
战斗当然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意志而产生转移,但他们看到那水蓝色的海洋在黑暗中蒸腾而起的时候,那道游龙便已势不可挡。
顾担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
这燃烧血肉的一击,竟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就如同当初刚刚晋升宗师不久,面对不悟禅师的临终一拳一样。
宗师舍命,的确有着极端惊人的威势,便是大宗师也不能熟视无睹。
以下伐上,确有可能!
如果有那么十几个、几十个宗师一起如此玩命,恐怕就算是他都要捉襟见肘,用尽手段。
但现在嘛
在水蓝色的汪洋横冲直撞而来之前,忽有一道声音响起。
那声音极烈,极盛,极高。
上冲九天,下抵幽冥。
漫漫长夜之中,当那道声音响起时,万籁俱寂。
所有的一切都隐没在了那道声音里,变得不值一提。
四位总指挥使本还老神在在的闲聊,甚至有人巴不得烈度再升级一档,可当听闻到那道声音时,耳膜似是被直接刺穿,鲜血自耳畔滑落,大脑一片空白!
在几近模糊的意识之中,有人似乎听到了蝉鸣声。
可此时正值秋日已尽,寒冬将来之时,又哪里来的什么蝉鸣?
蝉鸣响奏,打破黑暗。
伴随着那道声音响起,顾担周遭的空气在接连不断的扭曲,他的肌肉鼓涨起来,身材都拔高了些许,本就旺盛到让人难以理解的气血在那一瞬间彻底暴动。
恐怖至极的血气透体而去,那并非是真气,而是凝聚到了极点的血之精粹!
血色的巨人肌肤呈现出黄金般的质感,连带着那双本是墨色的眸子都染上了一抹金光,古奥森严。
好似太古的神魔自蛮荒之中走出,降临到了这片大地。
血芒化作铠甲披身,那蒲扇般的大手挪动之际,空气都在不住的扭曲卷动,炽热到了极点。
闷雷般的心跳声绵长而激烈,健硕的肌肉高高隆起,充盈到了极致的血气带着最为纯粹的力量,抓向奔涌而来的游龙!
惊蝉,解禁!
血红色的大手终于与那水蓝色的游龙碰撞在了一起。
最纯粹的力与最浓烈的真气,正面硬悍!
两者相触的一刹那,天地黯然失色。
似有一轮大日在漆黑的夜间升腾而起!
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一切阻隔,遍传八方寰宇。
还没有从第一道蝉鸣的震荡中恢复过来的几个指挥使,直接被这声爆响震晕过去两个。
无数碎石迸溅而起,狂猛至极的真气乱流肆意的横扫着周遭一切,比之任何利剑都要更加快速迅疾。
便是宗师在这种余波中也绝不好受。
大雍的宗师摸了摸耳垂处,手中略感湿润。
强如宗师,脑子都被震荡的余波晃得脑袋发晕。
还好有了大越宗师的前车之鉴,他见势不妙直接往后跑,方才离得更远一点。
相比之下大青的那位宗师就倒霉了不少,他倒也成功跑出了些许距离,但万万没有想到两人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动静——这个他们真没见过!
就算是墨丘舍命一击,那也只是单方面施展,并非是两股当世极限般的力量彼此碰撞。
此前没有经验之下,离得稍稍近了些,便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妈的!”
大青宗师怒骂一声,得,还是震伤了五脏!
宗师肉身再厉害,挡锐器好用,挡震荡那是真没法子。
想对宗师造成大的伤害,钝器有时候比利器更好使。
这下大青的两位宗师真的是连战斗都没有真正插手其中,便先身受其创,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而在这处中心战场之外,清平子同样是震撼的无以言表。
不是吧?
这都要硬接?!
清平子头皮发麻,就算是他被宗师来这么一下,也绝对是有死无生的道理!
仙人不出,代表着凡尘极限的武道宗师可不是好相与的,仙人留下的那些手段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有效的有几个?
宗师便是货真价实的尘世顶峰!
那顾担虽不知何故,极有可能已在宗师尽头又迈一步,达成大宗师,面对宗师的舍命相搏之时也绝对不可能好受。
毕竟宗师以浑身血肉换来的一击,足以威胁到筑基境界的修士!
这已极为了不得了,仙道一步一个槛,那可都是曾断绝的修行路,能够跨境界产生威胁的招式皆是无比可怖,当然代价也大的吓人。
虽然宗师在某些方面不如练气后期的修士,可真要玩命的时候,那还是更胜练气期修士一筹
这一击当真是凡俗力量的极限,如果连这一招顾担都能够扛下来,便代表着宗师的任何手段都已对他失效!
那他便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了!
仙道不出,不可争锋!
“伱的同伴死了!”
与他相搏的大青宗师终于停了手。
说是相搏,实则是他单方面追着清平子打,清平子只跑路不动手。
在身法上,清平子钻研至深,追逐这么久,竟真的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不过的他的任务就是不要让清平子影响到最中心的战场,这点小事倒是无伤大雅。
“先说明,我们两个不是一伙儿的,其次,我倒觉得不一定。”
清平子耸了耸肩,虽然绝不相信顾担能够在如此一击中毫发无伤,但以他对顾担性格的了解,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也绝不可能硬生生吃下这致命一击。
遥想当初相逢之时,顾担面对他可是做足了礼数,颇为客气,非常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
结果二十余年一晃而过,对方就悄悄成长到了如此地步,甚至能够把他给拿捏住,显然非常深刻的明白发育的道理,总不能才刚刚出山就要自寻短见吧?
当然,更让他有这种信心的,是因为白莲教主死在了顾担的手中。
同样是宗师的白莲教主不可能没有想过舍命相搏,既然白莲教主还是死了,那就说明顾担定有别的手段足以抵挡。
“宗师舍命,天下无敌。
你就是宗师,连这句话都没有听说过?”
大青宗师鄙夷的瞅了清平子一眼,嘲弄道。
还是那句话,没有谁能够挡得住舍命的宗师,除非是另一位舍命的宗师!
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是经受过无数次考验的事实,最终换来的是宗师超然的地位。
以至于就算尊崇至极的皇帝,都必须要在深宫大院里好生供养护国宗师,连说话都是平等相待。
便是崇信仙道信到了极致的宗明帝,面对曾不许他做太子的姬老也无可奈何,至多不去理会而已。
这,就是武道顶峰带给宗师的自信!
他们可以不拼命,但若拼命,天下谁人都可换得!
别看那墨丘挚友战力隐约间超出宗师不少,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还是人,便不可能挡得住!
“谁跟你说他是宗师了?”
清平子扫了他一眼,无奈道。
“不是宗师?”
大青宗师一愣,随即冷笑道:“你不会是想说他才练脏大成,卡死在了五行交感吧?”
清平子:“.你高兴就好。”
二人说话间,那鼓荡不休的蓝色汪洋终于层层溃散。
宗师即使短暂的照亮天地,也决计无法长久。
当所有的一切沉寂下去之后,仍旧站在那里身影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顾担!
他身上的血色甲胄已不见了踪影,原本激烈好似鼓点般的心脏跳动声也显得沉静了下去。
高高隆起的肌肉上残留着些许血色的痕迹,墨色的眼瞳复归正常。
他还活着!
不,应该说,他看上去竟毫无伤势!
一位宗师燃烧自身血肉的舍命一击,竟被他全都给挡了下来?
哪怕心中已有所准备的清平子,都不由得连抽了好几口冬日的寒风。
这尼玛还是个人?!
“这不可能!”
便是与他争论的大青宗师,见到堪称完好无损的顾担时都几近崩溃般的吼道。
宗师舍命,天下无敌,怎可能有人挡住而不死?
这已经完全超脱出了他们的认知!
“宗师舍命啊”
顾担看着自己手中好似骷髅般的人,呢喃道:“曾经在我宗师时,也曾碰到过一位练脏大成的武者舍命一击,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在顾家小院的门前,那不悟禅师便耗尽浑身血肉催发出舍命一击,导致哪怕惊蝉解禁又身为宗师的顾担都身受其创。
这给了顾担一个足够的教训。
宗师也绝不是无敌,不成大宗师,不可能出山一步。
时移世易,大宗师解决了五脏的问题,肉身趋于完满,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补上了最后的破绽。
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一招,差了一个境界,换来的成果也不同。
境界越高,想要越阶而战的难度就会成倍的增加!
青木化生诀的内气在体内流转,极快的滋补着有些僵硬发颤的身躯,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顾担便又已经恢复到了全胜的姿态。
而在他的面前,白寻道的徒弟气机已经消散殆尽,如此强烈且正面的碰撞,绝无活下来的道理可言。
唯独那双眼睛还瞪得极大,眨也不眨的看着顾担,似乎有无数的情绪在眼中酝酿,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弱肉强食,你说的嘛,宗师。”
顾担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身上轻轻点了一下。
根本没有用力。
那形如骷髅的身影便好似腐朽不堪的木头,在这一触之下四分五裂,化作齑粉,连一星半点的血迹都无法找到。
在如此猛烈的对撞中,宗师的肉身也扛不住这种程度的损伤。
顾担状若无事的目光看向剩下的几个人,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该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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