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也不多话,直接说了声带路吧。
前来迎接的三个人领着路,在岛上三转两转,很快一行人就抵达了济世组织在长庆岛上的中转站。
迎面是一排平房,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加长棉衣的中年男子,个头很高,足足近两米,块头也大,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
“曹老大,辛苦了,”迎接的人微微欠身。
“王箭,一家人不说客气话,进去说吧,”老曹向屋子里迈去。
王箭向范学武和束星北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跟在了老曹后面。
“究竟怎么回事?”老曹坐下之后,就开始发问了。
“三个月前,我们接到米岛那边的口信,说是我们定的两吨大米可以发货了。按惯例,他们发船,我们那边也有人押运。同时,云来和我也分了工,我在这边守着,云来带一帮人去接应。从米岛过来的货船一直都是各个海盗劫掠的重点,从来就没有真正太平过。谁想到云来离开之后,就失去了音讯,”王箭叙述了事情的原委。
“那你找到了对方吗?他们说是哪艘船运送的货物?那艘船的目的地是哪里?顺利抵达了目的地吗?”老曹目光灼灼地问道。
“红娘子的船,目的地就是长庆岛。可是对方说因为我们的货少,他们又接了其他货,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运送。所以委托其他船只代为运送。据他们说,那艘运输船只早就到了长庆岛了,”王箭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老曹听到这里,也皱起了眉头,“红娘子的船?米岛那边也知道代为运输这件事吗?”
“知道。他们作证,确有其事。代为运输的船只是莫老刁的。可是从码头那边打听过了,别说最近两个月,就是最近半年,也没有莫老刁的船过来,”王箭回答道。
“陶云来接应,是接应的哪艘船呢?”老曹听着听着,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从头到尾透露着蹊跷。
“接应的当然是红娘子的船。后面我们得到红娘子让别的船代为运输我们的货之后,再联系陶云来,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了。曹老大也知道在外海,通讯器根本无法联系,”王箭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曹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曹老大,跑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先吃饭吧,”王箭提议道。
老曹嗯了一声。
吃过晚饭,王箭命令手下人给三个人安排住处。
范学武和束星北跟着老曹是出来做任务的,当然是要去老曹那里。
“你们都听到了,有什么看法?”老曹问道。
束星北对于一切都很陌生,自然不会轻易说话。
范学武则是迟疑着说道:“疑点最大的就是莫老刁。应该先调查莫老刁。”
束星北隐隐觉得有点儿奇怪。为什么红娘子就没有疑点了呢?
“你呢?说说看,”老曹向束星北问道。
束星北便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红娘子?不可能,”范学武没等老曹说话,抢先说道,“你知道红娘子在这一带海域的运输船中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安全,守信。她为什么叫红娘子?她丈夫以前也是跑运输的,在海上被海盗劫了货丢了命。红娘子为了报仇,纠结了这一带海域里的强者,找到了海盗的藏身海岛,上去把那帮海盗杀了个精光。海盗足足有两百多人,杀了两天,据说杀过了之后,鲜血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变得又粘又稠。从此人们就管她叫红娘子。此后这一带海盗再也不愿意和这个疯狂的女人遭遇。她也便用了红娘子这个名字继续搞运输。”
老曹对范学武的插嘴并不高兴,他让束星北说说看法,是希望借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对待这次货物失踪和人员失踪的事儿。
两吨大米,论价值的确价值不低。可是还有陶云来一个二级武士,加上外围14个人。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只怕以后组织里的货物会频频丢失。
第一次货物失踪,得手的人可能报的想法是小赚一笔,顺便试探。如果没有什么反应,那下一次就不是试探这么简单了。
“先确认一下王箭说的所有事情发生的时间,再去联系红娘子船只,核对这些时间。如果可以,还可以去一趟米岛,找到供货方,找他们再次核对一下时间。三方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时间上总有出入。所以时间会指向疑点,”束星北思索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曹听着听着,不由得眼睛亮了,“不错,是一个办法。明天让王箭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束星北,你和范学武两人都记一下。”
束星北和范学武俩人离开后,各自回房。也不过练了一会儿拳,房门被叩响了。
外面一个精嘴猴腮的汉子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束星北,“我说兄弟,第一次上长庆岛吧?走,柳哥带你出去逛逛,长长见识。”
束星北本来就对长庆岛有些好奇。不说别的,光凭这里明亮的灯光,就足以让他震惊不已。要知道在船屋区,他夜间偶尔用来照明的是头灯。大多时候,他连头灯都不舍得用。
至于到了混乱区,照明用具也是头灯。而这里,则是灯火通明。
房间的墙壁上布着电线,从束星北从书中所了解的情况,要发电,靠的是能源或者强大的水流。难不成长庆岛上还有发电站?
束星北跟着柳哥走了出去。
“长庆岛有四万平方公里,是很多势力的中转站。这里鱼龙混杂,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强出头,一切以低调小心为主,”柳哥似乎担心束星北年轻冲动,路上告诫道。
束星北淡淡一笑,“我会的。”
“还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报出组织的名字。组织对外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光明会。遇到麻烦事,说是光明会的,在岛上基本没什么问题,”柳哥又提醒道。
束星北自然点头答应。
他只是想来增加点见识,不会去惹事。
等到了一片灯红酒绿的地方,束星北看着屋子里人头攒动,里面吆喝声四起时,他还是禁不住心惊。
比起入夜即死一般寂静的船屋区,这里实在是人间天堂。
“我们去范哥他们那边桌子,”柳哥引着束星北进了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想像不到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季。
屋子里至少摆放着30余张桌子。赌钱的,喝酒的,热火朝天聊天的,甚至还有一个角落里,有两个光着膀子用拳头对轰。各个女服务生穿着裸露的衣服,托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
“遇到了纷争,在这里可以公平对决。无论输赢,不得报复,起码在长庆岛上不得寻仇,”柳哥看到束星北的目光朝那边看了过去,提醒道。
可以供电,提供对决场地还能保证公平,长庆岛上应该有一个大势力坐镇。束星北目光闪动,他暗暗揣摩着,并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柳哥带着束星北来到了范学武所在的桌子。除了范学武,桌边还坐着四个人。一个个脸有酡色,浑身散发着刺鼻的味儿。
见到束星北过来,范学武大声喊道:“星北,过来认识各位哥哥。这位是牛哥,郑哥,黄哥,白哥。”
“束星北见过各位大哥,”束星北朝着他们欠了欠身。
“再加二两酒,”牛哥招手叫来了女服务生。
“老牛你太客气了,”范学武拍了拍牛哥的肩膀。
“这不多了个兄弟吗?”牛哥似乎不以为意地说道,他拿出了两枚黄澄澄的圆币,放到了服务生的托盘上。
女服务生拿起一个小酒壶放到了桌上。
“来来来,束兄弟,尝尝,”膀大腰圆的牛哥拎起酒壶为束星北倒了一小杯,推了过来。
束星北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一股热辣从喉咙里燃起,跟着一路烧灼到了心里,他忍不住就要咳出来,也就在这时,全身的血液似乎也燃烧了起来,瞬间他的脸也有了种热热的感觉。
束星北放下了酒杯,手有些发颤。
几个人都对束星北看着,看到束星北面红耳赤,都为之一乐。
“头一回喝酒,都这样,”牛哥挥了挥手,“再喝点?”
束星北摆了摆手。虽然他不知道牛哥支付的那两枚圆币是什么,他可以肯定价值不菲。
“束兄弟不喝,那就让我尽个兴吧,”柳哥嬉皮笑脸地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了牛哥的跟前。
“老柳,你脸皮太厚了。七个金币,牛哥一个人出了三个,你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掏,酒喝得比谁都多。要不是让你去接束兄弟,我花的那个金币连湿喉咙都够呛,”郑哥一把推开了柳哥的酒杯。
“再来一点,权当是束兄弟喝了,”柳哥一点儿也不生气,又一次把酒杯推了过去。
“都没尽兴。这样,我也有三个币,去那边试试手气?”范学武拿出了三个币。
“还是别去了吧。一年才能赚几个金币?与其去那里打了水漂,还不如拿来再买三两酒呢,”郑哥劝阻道。
范学武根本不听劝,站起来就朝着赌钱的桌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