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候,了晨终于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跪在易取的面前,磕了一头:“多谢师尊!”
杨驿心知,想来易取那一暴栗又把什么修行功法直接传到了了晨的脑中。心道这易取虽然行事有些怪诞,长得有些猥琐,这授徒的方法也实在是更无其他:一个徒弟赏了一个暴栗。
“这如来心诀我也只有这上篇,就是这上篇的功法,只能助你修炼到融魂之境,这下篇我没有,放眼整个修行界,也应该没有了,你虽然得到了如来的传承,但却不知什么时候那传承才能激活,修炼这功法,或许可以让如来的传承早日苏醒。虽然这功法不是最高深的,却是最适合你的。”
易取脸上终于难得的正经,扶起了晨。
“多谢师尊传法!”
了晨再跪下向着易取行了一礼,刚刚心里的其他想法早已散去,如此便把如此法门传授给自己,此刻的了晨,心里只有感激。
“好了,起来吧,嘿嘿……吃肉!……嘿嘿”
易取脸上的正经快速散去,嘿嘿一笑,扯过另一只鹰翅啃了起来。
杨驿看着易取扯掉了另一只鹰翅,这才想起自己辛苦了半天,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这还没下嘴,好东西已经被两人瓜分了,急忙扯了一只鹰腿,啃了起来。
“兔崽子,手艺不错,那麒龙肉虽然是补精练气的好东西,但是却不宜多用,拔苗助长,对你未必有好处!”
易取忽然看着杨驿,说道。
杨驿听到易取的话,还怀念着麒龙肉美味的想法快速散去,只顾着啃着手里的鹰腿,片刻的时间,风卷残云,一只巨大的苍鹰已经被几人瓜分殆尽。
“师弟,你在佛门也这么吃肉么?”
杨驿看着了晨,忽然问道。
“阿弥陀佛!让师兄见笑了!”
了晨听到杨驿的话,眼睛里似乎多了许多难言的情绪。
“看来师弟也是有难言之隐,冒昧了!”
杨驿看着了晨眼睛里隐隐的情绪,歉意地说道。
“一些旧事而已,也没什么。”
了晨眼睛里的情绪快速散去,缓缓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如是说起别人的故事一般,听在杨驿的耳朵里,却是如同声声重锤,敲在了杨驿的心头。
原来了晨早年生在一个富贵之家,家境殷实,只是还在了晨幼年时,一场地动,只感觉翻天覆地,家中所有产业毁得干干净净,只活下了了晨兄弟二人,了晨正是在其兄长的保护之下,这才活了下来,兄弟二人不得已流落江湖,只是天灾之后,一片狼藉,兄弟二人吃尽了苦楚,受尽了饥寒,那时,兄弟二人最大的希望,就是吃上一口肉。有一天,了晨的兄长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片肉,给了了晨,了晨只觉得那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后来,了晨的兄长终于是饿死了,到死的时候,还是没能再吃上一口肉。
了晨活了下来,后来流落到了皇觉寺,在庙门外足足跪了一天一夜,终于饿的昏死过去。皇觉寺乃是皇家国寺,又怎么可能收下了晨这么一个不明身份的孩子,但了晨这一跪,却感动了寺中的一个老看门僧,看门僧悄悄的将其救了下来,将了晨养大。那看门僧竟是皇觉寺一个隐藏的高手,只是对佛门戒律,嗤之以鼻,看门僧教授了了晨武艺心法,更是教授了了晨独一无二的修佛之道,只是看门僧直到圆寂,虽了晨数次提起,却从未吐露其姓名,也从未称了晨为弟子,这也是直到现在,了晨心里的遗憾。
看门僧年事渐老,终于圆寂。圆寂之时,看门僧让了晨自己走遍天下,布道修佛。了晨遵从着看门僧的遗愿,遍走天下,凭着一身修为惩恶扬善,这才有了大佛山下与杨驿二人的相逢。
杨驿听完了晨的故事,只一阵唏嘘,当真世间万物,都自有自的苦楚,自有自的故事,各有因果。
了晨自己也不知,怎么会在此时向杨驿说起这么多的陈年旧事。
二人如梦初醒,这才发现已是日薄西天。
晚霞为天地之间镀上了一层金色,微风吹过,点点的凉意袭来。
距离杨驿二人不远的地方,易取正不时从身上取出什么,杨驿二人走近看时,却见易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上布下了一道繁复的图纹。图纹上,有泛着金光的金属,有泛着青光的木片,有泛着水光的冰晶,有深黄的土块,有泛着火光的石头,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粉末,还有些怪异的兽皮,兽角和兽骨。
易取不时的从身上掏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不时站住身体,看着繁复的图纹,似乎是在推敲着什么,精瘦的脸上,满是凝重。这般繁复的图纹,也不知道究竟堆积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易取身上,是怎么带着这么多的东西的。
杨驿二人只看了那图纹片刻,越觉得那图纹似乎有着莫名的气韵,参悟之下,只感觉脑袋一沉,一阵气血翻涌,赶紧抽回心神,不再看那图纹。
“老不死的,你在干什么?”
杨驿回过神,看着易取,惊骇的问道。
“寒林之中,不借助法阵之力,就算修为再高,也是无法出去的!这破虚阵,看样子你竟然能悟出几分,看来你在阵道一途,还有些天分。”
易取再看了一眼繁复的图纹。似乎很是满意,回头出奇欣赏地看了杨驿一眼,脸上扬起了熟悉的笑容,道。
“法阵?什么是法阵?”
杨驿与了晨对视了一眼,眼睛从那繁复的阵纹上略过,问道。
“法阵,是以天地至理的阵纹激发出各种天材地宝其中蕴藏的能量,发挥种种力量的法门。其中的法门千千万万,各有不同。
易取缓缓说道,听在杨驿二人的耳中,对易取所说的寒林之外的世界更加企盼了起来。了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再瞟了易取布下的那阵纹一眼,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摆下这么一个什么法阵,真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么?
“好了,该准备离开这里了,再好好看看吧!”
易取看着了晨二人,道。
“易取,你个老不死的!!”
易取话声未落,齐临愤怒的声音已然隆隆而来!
“你个小兔崽子,现在长大了是吧,还跟我大呼小叫的,忘了当年我是怎么打你屁股的了吧……”
易取嘴里碎着,环手一圈,将杨驿与了晨带进了阵中,将一柄精光闪闪的长剑,一只泛黄的小印,一段五彩的长绫,放在阵中三处,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接着掏出一只灵光闪闪青玉小舟,手上真元一催,小舟悬在了阵中,接着双手快速的结出无数印决,长剑与那小印、长绫之上蓦然腾起一片五彩的霞光,悬浮起来,护在杨驿几人的身外,杨驿只感觉眼睛一花,悬在半空的小舟上漾起一阵复杂的纹路,蓦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玉舟,再睁眼,已是身在玉舟之上。
“啊!破虚阵!易取!!”
在易取几人身上玉舟之时,一道充满愤怒真元轰然炸响,齐临愤怒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空间,响彻天际,刹时之间,天翻地覆!
易取手印再变,一道真元击在玉舟之上,玉舟上忽的腾起一阵青光,将玉舟护在其中。
一阵刺眼的光袭来,杨驿不由自主眼睛一眯,再睁开眼时,玉舟已然穿梭在黑暗的虚空之中,玉舟边上,长剑,小印,彩绫在小舟外旋转着,散发着淡淡的五彩的光芒,形成了一个空间甬道,小舟在甬道之中,平稳的前进着。
黑暗的虚空之中,一只玉舟轻飘飘的前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驿只感觉似乎过了一生那么漫长,也似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
玉舟一颤,忽然顿在了虚空之中,杨驿瞪大了眼睛,似乎看见玉舟之前,恍惚有着一道若有如无的薄膜,阻住了玉舟!
易取手印急转,眨眼之间,不知结出了多少印决,围绕着小舟的一剑一印一绫之上,猛然爆发出绚烂的彩光,隐隐间杨驿似乎听到了风声呼啸,一剑一印一绫快速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隐隐之间,虚空之中似乎升起了一阵旋涡一般,在小舟前面,形成了一个五彩的螺旋钻头,向着薄膜吃力的钻了进去!
小舟终于随着五彩的螺旋钻头刺进了薄膜之中,恍惚之间,杨驿似乎感到一片让人心悸的光芒照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感觉全身上下一热,熟悉的灼痛感快速传遍了全身,热血翻腾,身体之中蓦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就在杨驿身上泛出让人心悸的热量的同时,了晨的身上猛然腾起了一阵金光,无数玄奥至极的经文围绕着了晨,照耀的如是佛主临尘一般,淡淡的檀香丝丝缕缕如是实质,围绕在了晨的身边。
“妈的!你们干了什么!”
一片虚无之中,回荡着易取惊怒的骂声,
蓬!
一声闷响传来,青玉小舟蓦然一震,碎成了碎片!虚空之中,腾起一阵耀眼的光芒,杨驿和了晨,如是断翅的鸟儿,快速消失在黑暗的虚无之中!
易取只来得及看着杨驿和了晨消失在黑暗的虚无之中,脚下一踏,竟是生生站在了虚空之中。只是身上隐隐有些狼狈,霞光一闪,在玉舟爆炸之中已经破毁一剑一印一彩绫已然抓在了手上,脚下一动,眨眼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