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自从得之自己的二哥也和自己还有大姐一样,胭脂回宫以后又回到了当初刚入宫时的状态,对于一个明知没有未来的自己来说,胭脂现在就是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有时候宫女下人问她要不要更换一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回答永远是随便,对于一个对自己都已经末不关心的人来说,那些外在的东西又有什么要紧的
最先发现胭脂不同的自然是小安平,小安平见胭脂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所以总是变着法的逗胭脂开心,但胭脂此时就像是关上了门窗的房子,只要她的心门不在打开,外面在灿烂的阳光又怎么照的进来
如此又是一月时间过去了,胭脂由一开始的不在乎到慢慢将注意力又收回到小安平身上,毕竟至少这个孩子还在自己身边,而且对自己还如此的好,说不的将来自己还要靠她,于是胭脂不在去想那些已经成为定数的东西,而是珍惜眼前人
正当胭脂重新收拾好心情准备在出发时,老天爷好像存心和她过不去一样,这不老家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自己的嫂子潘海琴病重,而且眼看就快不行了
胭脂又匆匆忙忙的告假回家,一回到家就见潘海琴躺在原本李文君躺过的床上,听闻潘海琴是因为中风才如此的,但具体如何她也不甚清楚
黄养颜此时也只是在一旁抺泪,并不去看胭脂,胭脂叫了一声姨娘,黄养颜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
黄养颜自是在得之女儿生病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可是就算她请了无数的好大夫,也依然是回天乏术,从一开始的每天还能吃一小碗米粥,到现在的几天水米未进,潘海琴如此几天了,黄养颜就掉了几天的泪,自打李文君病重时黄养颜就劝潘海琴改嫁,但潘海琴却始终不愿,被母亲说的烦了,甘脆就直接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最后潘海琴在李文君死后一个月也魂归了离恨天,原本已经和好了的两个人,现在就真真正正的就只剩胭脂一个人了,此时的胭脂是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些年来她不断
的在送别,送别丈夫,送别亲人,现在连之前一向与自己不和的嫂子也被自己送走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孤零零的自己了,这时的她却不由的想起了曾经在一个话本子看到过的一句话,侬今葬花笑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是啊,他日葬侬知是谁
潘海琴自是葬在李文君的旁边,胭脂看着这一个个新起的坟莹,原本这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一群活生生的人组成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现在他们又一个个静静的躺在这里,似是要在这里另组成一个家一般,等房子盖好了,一切准备妥当了,自己是不是也该就该过去了,自己本就是这个家最小的孩子,在这个世界时自己来的最晚,是不是“回去”时也要最晚
胭脂跌坐在潘海琴的墓前,此时的她心中只剩一片空白,潘海琴在时她回来这里还算有个家有个亲人,潘海琴这一去,现在她连回来的理由都找不到,正所谓人去楼空正是如此,之前的恩怨种种,在这时比起来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早知如此,自己第一次回家省亲时又何必那样对她,胭脂一手扶着墓碑一边泣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只希望这一声声对不起能消解一些对潘海琴的伤害,可是斯人已逝,这道歉还有用吗…
胭脂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回到了李家,此时黄养颜早已经回去,此时若大的李家只剩下了胭脂一人,那些原本的下人在潘海琴下葬以后,胭脂就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让他们各自去了
胭脂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独自站在院中,院中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以前小的时候,三姐弟经常在树下玩捉迷藏的游戏,胭脂闭着眼睛用心听,似乎还能听见自己小时候的笑声,那一声声二哥等我,姐姐等我,音犹在耳,可是人却已经做古,一阵风吹来扬起了地上白的纸钱,黄的树叶,也吹乱了胭脂的发,吹干了脸上的泪痕
进过廊前檐下胭脂又进入了内院,那架小时候她最喜欢的秋千还在,胭脂慢慢踱了过去,秋千上早已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
小时候胭脂最喜欢的就是这架秋千,在上
面睡着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如今在来看,似乎这一切才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但举目四望时,却是已经不在见一个亲人,他们就好像是出去走亲戚了,而把自己忘记在家了一样
下意识的胭脂伸出一只手摇晃了一下秋千,秋千无声的荡着,就好像秋千上有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小时候在上面一样
胭脂又来到潘海琴的房间,她想最后在帮她收拾一下,等下次自己在回来时,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胭脂拿过枕头想先放到一边,可是刚拿起枕头就发现下面放着一封信,胭脂顺手就拿了起来,只见信上写着:
胭脂吾妹:
与我夫成亲已有近五年,虽说不上情比金坚,也时有嫌隙,但我自问对我夫之感情,从未有一天背判,自我入夫家来,我深知我不善执家,用度更是大手大脚,可我夫从未当面训斥我半句,虽有不悦也只是独自消化
我这一生最庆幸之事就是嫁给我夫,因为我曾见过他的英勇无愄,也见过他的才华横溢,我被他深深折服
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对不起胭脂你,我不该处处与你做对,要是我知道我与你作对,会把我夫越推越远,我是说什么也不肯的
犹记得他第一次打我时是因为你,第一次不和我吃年夜饭时是因为你,但就算如此种种我依然心中只有我夫,因为他做这些都是因为我有错在先
我夫离我而去之时我的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我宁愿以我之死来替我夫,但苍天总是不随人愿,不仅没给我生孩子的能力,还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泣泪到此,我欲为我夫独活三月,三月后我将随他而去,到那时还望吾妹不计前嫌,将我葬于他旁边,让我生伴他伴死也亦然
啪嗒…啪嗒…,胭脂的泪一滴滴的落在信纸上,她不曾想原来潘海琴对自己二哥竟用情至此,若不是这场以外,三个月后她怕是也会寻短见
胭脂捏着手里的信纸,哽咽着道,嫂子…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