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看见老八了吗?”
“老八?是啊,这得有大半天没看见他了。”
两名山匪边剃着牙,边沿着湖边走着。
“二哥,”其中一名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山匪突然住了那被唤为二哥的人,说,“您是跟老大一同创立的山门,谋略修为也不差,怎的他就是老大,您就是二哥?”
“二哥”闻听此话,喉结滚了滚,眼中划过一丝阴鸷,刚想说什么,鼻尖忽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什么味儿?”他四下看了看,余光瞄到什么后震惊地愣在原地。
“二......二哥,着......着火了!”
“还喊什么,快救火!”
“来人啊,着火了,快救火!”
到底是没有经过正规系统训练的山匪,碰到现在这般的紧急情况时,反应颇慢,一直等到火势几乎蔓延了整个山寨,才有山匪如梦初醒般,站出来救火。
“都别动!”原本正不停的搬运湖水救火的众山匪,在听到这声包含灵力的大喊后,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他们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之见寨子的军师,和老大今日新娶的小娘子,一边一个搀着自家昏迷不醒的老大走了出来,那新娘手上握着一把漆黑的大刀,刀身正横在老大的脖子上,两滴血还十分应景地从老大的脖子上滴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此刻山寨中的二把手已经挤开人群走了上来,“沈军师?好啊,老大平时那么信任你,你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做山匪的,还要指责别人大逆不道,这种强词夺理的说辞险些让宗月歌笑出了声。
“从现在开始,”宗月歌提高了音量,对着山寨中所有的山匪说,“慈悲寨就不存在了,你们要是有不同的意见,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着颠了颠王全的脑袋。
话音落地,不同于身边众山匪的骚乱,那名叫“二哥”的人却顿住了身形。
宗月歌眼看着众山匪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了几个负隅顽抗的,还围在他们三人身边,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在她放松下来之际,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声音又将她的精神提了起来。
“大哥!”二哥突然发难,宗月歌眼看着他的表情从阴鸷猛地变成悲痛,“是你,是你们,谋害了大哥!今日我就要为大哥讨回一个公道!”说罢,提起脚边散落的柴刀便劈向一脸惊恐的沈南栀。
宗月歌见状,立马将王全沉重的身体甩给了沈南栀,拿着罪空就迎了上去。
普通的柴刀自然是比不过从剑冢召出的罪空刀,宗月歌将刀身横在胸前,不出所料地看见那柴刀直直地劈上了罪空刀身,然后整齐的碎成了两截。
此人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就这么愣要开打,这等迷惑行为让宗月歌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山匪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宗月歌心头一惊,忽然猜想到了他的目的,收起罪空接连后撤道沈南栀身边,伸手探向王全的呼吸。
“死了。”
“什么?”沈南栀惊恐地人都僵在原地,“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刚才还向自己发动进攻山匪,拿起一截柴刀,抬手便向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划去。
“你......你这毒妇!”他痛苦的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朝着宗月歌高声喝道,“杀了我大哥,还要加害于我!今日我就是拼上我这条命,也要为大哥讨一个公道!”
没等宗月歌开始赞叹他这颠倒黑白的好本事,就听已经散的差不多的山匪中,忽然传出一道突兀的声音。
“二哥!二哥果真忠肝义胆,今日我山亮,誓死追随二哥,为大哥报仇,重振慈悲寨!”
这番话极有煽动性,越来越多侍卫山匪围了过来,“重振慈悲寨”这五个字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的精神纲领。
宗月歌头疼的看着山匪们围了过来,低声对身边的沈南栀说:“沈学士,一会儿我先打出一条空路,你先走。”
“那你呢?”沈南栀焦急地看向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
“我还有两个同伴,我要先找到他们。”正说着,她的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宗月歌回头,是北羡云。
她朝北羡云身后望了望,道:“邢陶呢?”
“本来我们是一道来的,路上就不见他了,可能是走散了。“
“他们还有同伙!”二哥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更多山匪吸引了过来,“重振慈悲寨”五个字不断萦绕早三人耳边。
“打出去吧。”北羡云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影,低声对宗月歌说。
宗月歌扭头看向他,黑夜中,他的眼睛却灿若星辰。
“好。”
二哥见三个人一直蹲在地上,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见一男一女,一剑一刀,从他面前站了起来。
面前的两个人杀气腾腾,二哥不敢怠慢,连忙用没有受伤的手拔出身边一名山匪腰间的佩刀,大喝一声:“今日,我储老二,就要为大哥报仇!”
宗月歌和北羡云对视一眼,正要将自身灵气灌入罪空迎战,便听耳边,兵刃破空的声音从二人身后袭来,北羡云赶忙拉过宗月歌躲了一躲,那从背后飞来的弯刀正不偏不倚地扎进了老二的胸膛。
在宗月歌震惊的注视下,那名叫:“老二”的山匪,连呼痛的机会都不曾有,便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的胸前汩汩涌出,刹那间就浸透了宗月歌身前的地面。她猛地回头,那方才飞出一刀的人,正是不知道去了哪的邢陶。
“还有谁想上来试一试?”邢陶抱着肩走到了两人中间。
宗月歌这才发现,不知怎么,现在身穿山匪衣服的邢陶,身量竟和自己差不多。
“二哥!”一名山匪扑到了地上死不瞑目额尸体上,高声痛呼着。
邢陶懒懒地撇了他一眼,伸手拔出了还嵌在尸体胸前的弯刀,抬手便割下了来人的头颅。
“你——”宗月歌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先前商量过,能不伤人就不伤人,你怎么......”
“大菩萨,”邢陶扭头看向她,眼中满是不屑,“这可不是学院中过家家。怎么宗凛的女儿,连人都不曾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