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六皇子今天上午在西郊马场被人打了!”
“谁这么大胆,连六皇子都敢打?”
“听说是姓陆……还是姑娘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陆家嫡女陆云昭。之前一直跟随其父陆行远在边关,近日才回京城……”
福来客栈二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位身穿锦袍,十六七岁上下的少年,做贼似的贴耳在墙角,正津津有味地偷听着隔壁的议论。
过了会儿,他才意犹未尽的站直身子,走了过来。
“今日过后,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要知道,陆家大小姐是个女魔头,刚一见面就打了本皇子,甚至嚣张!”
房间里另一个坐着喝茶的人,同样大的年纪,穿着一身绯红男装,雌雄莫辨的脸上尽显玩世不恭。
听他调侃,陆云昭半点不恼,反而道:“要是世人知道,当今六皇子竟然还有扒墙角偷听的嗜好,怕是更能轰动整个京城吧?”
沈玉轩摇扇的手一顿,半晌儿摇头失笑道,“五六年未见了,你就不能对我嘴下留情些?”
陆云昭一挑眉:“那我给六皇子殿下道个歉?”
沈玉轩:“……那倒也不用。”
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云昭。几年未见,这嘲讽人的嚣张劲是半点没变!
想当初,她还没去边关时,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看见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沈玉轩拉着她东扯西扯,回忆起当年后,又谈起这几年的京中趣事,一副要跟她好好叙旧的模样。
陆云昭听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
“啪”的一声放下茶碗,盯着他道:“边关人行事不拘一格,性子也喜欢直来直去的。我在边关待了六年,也沾染不少,六皇子不妨有话直说。”
她若不直接点,按他的性子,他能陪她在这闲聊一下午!
恐怕要等到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才会隐晦地提起他今天来的目的。
沈玉轩幼时,他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嫔妾,在最会捧高踩低的皇宫里,可想而知,母子俩过的有多艰难。
直到后来,沈玉轩被送去文德堂跟随众位皇子一起读书,他才过得好点。
他在那里跟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交好,连带着他母妃都有受益。
近两年,他母妃被封为静妃后,他才真正获得一位皇子该有尊贵。
可能是因为幼时的经历,改变了他的性格。
让他这个人惯会笑里藏刀。
明明就是来打探消息的,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旧友偶遇,再拉着你闲扯一通。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陆云昭不做评价。
但她不喜欢他将这种小聪明用到她身上。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凝固。
沈玉轩收起那副嬉皮笑脸,装作随意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六年未见,你这次突然回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你留在京城,我就再也不会无聊了。”
陆云昭端起茶碗,遮住嘴角的冷笑。
好友?
上午马场相遇,让她名声尽失,下午,又迫不及待的前来试探。
这样的好友,她陆云昭消受不起。
陆云昭:“我是回来成亲的,过后,自然还是要回到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