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应天哗然,众人纷纷热议没想到秦王世子会这么做。
此刻的奉天殿内,朱元璋得知消息深吸口气忍不住猜测。
莫非那小子又有什么不知道的鬼点子?
“老二家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身旁的杜安道听闻,笑着奉来杯茶说道。
“陛下,世子身上不知道的可多着呢,凭他那性子恐怕又是一城风雨。”
根据朱尚炳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定然是准备堵住悠悠众口。
倒也不奇怪。
想起那位他心中只有一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朱元璋闻声点头,并没有多言,只是略微失神若有所思。
对比这边,东宫热闹的很。
方孝儒带来这个消息,朱允炆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握被子的指节微微泛白显然也在为此激动。
觅佳音?
亏那家伙想得出来,他倒要看看最后怎样。
而一边的方孝儒却不觉得,他的面色凝重望向眼中带着喜悦的朱允炆,忍不住开口提醒。
“太孙殿下切勿轻敌,常言道骄兵必败,那位可不简单。”
多次来的交锋,那位哪次没有占尽优势?
怎么可能因为流言蜚语病急乱投医,多半是有诈。
若是沾沾自喜,只怕落差会更大。
方孝儒的话令坐在那的朱允炆心生不快,但面上还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样子,笑着点头恭敬地说道。
“多谢师傅提点,允炆谨记教诲。”
闻声方孝儒满意的点头,错过了面前人眼底的怒意。
……
应天城门。
百姓们看着临时搭起的台子,脸上写满好奇,已经临近午时却迟迟无人,他们在那边讨论着究竟会有谁来此。
“想必应当是城西的范先生吧!那竹笛吹的,清扬悠远。”
“依我之见还不如城北那位戏子,纤纤素手拨弄琴弦,看着听着都叫人心痒难耐。”
“你那是夸他吗?你那是馋人身子,你下贱!”
……
岳南山看着身边的这位面露无奈,反倒是后者闻声笑得直不起腰。
好一句下贱。
他都忍不住想要去对暗号了。
意识到旁边那位的不满,他抬起头来面上带笑将手心的水果递给他。
“先吃点吧,等会就来人了。”
后者先是一愣,随后长叹口气默默将那物接下,将心中的不满对着它发泄,狠狠地咬了口。
最终还是因为稀疏的人,忍不住开口。
“殿下,我不懂。”
本以为面前人会给个答案,但谁知……
“没事。你不懂,我懂。”
朱尚炳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完全不符合今日的装束,白瞎了头顶那玉冠。
只见岳南山眼中带着些许不满,不过很快便被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来者模样生的极好,桃花眼眸光滟潋,有欲语还休的感觉,他手里抱着一把月白色的琴,听周边人的惊呼声。
此位便是城北那位戏子。
议论的声音还没下去,只见一人策马扬鞭,蓝色长袍衬得他更加潇洒,腰间系着一支竹笛。
还有人陆续赶来,不过多时百姓嘴里名声赫赫的都来了。
他们正暗自较劲。
岳南山看着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动作,面上的不满消散唇角上扬带着些许嘲讽,忍不住开口感慨。
“看来千金的诱惑还是不小,那些自命不凡清高的才子个个前仆后继。”
对此,朱尚炳很是赞同,他先是点头,再看向叽叽喳喳的几位,随后站起身来走到遮阳的地方,笑着对岳南山说道。
“来的越多越好,我就需要这群人给我当垫脚石。”
他可不是散财童子,他是来打这群人脸的。
不风雅?
今天他就给他们上一课,好歹是张良的徒弟,不通音律怎么行。
“等他们奏完,你再去。”
张良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期待,他也想看这群人的表现。
世人只知周公瑾擅音律,却不知张良未必逊之。
那群人没过多时,便登台表演,但……
张良听着耳边的乐声,忍不住开口。
“此子比之周公瑾,相差甚远。”
台上那位正是城北戏子,他所奏的曲空有凄凉却徒有其形。
本来还甚是期待的张良,干脆闭口不提。
等所有人都演奏完,朱尚炳走到台上去。
众人翘首企盼,等待着结果。
谁知……
“无人夺魁。”
一句话得罪所有人,有的人甚至从隔壁跑来,就是为了比一场,谁知面前人居然说没有头魁。
有位心高气傲的琴者不满,他站起身来指责。
“世子殿下不通音律,怎会知其中美妙,您可以不喜欢但也不该如此羞辱我等。”
说罢将手中的琴直接摔到地上,只听咔擦一声,变成两半。
那人刚准备扬长而去,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弄弦的声音。
他回首望去,只见朱尚炳面前摆着一架古琴,手指娴熟的弄音,虽然并未弹奏,但懂行的人都知道绝非门外汉。
“既然诸位非要争个高低,那么在下也来奏一曲,若有人觉得能胜过我,这千金你就拿去。”
说罢垂眸指尖拨弦,本来还面露嘲讽的诸位顿住,那琴音绕梁不绝,犹如天籁在耳,像涓涓细流入心扉。
眼前人一袭青衫以及略带惆怅的眉眼,众人恍惚中感觉眼前人便是千年前那位风流绝世的嵇康对视。
绝代风华。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说的便是朱尚炳吧。
“是广陵散!”
一位老者站出来,眼中的狂热不加掩饰。
众人听闻顿时哗然,齐刷刷看向发声那位。
有几人在看见那位之后,顿时满脸崇拜惊声。
“这是张先生!”
此人苦学琴艺,早已登堂入室。
更是寻找失散的琴谱多年,而广陵散的残篇他也有幸得到过。
若是他说,断然不会有错。
张良看着众星捧月般的朱尚炳,忍不住发出一串笑声。
论琴他比不过周公瑾,但这小子不愿意学萧,他只得在琴方面指点,时光荏苒,眼前人已超越周公瑾。
一曲终了,他忍不住笑着说。
“小朱看来并未懈怠,先前我还有些埋怨,看来是多虑了。”
这句话听得朱尚炳满脸错愕,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
他的确许久没有练琴,那么多曲谱中弹最多最好的便是广陵散。
特意拿出来炫技打脸的。
看着那群满脸陶醉的人,忍不住笑着开口。
“若本殿下说,在场诸位无人胜我。”
“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