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自从‘打人’事件后，网上吵成了一锅粥。

有人认为巴蒂做的没错，嘴欠的人就该挨揍，也有人认为巴蒂有暴力倾向，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打人总归是不对的。

很快，罗纳尔迪尼奥加入战斗，他坚决为儿子站台，回怼一切指责巴蒂的言论。

不过巴蒂对此毫不在意，就好像混乱不是他引起的那样，照常发推分享自己的生活。

见找不到什么切入点，成群的记者前往训练基地，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为了搜集信息他们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神经兮兮的样子把出门丢垃圾的厨子吓得不轻。

米卡勒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因此，在训练时他抓住一切机会教育巴蒂。

“我求求你，巴蒂，别再做出格的事了，好吗？全国人民都在等着我们把首个金牌带回家。”主教练压住抽搐的脸部肌肉，尽量温和地说，“我知道哥伦比亚那小子很气人，但——如果你在和德国的决赛中再来一次，我的心脏可承受不住。”

原本的比赛就已经很困难了，如果唯二的锋线利刃无法上场，那他们在决赛面对德国时就会面临一场硬战。

你说洪都拉斯？

没人在意洪都拉斯，就算是把内马尔安排在门将的位置巴西国奥队也能轻松胜过洪都拉斯。

巴蒂踩了两脚球，然后把它搓起来颠了几下。

再停球，巴蒂将皮球夹在腋下，对主教练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不会再有下次了，先生，我向你保证。”

……

虽说对手弱，但比赛还是要进行，四天后，巴西和洪都拉斯的半决赛在圣保罗哥林多人体育场如期举行。

这次巴蒂不能坐在替补席了，他是被禁赛的，按规则没有替补的资格。摄影机镜头频繁给到他，巴蒂拒绝了教练组的鸭舌帽，大大方方给他们拍。

不过多亏了这体育场不怎么合理的布局，前排观众和替补席挨得很近，埃德森只要一扭头就能巴蒂说上话。

“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巴蒂，你爸爸又在到处喷人了。”埃德森说，因为替补席和观众席的高度差，他必须得仰着头说话。“那些人都说过你的坏话，你知道的，和哥伦比亚的那场比赛——”

“你是说我教父。”巴蒂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埃德蒙多转发了我打人的新闻，还写了‘好耶’，我看到了，还点了赞。”

“Yeah——我知道这事。”埃德森小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但我说的是罗纳尔迪——”

在他没说完之前巴蒂的眼刀就飞了过去。

“如果你还想我理你的话，换个话题。”

今天的巴蒂没穿队服，简单的纯白色T恤搭配几条十字架项链，在一片荧光绿和荧光黄中间仍然显眼。

埃德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这引来巴蒂的不满。

“我只是让你找个别的话题，没让你盯着我傻看。”他抿了抿嘴说，“这很难吗，有那么多可说的，比如——猜猜第一个进球什么时候发生？”

埃德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耸耸肩。

“我猜我们很快就会进球，洪都拉斯的防守一团糟，刚刚他们的两名后卫甚至在转身时撞在了一起。”他说。

巴蒂认同地点头：“确实，但我们10分钟了还没进球，如果这比赛不能赢5个以上，我就把它当做失败。”

“这么严苛的吗？”

“当然。”巴蒂活动了下手腕，“对面可是洪都拉斯。”

埃德森笑了，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白光晃了他的眼睛，那是阳光打在巴蒂食指的骷髅戒指上折射出的光线。

随后他注意到巴蒂正拿着的手机，手机壳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光秃秃的足球。

“对了，巴蒂，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的是哪支球队，我是说欧洲的。”埃德森问，“我看网上说已经有很多家俱乐部向你发出了邀请，你喜欢哪个？”

没等巴蒂回答，埃德森调侃道：“凭你今天这身衣服，我猜他们（小报记者）会把你和皇马联系在一起，你想去皇马吗？”

巴蒂嗤笑了一声。

“我才不在乎去哪个俱乐部，到时候谁给的年薪高我就去哪儿。”他说，“更何况皇马向来不要新人，他们只买最贵的。”

这颇为狂妄的发言吓到了埃德森，他睁大眼睛：“皇马这样的豪门俱乐部你也不在乎？”

“我干嘛要在乎。”

“那可是皇马。”埃德森露出憧憬的表情，“好多球员从小就梦想能为皇马效力，而且，去了皇马还能和C罗做队友。”

巴蒂挑挑眉：“皇马能给我开和C罗一样的年薪吗？”

埃德森愣了一下。

一个刚刚登陆欧洲的年轻球员想要C罗那样的年薪？他怕不是疯了。

“没有哪个俱乐部会给你那么高的年薪。”埃德森说。

“那不就结了。”巴蒂翻了个白眼，“没人给我C罗的年薪，那我就选个给的最多的。更何况——在哪儿踢球不是踢。”

就在这时，本场比赛的首粒进球诞生。

内马尔接马尔基尼奥斯的长传射空门得手，那门将完全扑错了方向。

【球进了！1-0！16分钟，巴西1-0洪都拉斯！内马尔完全戏耍了他们的后防线——冲啊小伙子们！时间还够，我们还有好多球要进呢！】

在现场解说澎湃的声音中，全场巴西球迷高唱国歌庆祝。

他们离首块奥运男足金牌越来越近了。

很快，赶来的泥鳅拉着巴蒂也加入到球迷们庆祝的队列。

埃德森在鼓掌的间隙抬头看了眼巴蒂，蜜色肌肤的男孩嘴角噙笑，看似漫不经心的喝彩下藏着难以抹去的高兴。

真是难懂。

埃德森无奈地笑笑，在花了15秒为巴蒂未来的俱乐部和教练默哀后，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比赛上。

如果球队赢的多，他完全有可能在最后的20分钟拿到出场机会。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像巴蒂那样，一战成名什么的。

……

最终巴西以6-0洪都拉斯的成绩挺进决赛，内马尔戴帽，总进5球，反超巴蒂在射手榜排行第一。

同时间德国2-0干掉尼日利亚晋级，头牌射手格纳布里总进4球和巴蒂并列排在第二。双方都抱着争夺金牌的决心，大战一触即发。

距离决赛还有两天，米卡勒召集球员们开会，教练组收集到的对手资料投在屏幕上，详细讲解。

不过讲来讲去还是那一套。

米卡勒的战术策略就叫做没有战术策略，或者叫——都传给内马尔，适当传给巴蒂。

巴蒂躲在埃德森后面昏昏欲睡，昨晚他查欧洲个俱乐部的资料一直到凌晨2点才睡下，虽说的确是哪家出钱最高去哪家，但也要战术匹配才行，不然到时候玩意去了个打防守反击的球队，巴蒂非得郁闷死。

“巴蒂——巴蒂！”埃德森抖着肩膀把身后的男孩叫醒，“结束了，你要不要起来？”

巴蒂撑着晕乎乎地脑袋直起身子，“什么时候了？”

“3点半了。”埃德森回答，“先生说半小时后到训练场去，要分小组对抗练习，你还能去睡一会儿。”

会议室不剩几个人了，但内马尔还在，这挺新奇的，通常情况下他总是最先离开。而因为内马尔，巴博萨和拉菲尼亚也没走，奥斯卡有些不满，但还是等巴博萨一起。

环视一周后巴蒂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不睡了，”他说，“NIKE给我寄了新球鞋希望我能在和德国的比赛中穿，我得试试合不合脚。”

“你签了NIKE吗？”内马尔像是一直在听着巴蒂和埃德森的对话那样，迅速做出反应，“如果你签了那最好，下赛季我们可以一起拍广告。”

“我还没决定好要签谁。”巴蒂边伸出胳膊抻筋边说，“毕竟我没经纪人，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你没经纪人？”

会议室里的大部分人都对此表示惊奇，内马尔很快联想到巴蒂的过去，以及他的信任问题，再加上他还有几个黑老大干爹，所以没有经纪人也说得过去。

“我不需要经纪人，我可以自己搞定，而我搞不定的，有教父帮忙。”巴蒂说，“埃德蒙多经常把他丢到金融顾问借给我，那家伙很会谈判，而我只需要——”

“行了。”拉菲尼亚打断了巴蒂，“到点了，我们该去训练场演习战术了，决赛面对的可是德国，我们必须拿出最好的一面。”

巴蒂很讨厌有人打断他，就算是大事也不行。

“怕什么。”他倨傲又嫌弃地看了拉菲尼亚一眼，“那是德国国奥队又不是德国国家队，惨案开瓶器（托马斯-穆勒）都不在，难道你担心我们输给这样一支半吊子德国队吗？”

拉菲尼亚睁大了眼睛。“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用积极的态度让我们显得满不在乎，像个白痴吗？”

“不！我没有。”拉菲尼亚撞了撞巴博萨，“嘿，我是那个意思吗刚刚，你觉得呢？”

巴博萨可不想得罪巴蒂，于是摆摆手把嘴巴闭地死死的。

拉菲尼亚有点尴尬，又把视线投向其他队友，尝试从别人那里得到支持。

他没有针对巴蒂的意思，他只是不希望内马尔的关注全在巴蒂身上，他的意思是——他们是一个队伍不是吗，组小团体可不利于队伍的团结。

“说到穆勒，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内马尔跳出来息事宁人，“之前我们和拜仁踢欧冠，整个球员通道里他最吵，总开玩笑，说冷笑话，甚至在场上也不停，吵死人。”

奥斯卡也赶紧帮腔：“对，我听说他哪儿哪儿都不太行，但就是能莫名其妙进球，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怎么。”

糟糕的室内气氛让巴蒂感到厌烦，他又打了个哈欠，扯了扯埃德森的袖子示意他们该走了。

不过临走前，巴蒂说出了自己对托马斯-穆勒的看法。

“说实话，他是我最喜欢的德国球员，不，应该说是最喜欢的德国人。”少年歪头笑了笑，“看他踢球很有意思，我不是夸他踢球好，我只是——poco（well），或许我就是中意这种没心没肺的犬系男吧。”

说完，巴蒂扭头离开了会议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人悄悄把这他的话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