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班衙役们听县丞发话了,都是风风火火的冲进人群拿人。
人群骚乱了起来,纷纷议论。
先前被打的青痞此时也兴奋的大喊大叫:“抓起来,对!绑起来,抓进牢里打他们黑拳,抽他们。”
听到衙役手里铁锁链‘叮当’,似乎让青痞想到了牢里的生活。
人群中间的老者焦急的喊道:“你们抓错人了呀!”
“好多人喝了两天粥都没事,不是王家的粥有问题,官家老爷怎么就是不信呢。”
“如今灾年粮食紧缺,大家都是没了活计,王家发善心,让我儿也进了农庄讨口饭吃,媳妇也在农庄烧饭。”
“如今你们封了粥棚,让我孤寡小老儿怎么活呦~”
老者说完一屁股竟是坐到了地上。
周围的百姓见老者这样,也是物伤其类之感,是呀!自己每天来领两碗粥说不定能熬过灾年。
骚乱愈演愈烈,都在打抱不平。
轿子里的县丞坐不住了,挑开轿帘走了出来。
县丞举起双手摆了摆道:“诸位,诸位,都冷静一下,听我说。”
见县丞出来了百姓也冷静了一些,看县丞有什么话说。
县丞清了清嗓子道:“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很艰难,可是王家粥棚出了事就是要查。”
“而且县令现在也在四处求援、调拨粮食,相信不日便有大批平价粮供应百姓。”
现场的大量百姓欢呼了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手舞足蹈。
路人甲:“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路人乙:“我看不一定,县令早就说有粮食运过来,可是都已经那么多人举家逃离了,还是没有影子。”
一时间又成了菜市口一样嘲哳,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
县丞见如此混乱也是很烦躁,又示意鸟铳手放了一枪。
“砰——”
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县丞这才冷声说道:“施粥历来都是官府的事情,王家施粥邀买人心,本官现在就能定他个造反的大罪。”
在场的百姓没有人再敢说话。
县丞见自己虎躯一震,唬住了这些泥腿子心中很是得意╮(‵▽′)╭,缓和了些语气又道:“如果本官查明王家确实是没有造反的心思,施粥自然是可以的的。”
“还有,刚才我听到你们要去砸城里的粮店、抢粮食。”
县丞说完,用力一巴掌拍在了轿杆上。
“梆——”
声音不大气势十足,唬得百姓一愣一愣的。
县丞心里是懊悔不已,哎呀!手疼呀!麻了!动不了了。
县丞手继续撑着轿杆用力捏紧,用愤怒掩盖手疼,怒声道:“大明律,抢盗者,未遂可流放,夺财者,按律当斩。”
“大明律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
百姓听到县丞这么说,也是纷纷不敢出声,底下了头。
县丞:“都散了,不许聚集。”
百姓们都是如蒙大赦般轰然散去。
…
县丞见百姓开始散去,眺了一眼王管家轻蔑道:“王赴柜,你们家老爷呢,张家老爷昨日登门拜访都没见着人,好大的威风啊!”
“让他出来,我们也是故交,不要事后说我做事不地道。”
王赴柜就是王管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管家名字都这么英武不凡。
王赴柜连忙躬身迎上,双手作揖讨饶道:“左堂息怒,都是手下人做事不牢靠,惹到左堂,小的这里给你赔不是。”
县丞听王赴柜这么说,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赴柜又连忙道:“王老爷前些日子染了恶疾,还没几天后院都得了病,所以后院大锁,不敢出来见人,这施粥也是为了冲冲喜。”
县丞听王赴柜这么说,想到这些天城里饿死这么多人,不会是惹了疫病吧。
这么想着县丞从袖子里掏出来个手绢捂住口鼻。
县丞捂住口鼻反应过来,这手绢这么这么香,低眼一看,连忙把手绢收回袖子里,又掏出来一方黑色手帕捂鼻。
原来他前面掏出来的是不知道那里来的粉色手绢。
县丞捂住口鼻后一脸晦气的嗡声道:“生病了就不要出来了。”
又挥手示意衙役道:“把人都带走,粮食也带回去检查。”
说完这些快速的闪身回了轿子。
县丞:“起轿,起轿,去楼百芙楼”
县丞刚坐稳就打了个哈欠:“啊唉~到了叫我。”
轿夫心领神会,抬起轿子就喘着粗气快步行进。
县丞走了,手下的衙役便开始拿人、搬粮。
王赴柜看着眼前一切,脸上却是无悲无喜,被衙役带走也是非常配合。
……
王家的家丁也是有序回王家,毕竟他们人太多县衙管不起饭òó。
那中间的老者也是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走到王王家大门前,拉了拉一个还没来得及进王家的家丁。
老者:“你看我刚才可是竟帮着王家说好话,能不能给小老儿一口……”
“砰——”
老者话还没说完,大门已经被重重的关上。
“哒啷~”
顶门杠都放上了-
_-||空气中全都是冷漠,留下老者一人在风中凌乱。
艾清拿着一把铜板走到老者身边道:“敢问老丈,家中儿女在农庄可有说归家时间。”
老者:“不曾说过,只是他去农庄前回来了一次,说粥棚会一直施粥,他想办法尽快回来一次。”
艾清看了看手里稀疏的几个铜板,咬了咬牙,掏出来最后几个铜板塞到老者手里。
艾清:“老丈莫要推迟,我已经找到管饭的活计了。”
老者:“这~”
老者看了看铜板还欲推迟,张口想说话,一抬头,那小子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