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灌丛林木,就是裸露出来的山石褐土,幸亏中间有一条镇民上山的小路可以骑行。
此刻,各种鸟鸣虫鸣声阵阵传来,山谷回响,颇有一种动中取静,鸟鸣山更幽的感觉,当然他也有点瘆得慌,mmp,万一林子里出现个毒蛇野兽啥的,到时可得怎么逃命?
尽快把林中的老料收了,赶紧离开才是正经。
上次他用了“蕈来”的口号来召唤,这次他打算换一换。
“拿来把你!”
反正这里也没人,即使有人也不懂汉语,他有点肆无忌惮。
另外,话刚喊出来,他还真觉得有点尬。
果然这句口号最适合键盘侠扣字用。
不过不管怎么呼唤,效果都是一样的。
伴随着呼声一落,隔着一座大山的密林中,那座破旧坍塌的木屋上,附着于黄花梨老料上的星云仿佛被唤醒了,它们包裹着老料瞬间消失,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他识海中,聚宝盆将那些老料全部凝缩于鼎中。
这些黄花梨老料都很不起眼,因为长时间在山林中被风吹雨打日晒,看起来保存状况挺差,外表灰扑扑的,估计就是放在人们眼前,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是宝贝。
看到这些老料之后,杨一斌心里相当开心。
很好,诸般努力只为最后这一哆嗦,成功了。
随后他便开着摩托转头就离开。
下到半山腰时,远远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留着长发的女孩从山下走上来。
近了之后,他看着觉得像阿璇姑娘。
果然是她,小姑娘看到他之后,还笑着跟他招手打招呼。
两人打了照面之后,杨一斌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是要爬山吗?”
阿璇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道:
“不是……,我是觉得……你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又不认识人,便上来看看。”
问起来才知道,这小姑娘心地善良,担心他自己上山迷了路走丢了,或碰到其他不友善的人出了问题,便找过来了。
杨一斌有点感动,他作为华国人,在越南并不怎么受欢迎,原因大家都懂,难得这位姑娘心善还记挂他的安危。
相由心生,阿璇的面相也看得出是个善良温柔的人。
杨一斌下了车,跟她一起步行,边走边聊天。
她学习成绩很优异,高考时考进了他们中学的前三名。
越南历史上就号称小中华,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也有高考,每年接近90万高中生,越南称秀才,参加高考,选拔取材。
寒门贵子不仅在中国有,在越南也有。
阿璇的读书成绩,在学校一直是百里挑一,她考进芹苴大学的难度,大概跟在国内考进南大、中科大的难度差不多。
杨一斌推着车在前面走,她略有些拘谨地跟在他侧后方。
小姑娘阿璇从第一次见到杨一斌时,就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他从开始就心存善念,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温和。
杨一斌问她:
“你读大学一年的学费是多少?”
阿璇回答道:
“我读的这所大学,每月的学费在30美元左右,家里已经帮我攒了四个月的学费,您买了摊位上的东西,这样我就攒了五个月的学费了,谢谢您。”
这么说的话,1月30美元,也就是人民币200元左右,1年2400块,4年的学费也不到1万块。
这笔钱对华国正常家庭的学生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不过对越南出身农村的学生来说,这还是挺沉重的负担。
要知道越南人均还不到华国的1/4,不少家庭处于赤贫状态,很难供得起一个大学生。
杨一斌看她有点拘谨,便笑着说:
“你别这么客气,我还没感谢你们款待我。那上大学几个月以后,钱用光了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阿璇似乎想挺久了,这时也笑着回答:
“我去的芹苴是直辖市,经济在我们国家算很好了,我只要在周末和晚上去店里打零工,一定可以攒下一些钱,然后我再努力读书拿下奖学金,这样的话能减轻我不小的负担,我就不用发愁读书的费用啦……”
这姑娘还真是坚强的性子,一点都不怕困难。
杨一斌挺欣赏这女孩的心气,点头道:
“恩,挺好。我想想,你确实需要去打零工攒钱,不过学费就不用着急了,我觉得你可以攒钱当一名交换生,来华国的好大学里学习一段时间,以后你的发展也许会更好。”
阿璇嗯嗯点头,说道:“芹苴市跟华国的shan头市是友好城市,我或许可以去那里的大学交换。”
粤省的大学吗?那挺好的。
“阿璇,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很努力地学习?”
阿璇一瞬间有点愣神,随后很轻声地回答道:
“也许是因为害怕吧,也许是不甘心,因为如果不走出这片大山,那我就只能早早嫁人生子,浑浑噩噩地活,然后浑浑噩噩地死,我不想这样……”
或许这就是人奋斗的意义,就是改变原有的生活状态。
对底层人来说,不奋斗,就意味着一种绝望的、一眼望得到头的可悲处境,这种情况下大概也只有努力才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阿璇确实挺有志气,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杨一斌这时说道:
“你这么努力,以后肯定会有光明的前程。现在考验一下你,敢不敢坐我的摩托车?让我带你飙车带你飞。”
阿璇一直有些害羞的眼睛里,似乎带上了一点活泼的颜色,这才是少女眼睛里该有的色彩。
她笑道:
“敢!”
“那你上来。”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相对半山脚位置了,地势比较平缓,要不然他也不敢乱飞车。
等阿璇也坐上来后,他一脚踩着摩托油门,说了声抓紧了!之后摩托便窜了出去。
阿璇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甩出去了,也顾不得害羞,赶紧抱住他。
车开的很快,但却灵巧地避开了坑洼,凸石,飞速地向小镇的方向驰去。
阿璇只觉得耳边风很紧,呼呼作响,自己的头发被吹的乱飞,在她负重而行的人生中,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风驰电掣,这种疾光电影。
她的心咚咚乱跳,仿佛要跳出胸口,她只觉得前面的身影变得越发高大有力,操作越发游刃有余,真是有趣的、刺激的体验。
一路安然无恙地骑行到离小镇口不远的地方,阿璇便下了车自己走着回家。
这时,她心情变得很雀跃。
仿佛生活加在她肩上的沉重的负担与枷锁一下子被消解了,她恢复了些许少女应有的活泼和欢愉。
这就是飞的感觉吗?真开心。
她感激地看向前方不远处,那里杨一斌正加足马力驰进小镇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