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又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但是,要在你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包括爸爸,包括我。”
陆淮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爸爸打你疼吗?”
陆琛没说话。
“对,我也疼。你是故意整我也好,不是故意的也好,我也疼。但是犯了错就是要受惩罚。”
陆淮别过头不看他。
“我也做错了事情呀,你觉得我嫁给爸爸是错的对不对?所以你惩罚我,但是你伤害我,伤害爸爸,那也是做错了事情,所以也要惩罚,这两点并不冲突,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觉得我嫁给陆琛也是错的,陆琛根本不在意我,他是为了你们娶的我,你要是不愿意我成为妈妈,我们可以离婚,可以换个妈妈,换个你喜欢的妈妈,这样你就不用再…”
岑晚没说完,陆淮突然把被子蒙在自己头上,闷闷的发出声音,“我困了,我要睡觉。”
他在黑暗的被子里睁开眼睛。
真的不喜欢她吗?
要换个妈妈吗?
在陆淮的脑袋里快要得到答案的时候,他突然猛的摇摇脑袋:
才不是喜欢,只是欺负她习惯了。
换一个人的话,他……
陆淮想不下去了。
六七岁的年纪很难懂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他告诉自己,不想岑晚走只是因为换一个欺负的人会很难再次习惯上。
岑晚当然不知道小孩子想的什么,只能嘱咐他。
“那你睡吧,药膏在桌子上,你要是觉得还疼就自己抹药吧,要不我帮你抹吧。”
岑晚作势就要过去。
陆淮把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不用了,我自己来。”
岑晚离开后,给小朋友准备了早餐,家里有经常来帮着看孩子的阿姨,小孩子对阿姨比对她还亲,安排了几句,岑晚就出了门。
岑晚出门刚好赶上陆琛开车出门。
她原本就特别喜欢复古风,九十年代的车就非常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岑晚忍不住啧啧赞叹几句。
她手里拿着给她给孩子做的多余的三明治,为了让小孩子多吃点,她搞了一些小猪佩奇在上边。
无所谓,孩子不喜欢她喜欢。
看完后,她很自然的就坐在车上,和陆琛并排坐在后座,咬了一口三明治,“早上好,昨天睡的好吗?吃饭了吗?去上班吗?我要去这边最大的服装批发工厂。”
前面的司机不敢说话。
岑晚问出了一大长串的问句,也没打算陆琛有回答,自顾自的吃着。
“我是你司机?”陆琛听着岑晚敷衍的跟他打招呼,冷冷开口。
“不是,你是我的亲亲老公。”岑晚艰难的咽了一大口三明治,被噎的不行,随手拿了手边的水杯,拧开喝了一口。
陆琛没来的急拦。
他从来不和别人共用一个东西。
岑晚理解,毕竟男主都有这毛病。
但她就是故意的。
前面的司机更是屏气呼吸,这场大战为什么要轮到自己身上。
岑晚没喝完,就被陆琛抢回来,拧上盖子就要扔了出去,却被岑晚一把拦住。
“壮士手下留情。”岑晚喝的时候摸了一下,上面镶不少金子,像陆琛这样的身份,总不能用假的吧。
给自己呗。
岑晚抢过来之后嘴里念念叨叨着,“我们都结婚了讲究这么多干什么?扔了多可惜。”说着是想要陆琛继续用,手上却拿着杯子不松手,眼里都冒光了。
岑晚让司机开车,把没吃完的三明治递给陆琛,自己想好好当然研究一下这个杯子。
陆琛明明很反感这种行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斧神差似的接了过来。
可能是看她的三明治做的好看。
“做的太多了,你想吃可以吃。”岑晚撇了一眼陆琛,他在对着自己的三明治发呆,“算了,你讲究的话,可以从我没咬过的地方咬。”
陆琛心里谁会想吃这种东西?
真的好吃吗?刚才岑晚吃的那么香?
孩子应该会非常喜欢吧,毕竟这种东西会招小孩子喜欢。
陆琛越想越远,到最后也觉得离谱,摇了摇脑袋,冷声开口,“谁会吃这种东西?”
岑晚刚好抬头看,陆琛的脑袋上大大的写着:看着还不错。
陆琛在岑晚面前从来不撒谎,与其说不愿意,不如说是不屑。
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有意的编些瞎话来欺骗她让她高兴。
这导致他在岑晚面前说的都是一些一刀致命的真话,岑晚都快忘了自己有假话辨别系统了。
岑晚忍不住弯起嘴角,又憋住,“没事,想吃就吃,我不会笑你。”
陆琛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岑晚也就就此作罢,堂堂江临市最大的工厂的厂长,家里的产业不尽其数,脸皮薄一点怎么了。
不过她也拿着杯子没松手,“真是好货啊。”
要是能把这玩意带回她的年代,把金子扣了,肯定能大发一笔。
也许是陆琛被人看穿心思不太舒服,原本应该先去他的厂里边的,却早早的把岑晚送到把人赶了下去。
岑晚对陆琛的态度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依旧笑着开口,“老公再见,等下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担心。”
陆琛:“……”
你看我哪点担心了。
陆琛没答话,只是对着司机说,“小徐,你跟她说,有事找我,别到时候丢的是我的人。”
声音不大,岑晚刚能听到。
小徐尴尬的看着岑晚,生硬的扯着嘴角。
“没事,我听到了。”岑晚对她温和的笑笑,又对着后座冷酷的男人甜甜的笑着,“谢谢老公,我就知道老公是爱我的。”
“开车。”
陆琛没说话,但被她甜腻腻的笑容搞的浑身不自在,催促着让徐良伟开车。
真是莫名其妙。
岑晚昨天就有和人打好招呼,等陆琛车开走后就径直走向了厂长的办公室。
也许是对陆琛身份的了解,他才愿意见岑晚,不过现在是不重要了。
那人已经早早的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身边还跟了很多穿着整齐工装的工人,好像都在等候她的到来。
岑晚刚露头,就看到为首的男人朝着岑晚走过来。
他穿着整齐,脸上留着一些个性的胡茬,在穿着90年代典型的背带裤,有些肥腻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陆夫人来了。”
他立马迎上来,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但眼神却不在岑晚身上,而是往她的身后在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岑晚也对他虚与委蛇的笑着,“孙老板,我老公没来,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