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一大早李文君就来看胭脂,还带了早点,来到房门口李文君轻敲了两下门没人应,李文君犹豫了一下,随即还是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胭脂似是一夜没睡,头发依旧是散乱的随意披在脑后,衣服也有点零乱,但这些和胭脂苍白的脸色比起来都算不了什么,只见胭脂睁着一双腥红的眼睛看着李文君,一句沙哑的二哥你来了,说完又底下了头
显然胭脂昨晚又哭了,李文君看着自家妹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不已
李文君把食物放在桌上,胭脂都是哥不好,哥让你受委屈了,说着就一把拉起胭脂的手道,你这就跟我回去,我看那个臭婆娘敢说什么,她要是敢跟我闹,看我不废了她
胭脂见李文君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但被他拉着的胭脂却是一动也不动,李文君见胭脂不肯起身,怎么你不信我,李文君狐疑道,不是不信,是没有那个必要,胭脂道
为什么,李文君有些不解,我回去又能干嘛,徒惹大家都不快,还不如现在这样,眼不见为净
唉,听了胭脂的话李文君又是一阵感慨,他就怕胭脂这样,她要是打自己几下骂自己几句,还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这样的胭脂反而更让他自惭形愧
其实胭脂心里又何尝不恨潘海琴,但恨又如何,表现的太过不过是让李文君夾在两人中间更难做罢了,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强咽下这苦果算了
先吃点东西吧,李文君又把食物一样样从食盒里拿出来,一碗稀饭在加几碟小菜,胭脂从昨晚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可她自己却不觉得饿,如果这样的饿能换回白景仙的重生,那活活饿死自己,胭脂也不会有半点犹豫,但那即不现实也没可能,不过是徒劳的在作贱自己,所以当李文君把稀饭推到她面前时,胭脂也没有犹豫,端起碗来就吃
李文君见胭脂肯吃饭自然是高兴,他还以为为这顿饭他还要费一番口舌,却不曾想胭脂端起碗来就吃
其实胭脂会有这样的反应,还是因为昨晚她想通了一件事,和做出了一个决定,即然心中已有定计,又何必在委屈自己的这副臭皮囊
胭脂想通的那件事是,自己怕是会和姐姐李芙蓉一样生不出孩子,所以决定今后不在嫁,在嫁也不过是在作贱自己,而另一个决定则是,她准备去送子娘娘庙出家,去和绘可作个伴
都说佛度有缘人,自己已经去过两次娘娘庙了,应该算是有缘人了吧,即然俗世已无家,不如回头入佛门
李文君自是不知道胭脂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见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这才又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送
不用了,胭脂放下碗筷道,哥你给我一些钱吧,以后你也不用天天了,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饿了我自己会去找吃的,可…,不得李文君在说什么,胭脂就伸出一只手打断他的话道,同样的事经历一次或许我还会无法面对,不知所措,但若是同样的事已经经历了两次了,那就没有什么事在能将我击到了
听着胭脂说的这些话,李文君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坐下时看到胭脂看自己的眼神为何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了,原来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
起来的妹妹,现在是真的长大了,心智也成熟了,在不是那个受不了一点小委屈的小丫头了
可这种成熟怎么又让自己有一种分外心痛的感觉呢,李文君一时想不明白,事后李文君才悟出,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好了哥我已经吃饱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准备洗个澡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说着胭脂就起身推李文君推出了房门
啪的一声胭脂将房门关上,而后自己又靠在门上,门外的李文君也并没有走,砰砰…,李文君拍了几下门道,胭脂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听着李文君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胭脂有点不耐道,放心吧哥,我不会做傻事的,随后胭脂李开了门,来到窗边,此时的日头早已经升起来了,胭脂抬头看了一眼那红彤彤的太阳,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丝笑道,又是新的一天,自己也要重获新生,说着胭脂展开双臂让初升的朝阳,尽情的将它的光和热洒在自己身上
胭脂洗完澡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就直奔送子娘娘庙而去,在一片竹林掩处胭脂终于找到正在石桌旁诵经的绘可
胭脂的出现吓了绘可一跳,不等胭脂开口,绘可到是先说话了,善人这次又是和你婆婆来的
原本胭脂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却不想因绘可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回了原形
虽然心中凄苦,但胭脂还是强颜欢笑道,不是,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胭脂道,哦,绘可轻应一声
胭脂看着绘可的光头,不由心想,是不是去了这烦恼丝就真的可以放下一切红尘中的烦恼了
绘可师傅你这庙中还收弟子吗,我也想出家,想来这里和你作个伴,你看可好
绘可连想都不想就道,善人说笑了,你贵为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出家呢
胭脂一听绘可这话,神色一肃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绘可见胭脂这副模样,不由问道,善人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吗,要是是,我劝善人也不要急着出家,在说了出家也不是一时的义气用事,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之后才来做决定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要出家,并且我一定不会后悔的,绘可见胭脂说的不似作假,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若是善人真想出家,我是作不了主的,你需去问我师傅,那你师傅在哪,胭脂道,在佛堂念经,绘可道
辞别了绘可胭脂又直奔佛堂而去,只见佛堂的西北角正有一老年女尼在那里诵经,胭脂上前双手合十道,打扰师傅念经了,请问师傅您这还收弟子吗?
胭脂虽然来过这里两次,但却从未见过这庙里的住持,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
行真老尼随手指了一下一旁的菩团示意胭脂先坐待她念完这一卷经在来回答她的问题
一刻钟后老尼终于念完了手里的经,胭脂赶忙双手合十道,师傅弟子想在您这出家,还请您老人家收留我
行真看了胭脂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并不是我不愿你而是你尘缘未了,还入不得我这佛门
胭脂一听尘缘未了四个字,首先想到的就是难道自己还有姻缘不成,可是现在的她是说什
么也不想在嫁了,生不出孩子是小,她怕的是要是在来一次白景仙这样的事,那她又应该如何自处
行真说完这句就不打算在多言,就在她又准备回去继续诵经时,胭脂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接着只听她又道,弟子已经无欲于在在红尘中翻滚,还望师傅慈悲收了弟子吧
唉,每个人的命数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早已经注定了,我会出家也不过是命中注定的事,而你不能出家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所以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行真虽如此说,但胭脂却还是久久的跪在地上不愿起来,时间久了行真也不在理会胭脂而是自顾自的又开始念经
过了半响胭脂又抺了一阵泪,她知道行真是不可能会收自己了,这才起身一步一晃的离去
胭脂走后绘可很快来到行真的身边,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师傅您为何不肯收她啊
行真合上经书看了绘可一眼这才道,她的命格太大不是我们这种小庙留的住的,她自然有她的去处
行真说的胭脂命格太大,说的其实就是胭脂是天煞孤星,这种人虽然一辈子大富大贵,但却没有一人能和她白头到老,不仅刑夫克子,而且连自己的家人也不会放过,若是自己将她留下,自己两人也会迟早被她克死
这些话行真当然不能明着和绘可说,但今天绘可也不知道那根经不对,问完了胭脂的问题,她又开始问自己的问题
师傅您说她不适合出家,那您觉得我适合出家吗?绘可会有此一问,当然还是缘于上次胭脂问她为什么要出家
听了绘可这话行真又看了自己这个徒弟一眼,心想莫不是这小妮子也开始思春了,不过行真有此一想还真冤枉绘可了,她不过好奇有此一问罢了
行真在冒出那个想法的一瞬间也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这修了几十年的道,真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反应过来的行真又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绘可,你觉得呢,我不知道,绘可还是那句话
其实不知道才是对的,行真一直没告诉绘可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其实她是天生的佛子,这样的人修道当她真正开悟的那一天,成就将是不可限量的
绘可你也跟着为师修了这么多年的佛,那我现在问你到底是什么是佛,佛在哪里,我们又为什么要成佛
绘可一听这话立时想起,这个问题之前的那位善人也问过自己,那时自己的回答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师傅也来问这个问题
绘可犹豫了一下,回答了和当日一样的答案,弟子不知道,行真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的对绘可说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吗
弟子真的不知道,绘可又说了一遍,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终有一天你也是会知道的
行了,你也去吧,行真道,是,那弟子告退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绘可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迷迷蒙蒙之间,她好像想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通,行真也正是因为看出了她最近的异常,这才出言点拔她,行真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已经快要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