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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
随着顾彻的话语声,叶秋白走下磁悬浮车。
车子自动行驶去车库，露出身后的建筑。
独栋的小别墅,仿中式复古设计，三层楼高，远看像是阁楼，走近能发现它建筑材料上的科技电路的痕迹。
别墅坐落在人工湖边，周围一圈都是类似的独栋别墅，看起来风景很不错。
在寸金寸土的A区住一栋小别墅，根据叶秋白的价值换算，房价只高不低。
他得付多少房租合适？
腹诽不如直接询问。
更何况叶秋白已经把顾彻放在朋友的范围里，犹豫不是他的性格。
“三千星币一个月。”
“嗯？”
这和他在Z区的租房价格甚至一样？
在叶秋白“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惊诧目光中，顾彻开口解释：
“这里是联邦政府的房产,专门租贡给对联邦有杰出贡献的人员，每个月只收取基本的维护费用,免税。”
“本来是六千星币一月,你我各一半，就是三千。”
“合同发给你。”
叶秋白收到了ID卡上的电子合同,是原条款,上面还有联邦政府的申明。
这一条政策是为了鼓励国家科研和教育事业。
手指往下滑，叶秋白还看到了顾彻的荣誉证书，神经修复医疗贡献、全息时代发展贡献、多项个人捐款证明……密密麻麻的小字粗略一眼很难看到头。
真厉害。
在心底感叹一声，叶秋白在电子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ID卡信息。
【系统：入住合同已经正式生效,住址：A-01区湖景别墅06栋房屋，已经录入您的个人身份信息,相关权限已为您开放。】
放在21世纪需要繁琐的人工流程，到这里只需要一两秒钟。
不管使用几次，叶秋白都会被这种即时反馈的效率惊艳。
叶秋白跟着顾彻一起进屋。
两人在玄关处换鞋,顾彻给他介绍屋里的布局：
“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健身房书房等设施，三楼是卧室。”
末了，顾彻不忘补充，“你和我都住三楼，里面的家具设施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从ID卡里自由更改。”
室内有小型电梯到三楼。
装修色调是奶白色系，样式也是叶秋白熟悉和喜欢的简约中式，看起来非常舒服。
房间有两间，对称分布，中央公共区域有沙发茶几，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对面的墙体有超大的电子屏，样式有联邦复古的风味，但是科技程度明显超越21世纪。
叶秋白思考，这块电子屏大概是电视机的作用，兼职家庭影院。
“感觉怎么样？”顾彻问他。
“我觉得非常好，不用更换家具。装修设计师很有眼光。”
“嗯。”
临时
·装修设计师·顾彻若无其事地点头。
这是他根据秋白白在Z区的房间装修，还有部分古蓝星时代的风格参考设计出来的。
昨天来A区的时间仓促，几乎没怎么睡眠，早间要出庭当人证。
现在重要的事都忙完了，有固定的居所，叶秋白放松的同时，身体也感受到了困倦。
和顾彻打了声招呼，他踏进了属于他的房间，准备休息。
卧室有自带的单独浴室，里面装了浴缸。
叶秋白放任自己泡了十五分钟的澡，在蒙蒙水雾里昏昏欲睡，好在浴室里有智能提醒，有效避免泡澡睡着的问题。
床也很柔软。
智能被把叶秋白裹在里面，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室内温度在他躺下那一刻自动调整到人体最舒适的睡眠温度，遮光玻璃工作，将室内光线调暗。
*
另一间卧室里。
顾彻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来自他爷爷的通讯。
爷孙两人对视一秒。
“什么时候把人带老宅一起吃个饭？”
顾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发问，言语直接。
顾彻表情不变。
“陪您吃今年的年夜饭是可以的。”
顾老爷子挑眉，“你念书考级、处理公务的效率，什么时候能用在恋爱上？”
顾彻的表情崩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您当初追求奶奶的时候，也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你这臭小子。”
顾老爷子噎住。
他的目光有些怀念，大概是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五官的轮廓线条跟着柔和下来，“那是我最好的时光。”
“阿彻，对待喜欢的人要用心。”
“收一收你平时眼高于顶的臭毛病，不要太挑剔……”
“爷爷，我得纠正一点。”
顾彻适时打断了顾老爷子的“教导”，他对上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他全身上下都没有缺点。”
“我没有挑剔，他就是很好。”
三秒钟后，顾老爷子终于回神，他的孙子长出了不少恋爱细胞。这令他放心不少。
“很好，我希望我这个老人家不是一个人过今年的元旦节。”
现在是十二月初，元旦不剩一个月。
这个暗示已算得上明显。
“顾逸每次放假也都会回去陪您过节。”
“臭小子！我想看我的大孙媳。”
“这件事，决定权不在我。”
“……”
面对爷爷谴责的目光，顾彻退出那种完全理智的谈判状态，语气不自在地补充，“我尽量。”
“你知道就好。”顾老爷子哼了一声，这才挂断通讯。
*
叶秋白一觉睡到自然醒。
他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智能被因为他的动作，自动从脖子的位置卷到腰部。
“圆圆，给我订份餐！”
他下意识地喊出声。
然而，屋里空荡荡的，没有回应。
叶秋白抿着唇，他清醒过来。
圆圆还在返厂维修，自己现在在A区，和顾彻同居。
在床上发了会儿L呆。
“滴！”
叶秋白听到ID卡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顾医师]：睡醒了吗？到饭点了，一起出门吃个饭？
他还没改顾彻的备注，回完消息后顺手改了，于是，唯一的联系人从“顾医师”变成了“彻哥”。
起床简单洗漱后，叶秋白推开自己卧室的门。
穿着休闲服的顾彻已经在门外的沙发区域等候，听到动静转头，对上叶秋白的目光。
这一瞬间，叶秋白有种结束了冗长的单人现实生活，回归人类群居社会的感觉。
游戏始终是游戏，下线后他基本上待在家中，社交范围内可交谈的只有圆圆。
直到认识顾彻，下线多了一个人可以约饭，到现在和对方住在同一屋檐下，不出门也有人交谈……这种感觉真不错。
顾彻带叶秋白去A区名气最高的饭店。
“这边的美食会很符合你的口味。”
的确，这栋高达十八层的饭店，进去后和21世纪的中式酒楼很像。餐桌椅摆设都很还原，叶秋白还看到木头板凳。
还没开吃，人先沉浸到这个熟悉的氛围里，变得放松安然。
菜单也很丰富，中式八大菜系都有，再加一些西式牛排烤肉类，还有一些科技创新过的菜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叶秋白第一次来，还没有固定的喜好，在服务员的推荐下，两人选择了量少样式多的小碗拼菜，十二种，共四碗菜的份量，外加两人份的米饭和两蛊汤，丰盛却不浪费。
吃饱喝足。
还能顺路去A区的公园散步消食。
生活节奏忽然转变成叶秋白熟悉的养生生活，就像他打完联赛准备退役的那几天。
唯一的不同是，他不是一个人在散步，身边多了顾彻。
“这里离我们的住处很近，多来公园散步对身体有好处。”
“还有适当健身。”天天泡在全息舱不可取。
最后半句话顾彻没有说出口，但懂的人都懂。
叶秋白享受着悠闲，认同地点头。
如果当初他能早点意识到劳逸结合的重要性，或许就不会因手伤退役……不过他离奇地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补足了手伤打不了键盘游戏的遗憾。
全息游戏也很好。
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
全息网络升级整整七天。
在断网的时间，人们只觉得度日如年。虽然有2G网可以冲，但已经习惯了全息网络，再用古老的网页窗口怎么都不得劲。
更何况还有一大半人在等着神迹游戏开服。
[开门啊，你快开门啊！再不开门我要有戒断反应了。]
[怎么了，古早游戏消消乐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吗？那可以打开无敌的切西瓜啊！]
[我在平板上切了一万零六百个西瓜，我的心已经和我的刀一样冷了，只有登陆神迹游戏才能温暖我。]
[报，距离联邦发布全息网络升级，已经过去了6天23时03分，我们再坚持57分钟，它能开门吗？]
……
星网上，各种沙雕网友的哀嚎声遍地。
时看时新，时新时看。
叶秋白也在蹲点。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左右，网络升级完成还剩一小时。
差不多是午饭时间。
叶秋白猫在三楼的沙发上刷ID卡，他没预订午餐，因为顾彻说中午从公司回来给他带饭。
这就是有室友的好处。
正想着，叶秋白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柔软的云朵抱枕里，就像手机刷累了需要停下来休息，ID卡看多了也一样。
这几天里，他已经熟悉了住处的环境，并适应良好。
正在他闭目小憩的时候，耳朵捕捉到了室内电梯的动静。
当即，叶秋白从抱枕里抬起头，往电梯的方向看去。
身穿黑白色正装的顾彻拎着保温箱走进来，稳重优雅的感觉，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饭菜，而是存放重金的保险柜。
实在是很难想象，现实里能驾驭这种风格的顾彻，到游戏里，会背着一把大镰刀，穿着近战服饰，肆意冲在前面。
叶秋白在脑海切换一秒，有点有走神。
迎面走来的顾彻看了眼坐躺在沙发上的少年，心底升起几分满足感。
现在的秋白白已经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些小习惯。
毕竟只有在安全环境下，人才会放松。
“午饭想在哪里吃？一楼还是三楼？”
“就这里吧，你都辛苦拎上了。”再拎下去餐厅怪麻烦的。
叶秋白从沙发上坐正身体，自觉给身边的人留出一块位置。
顾彻动手将饭盒取出来，和叶秋白聊起大家都很关心的事：
“今天中午十二点通网，还会举办追悼会。”
“我在网上看到消息了，这会到处都是倒计时。明明也才七天，感觉和好久没玩游戏一样。”
“多吃点，吃饱了再玩。新网络虽然无损神经，但人体长时间在线也需要补充营养。”
“好。”
吃完饭消消食，两人在11点55分的时候进入游戏室，躺进全息舱里，准备迎接升级过后的全息网络。
倒计时在游戏舱体处闪烁。
所有机械元件准备就绪，随时等待建立神经链接。
【网络接通倒计时：1秒。】
倒计时的数字走到尽头，下一刻，所有做好准备登陆全息网络的联邦居民，耳畔都响起久违的全息系统提示音。
“网络升级完成。正在为您链接神经，准备登陆全息网络。”
“主脑提醒您，在您自由上网之前，有一场必须参加的全息追掉会。”
“他们是联邦全息时代零负担神经链接的开创者，也是牺牲者。在全息网络升级成功，载入史册的今日，所有免费受益于这项技术的联邦居民，都需在全息纪念馆中默哀三分钟。”
“请感谢他们的杰出贡献，也祝愿所有联邦居民，迎接更好的全息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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