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是十八般武艺都用上,各种灵气技能不要钱般往城墙上砸的北楚士兵;城墙上,是站成一排的荆城内所有有名有姓的人。
宗月歌背着手站在萧承翼身后,百无聊赖地看着身边的郝仁,和他额头上斗大的冷汗。
今日北楚军队出动,本就是宗月歌和北羡云之前商议好的,用军事逼迫萧承翼动身,以打破现在停滞的局面。
“宗大人,宗大人!”
耳边传来郝仁的轻声呼喊,宗月歌身子稍稍往他那边偏了偏,看向他。
“大人,如今这形势,可怎么是好啊。”
郝仁是在荆城战事平息后,才上任问知府的,身为文官,自然没见过这般打打杀杀的场面,而他本人又是个贪财怕事的性子,这会儿有这个反应,也是正常。
“郝大人,”宗月歌朝着他低声回道,“慌什么,皇上在这儿,自然是不会看着荆城受创而坐视不理。”
她这话很是有道理,郝仁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
“郝仁。”站在最前方的帝王突然开了口。
“卑职在。”郝仁连忙上前回话。
“如今荆城内,兵力几何?”
“这......”他一下就犯了难,只好回头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宗月歌。
宗月歌低声相告:“二十万。”
“回皇上,荆城内现有二十万兵力。”郝仁忙回话。
“二十万......周瑾御,二十万兵力,与城墙下这群北楚士兵想比,有几成胜算?”
莫说是一个帝王,就算是皇子,都应对本国的兵力,和对应的战斗力了如指掌。萧承翼这样问,就是连掩饰自己的违和感,都不想了。
周瑾御愣了一下,才回道:“若是拼尽全力迎战,我军定会大伤。”
他的话音落地,萧承翼反倒是不说话了。
城楼下,北楚军队战意正浓,宗月歌心知他们不可能真的攻城,便也不急,只是,前方的萧承翼,看起来比她悠闲舒适许多。
“周瑾御,把城门打开。”
萧承翼略显阴柔的声音忽然响起,还下了这种昏庸的命令,周瑾御不得不站在原地没有动,开口确认了一遍:“皇上,不知这是何意?”
萧承翼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是说不出的古怪。
“你看城外这些士兵,这么卖力,朕若是不放他们进来,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力气?”
宗月歌站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忍不住上前道:“皇上,莫不是要请君入瓮?可荆城内的百姓还没有撤离,现在用这个办法,恐伤及无辜。”
“无辜?”萧承翼似是刚想到城内还有平民一般,短促地笑了一声,“哎呀,朕差点忘了,不过,朕相信朕的子民,一定会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
说罢转身看向周瑾御,用一种十分轻柔,又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开城门。”
周瑾御无法只好下去传令。这次,终于能确定,这个人要不就不是萧承翼,要不就是萧承翼疯了。、
宗月歌看着周瑾御无奈的身影下了城墙,忙朝下方混在士兵中的宜周比了个手势。
宜周注意到她的意思,忙按照之前确定的,收拢三军,带队回营。
眼看着北楚收兵,萧承翼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惋惜。
“皇上,北楚收兵了,咱们还是回去吧。”郝仁在宗月歌的示意下,颤颤巍巍地说道。
萧承翼转身下城墙,边走边下了个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令。
“郝仁,回去以后,张贴告示,想荆城内的居民征兵,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个人,敢有违抗,满门抄斩。”
帝王之令,郝仁自是不敢违抗。他顾不上宗月歌的阻拦,让这封征兵的告示在第二天就贴满了整个荆城。
一时间,前来报名进军营的人络绎不绝。
是夜,宗月歌和北羡云坐在桌前,脸上都满是愁容。
“姓萧的,疯了?”北羡云开口,半是疑问,半是吐槽。
宗月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着眼前的局势。
“现在荆城内报名参军的,多数都是之前我们走访过,被家人上报性情大变的人。”
“你是说......”一个可怕的脑海出现在北羡云的脑海,他的声线变得十分震惊,“萧承翼故意让感染魔气的人进军营?这样一来,岂不是整个荆城都要由魔界接管了?”
“恐怕是这样的。”宗月歌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只是眼前的局势就是这样,她也实在没有必要欺瞒。
“难怪魔王出世后,第一个要来的就是荆城,怕不是他早就和萧承翼串通好了。”北羡云说着,语气满是讥讽。
宗月歌长叹口气,道:“我们须得做些什么了,先让你的军队撤兵吧。”
“嗯。”
北羡云应下,看着宗月歌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窗外雪已停,今夜是难得的晴空。月亮渐满,只是发出的光惨白。
“快要过年了。”宗月歌叹了一声,脑海中不免想起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每逢春节也是和现在一样的形单影只。
“在想什么?”
左边传来北羡云的柔声,宗月歌扭头,他已经走到了窗前。
“在想,马上要过年了,不知道知溪他们还好不好,父亲醒了没有。”
“他们现在在哪?”
宗月歌看向他,目光有些警惕,没有说话。
北羡云看着她有些防备的模样,心头微苦:“你可以相信我,其实,我是替宜周问的。”
“宜周?他问这个做什么?”宗月歌不解。
“他不叫我同旁人说。”北羡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明月,见她面色忧愁,开解道,“不必担忧看,吉人自有天相。即使你们不能相见,可是都在看着同一轮婵娟。”
他这句话让宗月歌炳如观火:“我有办法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