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又长长叹息了一声,这个时候突然有点想念纪谨言,明明他们今天早上才刚分开。
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想你了。
发完后,便收起手机也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面,闫子昂率先上了车,赵栩栩跟在他后面,她下意识地就往车子后门走去。
却被闫子昂吼了一句,“坐前面,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习惯。”
被他这么一吼,她吓得一哆嗦,只得战战兢兢地将已经拉开的后门关上,转身上了副驾。
闫子昂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心里就是来气!她还委屈上了!
最委屈的难道不是他吗?他闫子昂就是实打实的冤大头,才娶了一个哑巴!想想就让人火大!
还没等赵栩栩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已经冲了出去。
闫子昂一路黑着脸,赵栩栩也沉默着,车子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闫子昂瞥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副一声不吭地样子,就莫名地上火,没好气地开口,“你刚才说有事,是什么事情需要你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连个司机都没带。”
赵栩栩闭着眼睛没吭声。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无视他的问话!
闫子昂气得不行,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又不是聋了,听不到我的话吗?”
闫子昂这句话可以说是相当过分了,直戳赵栩栩的缺陷。
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里,赵栩栩偏头瞪着他,眼中满是倔强!气呼呼刷刷地在手机上一阵打字,完了举给他看。
手机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气得闫子昂差点吐血: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
“你有什么私事?赵栩栩,我警告过你吧,既然嫁进了闫家,你就安安分分给我呆在家里,你这样子往出跑干什么?不嫌自己丢人现眼吗?你自己可以不在意,我们闫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赵栩栩紧紧地捏紧胸\/前的安全带,他的话越说越过分。
她知道自己是凭借不光彩的手段,逼着闫子昂娶她的,闫家的人没有一个真心喜欢她,他们都厌恶极了她,都觉得她嫁进闫家,对闫家来说是一个奇耻大辱。
宁城闫家堂堂闫二公子娶了一个哑巴,他心里肯定恨极了自己。
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其实在这件事情中,她也是受害者啊,她的委屈要跟谁说呢?
赵栩栩心里觉得难受极了,没有一个人理解她,所有人都在指责她,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孤立无援的。
她不自觉地轻轻抚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那里孕育着她的孩子,现在唯一让她觉的安慰,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就是这个孩子了。
闫子昂见她又不吭声了,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不说话?怎么,你又哑巴了?”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嘲一笑,可不是,他旁边坐着的,可不是个如假包换的哑巴吗?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是不习惯,自己的妻子是个哑巴的事实。
他本是无心之下的一个口误,听在赵栩栩耳里,却是实实在在地在讽刺自己,不由地抬起手,激烈地冲他比划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哑巴,这个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一再地提醒我。
她比划的动作很大,闫子昂虽然看不懂,但是从她剧烈的肢体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应该很生气。
他嗤笑了一声,声音突然染上了一丝悲哀,他说,“觉得委屈、愤怒?赵栩栩,你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觉得愤怒?真正委屈愤怒的应该是我!”
“”你们赵家设计你爬上我的床,逼着我不得不娶了你,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宁城那些上流圈子里,背地里哪个不在笑话,说闫家二少娶了个哑巴当老婆,闫家的少奶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闫子昂越说越生气,“我他妈\/的做错了什么,我要被你们算计,我就活该当这个冤大头?娶一个哑巴做老婆,连最基本的语言交流都没办法做到,就他么在床上,你连个床都不会叫!”
赵栩栩听着他的数落,他侮辱的字眼,眼泪无声地落下,是啊,就像他说的那样,她不仅不会说话,不会叫\/床,更不会解释,就连哭泣也没有声音。
可是,她也不想啊,这样残缺的自己,她也不想拖累他,她也不想成为他的耻辱,不想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可有些事情,她做不了主,她只能跟他一起困在这局里。
闫子昂余光瞥到她满脸泪水,心中更是烦躁,车子缓缓驶进闫家大宅,闫子昂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装什么可怜,你有什么资格哭!”。
他说完便不再看她,拉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
赵栩栩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一进门,便被闫母拉着狠狠数落了一通,“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你跑去哪儿了?你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吗?就一声不吭地一个人跑出去了!”
闫子昂在沙发上坐下,有些疲惫地捏着眉心,“妈,她在路上差点出了车祸,我去医院把她接回来的。”
“什么?”闫母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车祸吗?”
她紧接着紧张兮兮地拉着赵栩栩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医生怎么说的?我的小孙子没事吧?”
赵栩栩机械地点了点头,想起来什么,她抬起手就要比划。
被闫母不耐烦地打断,她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懒得看你比划,子昂你来说。”
“医生检查过了,孩子没事。”闫子昂捏着眉心道。
听到儿子这么说,闫母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免不了对赵栩栩又是一通数落。
闫子昂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吵得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地难受。
但是不管闫母怎么问她,对于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擅自跑出去,赵栩栩始终紧抿着唇,就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