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学院的修士若是想要长期在外,需先向师门请下长假,再加上宗月歌有行李需要整理,便打算先跟北羡云他们回学院。
翌日晌午,几人修整好,沈南栀带着男孩前往蓟县上任,宗月歌三人就已经抵达了伯淳峰。
宗月歌一路应承着师兄弟们的问候,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屋内,提笔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向建章长老告假的请求信,一封则是请师弟交给了外院的宗知溪。
傍晚时分,宗月歌长假的批准还没有下来,她焦急地在屋内踱步,忽然听窗框上传来熟悉的敲击声,她这次动作较轻地推开窗户,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宜周,而是北羡云。
“你要请长假?”北羡云率先开口。
“嗯。”
“去哪?”
“边境。”宗月歌说着就要合上窗户。
“你......”北羡云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什么时候出发?”
“明早。”
北羡云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放在心上的姑娘,心中眼中满是不舍,但却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
“好,一路顺风,等你......等你回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宗月歌不解,“你现在说。”
“还是等你回来吧,”北羡云柔声道,“留个念想,这么长时间见不到,省的你把我忘了。”
“好。”宗月歌虽然不知道他此来何意,也还是应了下来。
“再见。”
北羡云已经走远,宗月歌合上了窗户,坐在桌前。不知怎么,天已经快要黑了,她的批准还没有批下来。
宗月歌心中焦急,正打算自己先行下山,不再等师门批准,起身抬头却突然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
“你是何人?”这人看着十分面生,宗月歌确定,自己这大半年来,从未在学院内见过此人。
“吾命唤,子真。”那人看着宗月歌,眼中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淡然,“是仙界派到凌玄学院的仙官。“
宗月歌谨慎的打量了他片刻,并未开口,甚至放出了一丝灵力,想要试探这人的实力。
“你不必试探我,我此来,是让你上交一物。”
那人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让灵力从未被外人感知到的宗月歌不免得有些慌乱。
“你到底是谁?”
“宗月歌,将此次历练中得到的东西,交给我。”子真仙官并不理会她的谨慎,只是不断地索要。
宗月歌知道他所说的,是那画着神秘图案的树皮纸,可许是跟面前的人十分不投缘,她并不想将东西交给他。
“什么东西?”宗月歌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问道。
子真仙官看着她,突然笑了笑:“不要撒谎,交上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着宗月歌的拒绝,屋内陷入了令人心慌的沉默。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宗月歌才听见面前的人出声:“那便算了,你的长假已经批准了。”说罢走向房门,刚要出去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宗月歌看着他原地消失在屋内,终于长舒了口气,再摸自己的后背,衣料已然被冷汗完全浸透。
她坐在床上缓了缓,才站起身来,飞快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衣物,随后疲惫地躺在床上,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夜已深,床上的少女,身形瘦削,眼皮下眼珠不断转动,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忽然,屋内细微的声音让她睁开了眼睛,长睫下明眸一闪,抬手就抓住了什么东西。
宗月歌猛地跳下了床,黑暗中依照感觉朝屋内贼人的腰间很踹了一脚,顺手召出罪空往前横劈,直接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她向后弹出火灵力点燃了烛台,屋内骤然变亮,宗月歌这才看清面前人的脸。
是邢陶。
宗月歌心累地闭上了眼:“怎么着?我这儿是什么打卡景点吗?一个两个都要来,下次要不要卖你们门票?”
邢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没有答话。
“说吧,”宗月歌张开眼看向邢陶,“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邢陶还是没有开口。
宗月歌好几天都没有一休息好,此刻就快要到了精神崩溃的极限,耐心全无。
邢陶脑中正不断思考着逃脱的办法,突然凑近的面孔却让他心跳骤停。
“这一路我就觉得你十分奇怪,”宗月歌凑近了邢陶的脸,仔细观察,“先是性情大变,后又身高忽高忽低......”
姓陶的心随着她的话不断起伏。
“再到现在,我这样用刀架着你的脖子,你居然半点反抗都没有......啊,找到了。”
宗月歌仔细搜寻下,终于在他的锁骨处发现了皮肤上的一处细微的起伏,她抬手掀起那块皮,没想到这却是一整个头套。
“你是自己拿下来,还是我拽?”宗月歌见他不动,便使劲将头套整个摘了下来。
头套下映入眼帘的,是原本早应被关押的,竺欢。
“你们兄妹这是什么......换装趣味?”
竺欢的头发被她掀头套的动作弄得凌乱,她愤怒地瞪着宗月歌,还是一言不发。
宗月歌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回答,这人自从进了屋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微亮。
“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再不说,直接杀了你。”
“我只是走错了。”感受到了脖颈上的凉意,竺欢终于开了口,“放开我。”
“你让邢陶为你顶罪,自己跟着我们下山,就是为了今天偷着摸进我屋?”宗月歌并不理会她的说辞,自顾自分析着,“不对,在慈悲寨时,你就开始在王全身上翻找东西,你又是在王全死后才出现的,就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那便没有去翻找尸体,找那枚钢针的动机......”
宗月歌眼瞧着竺欢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心知自己的方向正确,便往下继续。
“那便只有一种解释,你跟着我们下山,就是为了找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慈悲寨中。寨中,你消失的那段时间,应当是在王全屋内找,没有找到,你这才现身,后在王全身上也没有找到,反倒是翻出了钢针,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解释。再后来就是现在,你以为那东西被我拿走了,想来我屋子里......”
她的声音猛地顿住,那张树皮纸几乎是一瞬间就闪现在她的脑海。
“你说的都不错,”竺欢似乎已经开始破罐破摔,“那又怎么样。那东西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宗月歌垂眸看向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从未在王全身上,屋子里拿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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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笔下的女主身形瘦削,现实中的自己已经在过年假期中胖了一整圈,甚至因为砂糖橘炫的太多,口腔溃疡。(另:这段话写于大年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