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岳道:“此女加害犬子夫妇,又诬陷萧兄弟,关某今日便当着大家伙的面将其就地正法。”他话音刚落,太行三杰的武英雄便插嘴道:“不妥,不妥。”关山岳道:“武大侠觉得有何不妥?”
武英雄瞧了窦容儿一眼,道:“虽说这女子死有余辜,但我们正道人士行事讲究光明磊落。以我之见,关庄主要报仇不如将这女子先放开,你与她单打独斗,这样才不失君子风度。”
不少人觉得他这是无理取闹,曹魁眉毛一扬道:“武老二,你要看便看,不看便走,少在这里放臭屁。”武英雄捏着鼻子道:“这是谁放屁,果真臭不可闻。”曹魁道:“你……”说着欲动手。
这时,余南松走出大声道:“各位听老夫一言,武大侠的话看似不错,但鬼相门这种邪魔外道我们犯不着和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遇之杀之,才是侠者之心。”
武英雄皱眉道:“余老头,你真是败兴,老子本来是想看关庄主与这小妞打架的热闹,你这么一说,他们这架自然打不起来。大哥,三弟,我们还是走吧。”曹魁愤然道:“不送。”
武英雄一听道:“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说要走呢,你们是主,我们是客,主人待客的礼数怎能少了?”武英杰也叉着腰道:“对,二弟说的很对。”老三也武英豪也说道:“我二……二哥就没错过。”
太行三杰在武林中武艺稀疏平常,为人最爱胡闹顽皮。关家当日发喜帖时并未请他们三个活宝,是他们三个非要过来凑热闹。关山岳为人好客,并未怠慢三人。反是这三人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反而寻人家晦气。
曹魁道:“你们三个本来不是我关家的客人,是你们三个自己来,你们现在要走,我关家自然不送。”武英雄道:“我是让关庄主送,又没让你送,你瞪啥眼?”曹魁一听怒气上冲,这时关山岳伸手示意他退下,道:“武大侠是客,那关某就送送你。”
武英雄见对方给台阶下,洋洋得意冲曹魁做了鬼脸。送走了三个活宝后,关山岳回至台前道:“诸位,久等了。来人,取剑。”窦容儿自知性命难保,闭上眼低声道:“妹妹,对不住,是姊姊无能。”
关山岳抽出长剑,抬剑便向窦容儿后心刺去。“叮”地一声,他手中长剑断为两截掉在地上。一道长长的绳索在缚在窦容儿身上,跟着那绳索一带,将窦容儿拉向半空。
关山岳握住手腕吃了一惊,只见院内漫天花瓣飘洒,香气弥漫。对面的房顶上站在六个人,一个女郎身穿白衣,面带轻纱。她身旁则立着一个脸色青郁的大汉,身穿黑袍。二人身后站着四名宫装少女,背负长剑。
众人齐刷刷回身望去,只见那穿白衣的女子开口道:“关山岳,没想到你的命还是挺硬。不过如今没了萧云帆,看谁还能救你?”关山岳道:“魔教妖女,休要猖狂。你们蚕食我中原武林的野心路人皆知。萧大侠虽然不在,但我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又岂你们能够小觑的?”
这白衣女子正是白若萱,她微微一笑道:“阿奇,你可听到关庄主的话了,说什么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就下面这些虾兵蟹将也能上得了台面。”阿奇道:“护法说的极是,依属下所见,他们也只是拉虎皮做大旗,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一个个自夸大英雄,大豪杰,可真遇上了事儿,他们啊跑的比兔子还快。哪有一点大侠的样子,若是往这地上丢一个乌龟壳,属下只要打个喷嚏,这些个大侠小侠没准削尖了脑袋都想往进钻。”
他这番话说的尖酸刻薄,群豪无不义愤填膺。人群中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道:“有能耐下来和小子我打一架,看是你钻乌龟壳,还是我钻乌龟壳。”
阿奇向白若萱拱手道:“护法,让属下跟他们玩玩,也让他们知道我鬼相门的厉害。”白若萱道:“也好,你就拿方才那个说话的那个人开刀。”阿奇得令,双臂一振,从屋顶飘下。
阿奇冷声道:“刚才是哪个小王八要壳子钻?”那个男子道:“乌龟壳这种东西,我自然不会带在身上。阁下走哪都带着乌龟壳,这本事天底下可是独一无二啊。”
阿奇道:“哼,这会儿牙尖嘴利,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这时,余南松见来者不善,分开人群走至那向那男子面前道:“小老弟,这一阵不如由老夫待劳,我也很想领教一下魔教的高招。”
这男子微微一笑道:“余老英雄,还是让晚辈先上。晚辈若是不中用,还有您老压阵。”阿奇讥笑道:“打个架都这般婆婆妈妈,絮絮叨叨。说你们是属乌龟的真是一点没错。”
那男子道:“阁下此言差矣,我们打架呢是想打就打,不像阁下还要听那个小姑娘的话,小姑娘让你打你才敢打,小姑娘不让你打,恐怕连个屁也不敢放。”他这么一说,群豪哄堂大笑起来。
阿奇脸上青气腾腾,指着他说道:“你……”转而他又仰头大笑道:“老子不杀无名小卒,你是谁,痛痛快快说出来,待会儿打死了你,好让这些大侠小侠的给你收尸。”
这男子也学着他的模样道:“小子我也不杀无名小卒,你是谁,痛痛快快说出来,待会儿打死了你,好让你的主子给你收尸。”阿奇嘴角扬起一丝邪笑道:“你听好了,老子木里奇。”
那男子摇头道:“木里奇,听着既不好吃也不好看。”木里奇冷哼一声道:“那你的名字又好吃又好看了?”那男子道:“小子的名字嘛也不好吃也不好看,不过总得让你知道。”他说最后一个“道”字时,忽然出手。
木里奇并非庸手,然而对方出手的速度远超乎他预期,那男子在他左颊上打了一个耳光念了一个字:“凤”,跟着又在他右颊上打了一巴掌念道:“挥。”最后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身子向后飘出道:“毫。”
木里奇不由得心中一凛,白若萱也心中也大为惊讶,按说木里奇的武功虽逊于自己,也跻身于高手之列。可眼前这人楞是打了他三下,他却无法躲闪。凤挥毫微微一笑道:“老兄,小子的名字记住了么?”
木里奇脸颊火辣辣的疼大声道:“凤挥毫。”凤挥毫点了点头道:“我凤挥毫呢刚才只是给老兄了点小颜色,你若是不识趣,那我可就得给你上点大颜色了。”群豪见这男子相貌平平,但武功却高深莫测,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关山岳奇道:“余老英雄,你可看清这位小兄弟的武功路数了?”余南松道:“嗯。这位小兄弟好像是东海长春岛的人。数年之前,我有幸目睹过长春岛弟子的武功,所以才能识出。这位小兄弟方才打那木里奇所用的正是长春岛的无影掌。”
凤挥毫听余南松说破自己的师承,暗道:“唉,不好玩。这余老头说破了小子的底细,这件事定然会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如此一来,不就等于惹祸上门吗?师父他老人家最烦的就是江湖恩怨,我这倒好给他招了大麻烦。”
当下他灵机一动,心道:“我不用本门武功,那不就行了。我故意用别家武功,让这老头子糊涂起来,如此以来便不会惹祸。”木里奇给他戏弄,自是怒不可遏。双拳一捣,挥击而来。
凤挥毫的站在原地,见他拳风袭来,身子向后栽倒。木里奇双手一分,化拳为爪,使了个千金坠。凤挥毫就地一滚,木里奇一掌爪在地上,只见石屑纷飞。凤挥毫侧翻跃起,道:“老兄,小子跟你是闹着玩,你这是要让我做太监啊?”
木里奇道:“废话少说,接招吧。”他双足一点,身子虎扑而出。凤挥毫口道:“慢,慢,慢。”对方自然不肯听他的,只见他脚步踉踉跄跄,东一倒,西一斜,木里奇诸般狠辣招数全然无效。
众人看着也是啧啧称奇,一人问道:“余老英雄这是什么功夫?”余南松捋着胡须道:“奇怪,奇怪,这位小兄弟使的步法是酒鬼门的“醉连环”,看来老夫是看走眼了。”
凤挥毫暗中窃喜道:“总算瞒过这老头儿了。”但他转念又想:“可是小子这么做,未免有点不厚道。把祸水往别人家引,未免对不住人家。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木里奇飞起一脚向他额头扫来,凤挥毫脚下滑出三尺,一转身向一根旗杆飞去。只见他双足勾在一根碗口粗细的旗杆上,稳住身形,苦着脸说道:“老兄,你说说你几个月没洗脚了?隔着靴子都能散出味儿来?亏的小子我染着风寒,有些鼻塞,否则一条小命要交待在阁下的臭脚下。”
木里奇并未理他,双臂一振,身子腾空而起,五指如钩,呼地一声又向他抓来。凤挥毫身子向上,双手反抓旗杆,道:“老兄,这旗杆不是你家的你就不爱惜,你这样很不对”。木里奇手掌扬了一把木屑,单手在旗杆一勾,身子旋起,暴喝一声,推出一掌。
凤挥毫单足向前一踢,一道劲风与他掌力对撞瞬间消散于无形。木里奇身在空中无处落脚,他下落之时,又是挥出一掌。喀喇一声,将那旗杆打断。凤挥毫大叫一声:“乖乖的,不妙。”他身如灵猿一般,窜至旗顶。一个金鸡独立,将那断掉的旗杆插在地上。
木里奇道:“我就不信你不下来。”凤挥毫看着白若萱道:“喂!姑娘,叫你的属下不要再打了,不然我生气了,连我自己都管不了自己的脾气。”
白若萱微笑道:“好啊,我就要看看阁下发脾气是什么样?”凤挥毫道:“唉,我好不容易忍住,你们这些人啊,为什么总要逼我,不好玩。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