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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红日白云低,五湖四海皆一望。
上得黄门山,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派整齐肃穆的城垣,东、西、南三面危岩壁立,四周有两道内外石砌寨墙围绕,北侧有两重扭头门,门两侧搭建着两座箭塔,端的是水泼不进,针插不透。
“好一座雄寨啊!山寨里有高人啊!”
相较于冈上的闻焕章、许贯忠与一旁的萧嘉穗,朱武的长处在与行军布阵,对于阵法有着卓越的见解,与阵法伴随着的一应建筑工事方面亦有涉猎,此时朱武将这黄门山寨格局看在眼里,由衷的赞叹道。
祝彪闻言,莞尔一笑,朝着朱武说道:“朱武兄弟口中的高人,便是之前某与你提起的好汉,九尾龟——陶宗旺,这位兄弟却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修筑城垣的本事,往日里只听得传闻,今日却是直叫人大开眼界。”
一旁的欧鹏与马麟听得二人夸赞自家兄弟,对视一眼,亦是与有荣焉;正说话时,便见着那寨门口匆忙间快步走出两筹好汉来。
当先那人身长六尺,头戴峨冠,身披鹤氅,腰系丝绦,颇具文人风范;稍落后一步的却是个八尺大汉,虎头燕颔,五大三粗,四肢肌肉隆起,似藏着千斤气力。
二人迎上祝彪一行人,纳头便拜,道:“小弟蒋敬(陶宗旺),见过泰山君与诸位哥哥。”
“两位兄弟,快快请起。”祝彪忙上前扶起蒋敬与陶宗旺,指着身材高大的陶宗旺朝着朱武说道。
“这便是那位高人!”
陶宗旺被祝彪说的一脸疑惑,便见着欧鹏与马麟在一旁直笑,忙问清缘由,后朝着朱武拱手道:“神机军师朱武哥哥的名讳。小弟昔日躬耕于田野间是便有耳闻,江湖皆言哥哥阵道高深,智谋远虑,乃是一等一的人物,小弟却是当不得朱武哥哥高人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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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陶宗旺这番言语,祝彪却是颇为有趣的看着这八尺大汉,北宋末年宋江造反,史书上标注的乃是“农民起义”,但若真依着水浒来看,掰开揉碎了,梁山一百单八将,唯一的一位庄家田户出身,便只有眼前这位九尾龟陶宗旺。
看着陶宗旺此时与朱武进退有据的聊着,祝彪实难想象这位庄家田户出身的汉子,是如何变得这般圆滑,又是如何学得这一身修筑城垣的本事。
不待祝彪多想,一旁的蒋敬便开口道:“诸位哥哥却莫在这寨门口一直站着,小弟早就在寨中备好筵席,还请入内叙话。”
蒋敬一番言语,众人自不会别扭,祝彪一行人当即便跟着黄门山四位东道主入寨就席,欧鹏四人请祝彪坐了首位,便听得蒋敬说道:“朱武哥哥与萧先生都是顶尖的人物,便请坐第二位与第三位吧。”
朱武与萧嘉穗闻言,却是将眼神投向祝彪,见自家公子点了点头,也未推辞,便挨着祝彪坐下。
见二人落座,蒋敬又朝着武松说道:“武松哥哥当年景阳冈徒手伏虎,直叫某兄弟四人佩服不已,便请武松哥哥坐第四位吧。”
武松闻言,却是笑道:“洒家不过一武夫,哪能喧宾夺主,自等你四位东道主坐了,咱再坐便是。”
“武松哥哥此言差矣,说甚喧宾夺主,某兄弟四人十分仰慕于你,恨不得跟你结为兄弟,莫分甚主客之分,武松哥哥本事高绝,又是公子义兄,若真让咱兄弟几个坐了你上位,却不是叫天下英雄笑咱黄门山坐井观天,不晓得规矩。”蒋敬上前拉住武松的手臂,直一脸真切的说道,武松拗不过他,便只得坐了第四位。
待得武松入座,蒋敬又将眼神望向李俊,直笑道:“李俊哥哥在这江州的名头,我等在这黄门山上亦是如雷贯耳,便请哥哥莫要推脱,坐了这第五位。”
听得蒋敬言语,李俊与祝彪对了个眼神,直上前一左一右的挽住欧鹏与蒋敬的臂膀,笑道:“李俊昔日在浔阳江上,亦是久闻黄门山四位好汉之名,只咱李俊也是江州人,也算半个东道主,咱们便莫要拘礼,随意坐了如何。”
说完此言,也不待二人回话,拉着两人便坐下,同时朝着童家兄弟使了个眼色,童威、童猛亦是拉着马麟与陶宗旺坐下,另有请了时迁、吕方入座;一番说辞动作下来,祝彪坐了首位,其下依次是朱武、萧嘉穗、武松、欧鹏、李俊、蒋敬、马麟、陶宗旺、时迁、吕方、童威、童猛,又在最下首的地方给小再兴搭了个座位。
祝彪将此节看在眼中,心中对于此趟黄门山之行感到欣喜,回山时与欧鹏、马麟一路言谈,上山后又见识了蒋敬、陶宗旺的本事,黄门山四杰,却是个个不凡。
老大欧鹏,正经水师出身,世代守把大江的军户,乃是难得的水陆两栖人才。
老二蒋敬自不用说,方才一番话说的进退有据,其“神算子”之名,却算是会计行业的祖师爷了,积万累千,纤毫不差,乃是四人中祝彪最看重的。
老三马麟是兄弟四人中武艺最高的,虽无专业性的本事,但使得大衮刀,亦使得双刀,武艺纯熟,做个步军副将正是合适。
老四陶宗旺单凭一手修筑城垣的本事,便是投靠这天下任何一处势力都能混得开,便瞧着上山时瞧着的山寨模样,端的是崇墉百雉、深沟高壁,若其这般本事用在了三庄合一的独龙冈上,那独龙冈日后便真就成了坚城一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欧鹏与蒋敬、马麟、陶宗旺三人对了个眼神,便一道起身拱手道。
“某兄弟四人啸聚黄门山,平日里多有听闻公子仁义无双之名,心中敬仰万分,如今交了好运与公子相逢,又听得如今冈上汇聚那般多英雄好汉,心下直向往之,若公子不嫌弃某兄弟四人本领低微,愿投于公子麾下,牵马坠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祝彪见状忙站起身来,走到四人面前,一一扶住,爽朗笑道:“不瞒四位兄弟,祝彪正是倾慕于你们的本事,惦着脸来黄门山相邀聚义,此时却能得四位兄弟主动相投,祝彪直感觉羞愧,心中只叹命好,哪会有半点嫌弃。”
待祝彪说完,彼此对视一番,却是一道笑了起来;黄门山四杰表态投入独龙岗后,众人成了一家人,酒桌上的气氛登时便更加浓烈起来。
一场筵席,从白天喝到黑夜,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喊声震天,到半夜时筵席散去,众人自在黄门山歇息了。
翌日一早,黄门山四杰从山寨近千喽啰中遴选出三百余敢打敢杀的精壮,剩余的喽啰愿意下山的发放盘缠,不愿意下山的便自留在黄门山上,继续啸聚山林。
日上三竿时,待欧鹏等人料理好山寨之事后,祝彪一行人便领着大队人马下山,将黄门山这些年的积蓄装上车,做镖局商队打扮,日夜兼程朝山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