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府。
本来推杯换盏的众人在听到宫内传来的消息后,顿时将酒杯放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询问。
“这说的都是真的吗?”
有消息传来,朱允熥彻底无缘皇位,被任命为吴王,封地杭州。
那处富庶不假,但……
蓝玉饮尽杯中烈酒露出无奈地笑容,两字彻底坐实真伪。
“圣旨。”
谁会胆大包天假传圣旨,而且封地在杭州也是意料之内。
那位极有可能要重用朱尚炳,否则不会如此。
也算是给断腿的朱允熥一点慰藉,至少余生无忧。
但……
这对一个想要坐上皇位的人而言,无异于宣判死刑。
“淮西勋贵到底算什么?”
张翼气愤地将酒壶撂在桌上,忍不住怒喝。
他们追随已故太子朱标时风头无两,但当他过世后处境便尴尬起来。
朱允炆并不看重他们,更何况他是继妃所出。
本想着扶持朱允熥,但……
“都怪秦王家的小崽子!”
“对!要不是他允熥怎么会这样。”
“等打了败战,他就倒大霉了。”
……
淮西勋贵将所有责任都理所当然抛到朱尚炳身上,若非断腿朱允熥还有一争之力,但如今只是奢想。
当初宴会上的赌约他都快忘干净了,但想到赌注……
蓝玉面色冷凝眼露寒光,轻哼一声。
“那家伙如果败了,跪在我们面前磕头认罪。”
……
卫国公府。
邓镇听到消息后面露笑意,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但想到朱尚炳的处境,以及被拐走的小弟不由得长叹口气。
不得不感慨那家伙的计谋甚妙,他能明显感受到锦衣卫的减少。
加之公府时不时传来李善长疯癫,做了什么事情。
他愈发坚信有朱尚炳的手笔在其中。
只是……
“因果循环,早晚有天是要还的。”
如若这些事被哪个知情的人捅出去,朱尚炳必将万劫不复。
戏耍皇帝,揣测君心,即便是爷爷也不行。
邓愈次子邓铭此时走来,但却是面带笑意,他的手中拿着家书。
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仔细观察片刻开口。
“那小子在军中很威风,不要担心。”
虽然看不出多少,但从少数几句能看出朱尚炳已经带他们和老兵打成一片。
思及此处,他不禁再度感慨。
“秦王真会生。”
有这么个儿子,能少操不少心,还能扬名。
闻言邓镇也跟着点了点头,很赞同这句话。
殊不知正在他们感慨生子当如朱尚炳时,军营内发生一件大事。
面前摆放着六坛美酒,浓烈的香味从里面飘出,勾的六位大佬坐不住了,只能看不能喝。
霍去病不禁吐槽。
“朱郎,你这是干嘛?”
闻言朱尚炳先是不语,拎起酒坛倒满海碗痛饮。
笑的酣畅淋漓,对着几位大佬说。
“诸位,在下要与你们煮酒论英雄。”
也是军中此时无事,新兵被老兵管辖正在熟悉地形,他干脆与几位大佬聊聊。
果然这个提议激起他们的兴趣,并得到回应。
“哦?如此说来倒有几分意思。”
“算我一个。”
“我大唐人人如龙,自然不会缺席。”
……
诸位皆兴致勃勃,已经迫不及待,这也让朱尚炳的心里升起积分期待。
他拿出六个碗,分别满上。
听着外面新兵训练的声音,对张良说道。
“上下五千年,能人辈出各领风骚,那么今日便于诸卿一论,张先生请。”
他很好奇,在张良眼中,何为英雄。
三国乱世,乃大争之世,十八路诸侯,三分天下魏蜀吴。
谁能称最?
张良也是沉默许久,这才给出答案。
“若论其中最强,当属吕布与赵云。”
这个回应出乎所有人预料,赵云还好,但吕布的名字一出,朱尚炳陷入沉思。
专杀岳父。
不过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吭声,等待张良的解释。
“吕布虽被称为三姓家奴,且不识忠奸,刚愎自用,但实力有目共睹,我只服其勇武,至于其他尽在不言中。”
“而赵云在忠义,义薄云天赵子龙并非浪得虚名,长坂坡七进七出即便关云长张翼德也无法比肩。”
勇武与忠义。
虽然前者名声不佳,但他的确是许多人认为的强者。
后世之人也非常崇拜,以及他与貂蝉的爱情。
还没等朱尚炳说谁是下一个,李存孝便开口说道。
“吕布?在本将看来还略逊我一筹。”
若是旁人说这话,可能朱尚炳就要反驳。
但……
说这话的是李存孝,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王不过项,将不过李。
王中之最是项羽,而将中之最的李,便是李存孝。
平定黄巢起义,收复潞州,讨伐幽州。
一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以至于十三太保中,其余人几乎都是陪衬。
他与李元霸,一个初唐,一个唐末,只可惜天妒英才命不长。
“若论英雄,那我便是。”
李存孝的声音铿锵有力,众人听闻并未笑他纷纷表示赞同。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失落,想到方才张良所言。
语气中带着些许羡慕。
“若我能与项羽比斗一场,那该多好。”
传闻力能举鼎的西楚霸王,饶是张良听闻都有些无奈。
他曾有过接触,同样太过刚愎自用。
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
“都别争了,若要我说大汉的英杰,必然是我舅舅卫青。”
提到舅舅卫青,霍小将军就变成了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若说最出彩的战功,大多出自于与匈奴的战斗。
龙城大捷,七战七胜收复河朔。
可以说,只要他活着,匈奴就不敢南下,只能向北迁移。
在那时的大汉,已经是了不得的成绩。
卫青、霍去病,一门双杰。
诸位也都附和,朱尚炳忽然想到陈庆之苦笑了声。
他本人就是最厉害的,如同李存孝一般。
千军万马避白袍,攻城三十二座,打得北朝如丧家之犬。
打出了白袍军的赫赫威名,他训练新兵的方式都是请教陈庆之。
眼见众人都停下来,李靖轻笑了声,而李二更是直接开口。
“什么呀,在朕的大唐不灭国都不敢说自己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