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双手合十不停的向天叩谢,“谢谢老天保佑我女儿!谢谢老天保佑!”
她还对每个前来看望的亲朋都说:“我女儿找到合适的配型了,是我女儿福大命大,老天爷都眷顾。”
熊猫血的病人找到了合适的配型那是比中彩票还难的。
所有亲朋听了都表示的确是阮雪有福气,都说她经历了此劫,未来一定前途一片光明。说的严妍心里乐呵呵的。
有父母的家业在这摆着呢,只要她有命活,前途必定是光明的。
前来探望的亲属中,只有一人听说阮雪找到了合适的配型而对方也是个十八岁的姑娘时,不像别的亲戚那样表现的多么惊讶和高兴。
反而她在最初的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是惊恐。这个表现异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阮雪的外婆,严妍的母亲尚振荣。
尚振荣神色异常的又拉着严妍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雪儿找到合适的配型了?那女孩和雪儿一样大?”
“是啊妈。”严妍只当母亲脸色的异常是因为过于激动,于是又高兴的凑近了母亲的耳边说了一遍:“您说这是不是咱们家雪儿苦尽甘来?”
尚振荣又问:“那小姑娘,什么模样啊?”
“说起模样嘛……”严妍挽着尚振荣的胳膊靠近她,“她长的和我年轻的时候简直神似。”
尚振荣的瞳孔猛然一颤,严妍没发觉母亲的不同寻常,依旧在那自顾自的说:“就是这丫头的性子太倔,让她给雪儿献个血她就不情不愿的,要是叫她给雪儿献骨髓,可能还得大费周章。”
“唉,妈啊!”严妍又问:“你有没有什么走散的兄弟姐妹啊?这丫头该不会和咱们家有亲戚吧?”
“瞎说!”尚振荣疾言厉色,“这种事情能瞎说吗?”#@$
“好好好,不瞎说了。”严妍撇嘴对身边的阮国强说道:“你看看妈,想的总是比咱们多,害怕我乱说认亲的话招来别人蹭咱们家的财产。”
阮国强笑道:“还是妈考虑的周全。妍妍,玩笑不能乱开的,有的话就是不能乱说,以免被人听见了加以利用。”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就是听说女儿有救了,我一时高兴才多说了几句。”
尚振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缓缓舒出一口气对女儿和女婿说:“手术做完之后给那个女孩一笔钱,让她签下两清的字据,以后绝不要再联系了。避免以后她知道你家条件那么好,靠着自己给雪儿捐过骨髓就来无休止的纠缠你们。”
“好。妈您想的真是周到。”%(
阮博衍在旁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默默的掉头走开了。他走到医院顶楼的天台,吹着风对着天空傻笑,他笑父母和外婆的心眼小。
安然怎么会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子?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啊。要是有什么理由能说服他捐骨髓给姐姐,那个能说动她的理由绝对不是钱。
他在这里坐着看天,天空那么蓝,白云那么美,但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空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的熟悉嗓音在身侧响起,“博衍,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半天了,还是一个护士说看见你往上走我才找来的。”
阮博衍低下头蔫蔫的吭了声,“爸。”
“嗯。”阮国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他:“怎么了?你姐姐有救了,你反倒不开心了?你心里难道不希望姐姐健康起来吗?”
“我怎么可能不希望她好?”阮博衍嘴角含笑,眼中却满是忧伤,“我只是……”
阮国强替他说了后半句话:“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心爱的姑娘?”
“爸?”阮博衍先是吃惊的看着他,然后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是楚越和你说什么了吗?”
“这还用楚越说?从你们生日会那天我在二楼看着你时就看出来了。她和楚越和你姐,还有她和你妈,都发生了些不愉快的小摩擦。刚才你外婆的态度也是想叫我们事后远离那姑娘,但是爸想和你说的是,假如你真心喜欢她,那就娶进门好了,爸不反对。”
阮博衍摇头苦笑:“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吗?我听到主治医生和你的谈话了,医生说了,姐这个病,不是做了手术就一准能好的,有可能会排异严重,还有可能几年之后会复发。你看我妈太高兴了,没把这话说给她听。你想叫我娶安然,其实是想留她这个血库,万一以后我姐有什么不好,随时能取用安然的血和她的骨髓。”
心里所想的被儿子一眼看穿,阮国强的老脸一红,叹气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思维了。爸承认爸这样想过,但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你姐姐也许手术很成功,也不会复发。”
阮博衍叹气,“但无论如何,安然是我娶不到的人。”
“怎么可能呢?”阮国强搂着阮博衍的肩给他打气:“我儿子样貌家世处处优异,只要你开口,再高傲的女孩子也会向你低头的。”
“她已经结婚了。”阮博衍想起他们两人亲昵的动作就难过,“是我遇见她太晚了。我见到过她的丈夫,外形条件比我好,最重要的是安然喜欢他。”
阮国强皱眉,“结婚了?那么早就结婚?”
“是的。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哦。”阮国强的手从儿子肩头滑落,父子俩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阮国强再次对阮博衍开口:“儿子,就算你们之间做不成夫妻,但你们有同学情谊啊。这事儿还是得你出面去找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劝她同意尽快给你姐姐捐骨髓。不管她提出要多少钱,咱们给。”
阮博衍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尽量平和的说:“安然不是个只认钱的女孩!我做不到去到她面前用钱砸着她来给我姐捐献骨髓!你可以叫楚越去啊!楚越和她同班!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同学情。”
“可楚越和她不是闹的挺不愉快的吗?”
“那您就非得让我也和安然闹的不愉快才开心?”阮博衍摇着头倒退,“谁爱去谁去,我反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