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就知道,他的话不能信,他为了让自己放心才那么说的,而她竟然就相信了。
她是有多傻!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严重,我——”
“行了!”廖卿云直接打断她,“我懒得听你说话!真不知道瑾言是怎么想的,为了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连自己的事业都不顾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她连累了纪瑾言,所以廖卿云骂她的时候她认了,可有些话她实在不能接受!
林清浅看着她,不卑不亢,“阿姨,我好歹是您儿子的女朋友,我是做了什么,您要用水性杨花这样的词来形容我?”
廖卿云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刚成年就未婚先孕,又曝出来那种传闻和照片,你好意思喊冤?”
“阿姨,我说过了,这件事——”
“这件事都是张静陷害的。”纪瑾言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走进来站在林清浅身边,看着廖卿云,“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清浅是无辜的。我今天再说一遍,如果您真的关心我,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纪瑾言开完会,刚走出会议室,周怡就跟他报告林清浅来了,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点说?”
“林小姐不让告诉你,说是怕打扰你工作。”
纪瑾言想起林清浅,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都没好好看过她了,迫不及待地大步往办公室走去。
刚到了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争吵声,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廖卿云那句话。
此刻,廖卿云看着儿子,也顾不上他偏袒林清浅了,只是心疼地道,“瞧瞧这才几天,你怎么就瘦了一圈?”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林清浅也看到了,最近他都是早出晚归的,他们两个有时候只能打个照面,有时候她甚至见不到他的面,刚才乍一看,他真的瘦了,而且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熬的。
林清浅的心瞬间揪着疼。
廖卿云也是又心疼又生气,特别是看到林清浅这个导致他儿子现在这么累的罪魁祸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帮你解决那些烂摊子,我们瑾言能这么累吗?”
“妈!”纪瑾言打断了她,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了,你能不能别再处处针对清浅了,你们和平相处,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打拼事业。”
纪瑾言说着,走近了廖卿云,“妈,这段时间我不能分心,如果你再因为这些小事找清浅的麻烦,我还要跟着你们处理,那公司的事情我就不能全力以赴了,你知道公司的事情其实很复杂,我这个职位到时候也不一定保得住。”
廖卿云听他这么一说,直接愣住了!她儿子的位子可是谁也不能抢去。
当即连连点头跟他保证,“好,妈不闹了,儿子你安心忙公司的事情,妈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
送走了廖卿云,纪瑾言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林清浅走过去帮他轻轻按着太阳穴。
纪瑾言大掌一揽,让她直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紧紧地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林清浅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是不是很累?”
纪瑾言鼻尖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只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还好,一看见你,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瑾言……”林清浅斟酌着开口。
纪瑾言却抱着她,“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给你带过来了,不过可惜现在应该凉了……”她说着,有些遗憾。
纪瑾言闻言,从她怀中抬头,“拿过来给我,我刚好饿了。”
“都凉了,不能吃了。”
“没事。”
“那我用微波炉给你加热一下。”林清浅说着,从他腿上下来。
拿着食盒出去了,没一会儿,便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了。
纪瑾言吃得很香,大口大口地,可是即便这样,看着却一点都不粗鲁。
“好吃吗?”
“好吃,我媳妇做的,能不好吃吗?”
“贫嘴!”
林清浅看着他将自己做的饭菜吃得一点不剩,突然觉得眼眶酸涩……
“你吃不吃?”纪瑾言夹了一筷子菜喂到她嘴边。
林清浅张嘴一口吞下了,刚咽下去,他的筷子又送到了嘴边。
连忙摇着头,“我不吃了,你赶紧吃吧。”
纪瑾言还是不肯,“你要多吃点,你太瘦了。”
林清浅实在拗不过他,就只能任由他一口一口地喂自己。
纪瑾言喂上了瘾一样,没完没了。
吃完了饭,林清浅又充当起了秘书的角色,拿了茶具出来,泡茶给他喝。
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茶具中,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纪瑾言放松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练有序地沏茶,而且手法专业,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还会泡茶?”
林清浅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当然,我可是专业的,小瞧人了吧?”
“没想到我的老婆会这么多。”纪瑾言的口气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目光看着面前的女人,越发的柔软。
她用茶夹将茶渣自茶壶夹出,用温水洗净,侧置茶杯于茶船中旋转,以热水温烫后,取出置于茶盘中。
将茶叶拨入壶中,茶形宛如一位身着精致旗袍的女人,芽叶紧裹,秀颀挺拔,视觉清爽,堪称清丽,水浸入其中,纤毫四游,却亮却透,一如女子的黛眉水眼。
两个人静静的,谁都没再说话。
此刻的林清浅,看在纪瑾言眼中,又是别样一番风景,虽然身着现代的装束,但是举手投足间,沉静温婉,就好像从江南水乡走来的诗香女子。
是他不曾见过的另一种气质,就如这茶香一般,沁人心脾,不自觉地就能驱赶走他满身的疲惫和心间的烦扰。
壶托在她的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悠然而下,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