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真不愧是修仙者人人向往的地方,各种灵力充沛的程度,比之凌玄学院更甚。
宗月歌在这样充沛的灵力加持下,总算是摸到了仙师境的门槛。
长舒一口气将体内存了几天的浊气排除体外,宗月歌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抬腿就往北羡云居住的东偏殿处走。
不知知否是仙尊授意,还是蔓青仙官出于对她的补偿,宗月歌这几日日子过的极好,除了修炼,穷极无聊。
刚敲响他的房门,便听见了屋内的一声请进。
她推门而入,正瞧见北羡云在桌前,端坐着,看起来也是同样的无聊。
“你在做什么?”宗月歌走到他对面坐下,和北羡云刚睁开的眼睛相对。
“你母亲,蔓青仙君,现在在殿中吗?”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宗月歌愣了一会儿才回答:“刚才出门没瞧见她,怎么了?”
北羡云起身将屋门紧紧地关上,又抬手在屋四周设下禁制,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这般举动的原因。
“我发现,蔓青仙君,似是和其他仙君,有不同之处。”
宗月歌敏锐地注意到他对自己母亲称呼的转变,语气中带了些冷意:“母亲对我极好,怕我住的不惯还每日为我带些人界的点心,你为何要这样说?”
“你先别急,我的意思是,蔓青仙君有些特别。”
“如何特别?”
北羡云手掌向上,翻出了自己的一缕灵气,道:“这是我北楚皇室特有的一种秘术,探灵。前几日我刚到之时,便用这种秘术悄悄探过这里所有仙君的神识,只有你的母亲,神识中一片空白。”
他本以为面前的女子会大惊失色,没想到她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自己,像是能用目光扒下自己的一层皮一样,眼神中满是刀光。
“你到底是谁?”
“北羡云”一愣,随机嘴角扯开笑意。
“被你发现了。”
宗月歌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红雾乍起,随后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妖王卿黎的脸。
心念一转,罪空刀就到了宗月歌手上,她向往常一样将罪空横在自己和妖王面前,却没料到刀身运转间,她听到了锁链的碰撞声。
卿黎已经笑了起来:“你看,这就是他离瑶高明的地方,整个仙界,除去他的亲信,没有谁能动用兵器。”
宗月歌皱眉,用力想将罪空扯出锁链,可努力了半天也还是无果。
“别白费力气了,”卿黎已经开始悠闲地给自己倒茶,“那些之前主管仙界武力的,现在被离瑶管制的仙官,已经努力的几百年了。”
“北羡云,他现在在哪?”宗月歌换了个话题。
卿黎咽下一口茶,这才悠然回道:“别担心,他就在里面睡着呢,一会儿就醒了。”
“看来妖王大费周章的来,就是来见我一面?”宗月歌说着,将手中已经派不上用场的罪空收进掌心,“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妖王殿下就不担心,我将此事上报仙尊?”
面前的红衣妖王没有应对她言语中暗含的冷嘲热讽,只是问了个问题。
“你觉得,离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话问得宗月歌一愣。按理说,仙尊就应像是菩萨一般的人物,悲天悯人,不染世尘,可她想了想和仙尊离瑶在大殿之上的初遇,心中竟没有半分敬仰的意味。
“我不知道。”
这本是一句没有立场的敷衍的话,可面前的妖王却收敛了笑意,面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既然你不知道,就去一趟铭塔。”
“铭塔?”宗月歌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卿黎没有回答她,只是接着说:“记得要后半夜前去。”
“你——”她刚想拦住卿黎起身的动作,便见他消失在屋子里。
“都是闪现大师啊.......”宗月歌心中吐槽了一句,随后马上想起了卿黎说的,还在睡的北羡云,便立马走到内室中,掀开帐帘,黑衣男子正合衣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好在妖王没在这件事上骗她。宗月歌一直等到了天色黑下来,床上的人才幽幽转醒。
“月歌!”
宗月歌彼时正靠着床沿昏昏欲睡,被这一声惊醒,刚睁眼就看见北羡云直愣愣地坐在床上。
“你醒啦?”
北羡云最后的记忆还停在自己想要出门和宗月歌商量事情,刚起身就感觉到自己面前红雾一闪,人便没有了意识,再次睁眼,就是现在了。
看着他双眼茫然,宗月歌关切地扭头看向他,问道:“你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北羡云看见她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你怎么在这里?”
宗月歌旋即将自己在他屋子里,和妖王的对话告知了他。
北羡云听罢,伸手召出了星吾剑,剑身上,果不其然缠绕着银色的锁链。
“看来,妖王所说的,也并非空穴来风。”宗月歌思量着说了一句,“对了,你先前要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人在我的茶里下毒。”
宗月歌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北羡云见她担忧,笑着开解道,“你看,就是桌上的这壶茶,我闻到又不对劲的味道后,就没有再喝了。”
“你确定是这壶茶?”宗月歌回想起方才卿黎喝茶的动作,声音有些干涩。
北羡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没错,就是这茶,”说罢还倒了点茶水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卿黎,喝的就是这个。”
“......”
看来妖王的运气,属实是不怎么样。
“妖王走的时候,没什么不对劲地地方,或许这茶里并没有毒呢?”宗月歌说到。
“也许吧,”北羡云放下茶杯,“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一趟铭塔了。”
“嗯。”
仙界的天空上虽是没有日月,可还是保留了天亮和天黑的作息。
“到了后半夜了吗?”宗月歌将满头青丝束在身后,问道。
北羡云将视线移到屋内用来计时的时晷上:“到了。”
两人推开屋门,走到了惊寒殿院中。
这是宗月歌第一次看见夜间的仙界,空中同样没有月亮,可还是又不知从何处散发的白色光线照在庭院中的榕树上,反射出了细碎的光,漂亮异常。
惊寒殿的庭院并不大,绕过榕树,再走上几十步,两人就到了紧闭的大殿门前。
宗月歌会将手放在白玉制成的门栓上,刚想抽开,身后传来的声音就让她定在原地。
“月儿,你们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