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戏是在大花园中拍的,整个花园设计的十分漂亮,在这氛围中拍完全片,或许正应和了营造一个梦中的美好童话的理念。
拍完之后,现场的人们都带着兴奋的神情看向导演。
他们经过一个多月的合作,从最初的不熟练,配合默契度不够,逐渐转变为越来越熟悉,凝聚力越来越强,团队运行也越来越流畅,可以说在好的方向上大步前进。
不错,初步带出了一只有战斗力的队伍。
按照习惯,他站起来宣布《我与幽灵相恋的日子》这部电影正式拍摄完毕,随后便笑道:
“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拍摄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杀青宴,咱们的制片人颂西小姐已经在唐人街包了家潮汕菜馆,陈再裕酒店想必大家都听过,大家这段时间工作很辛苦,都一起去吃一顿,聊表我们主创对各位的谢意。”
这家酒店名气比较大,不光华人爱吃,泰国人也爱吃,甚至诗琳通公主每年都会去。
现场的人顿时欢呼起来,他们很快收拾好现场器材道具,随后便一起坐剧组的大巴车直奔唐人街。
杨一斌过来邀请了两位主角,坐了杜毅家农业公司的商务车直奔那家酒店。
坐下之后不久,一个团队的人都来了,足足坐了7桌。
各种潮汕美食很快就上来了,炸虾球,卤鹅,厚菇芥菜,白切鸡,清蒸东星斑等等陆续上来,压轴菜是一道明炉烤乳猪,一整只小猪被烤的酥脆,端了上来。
这里的潮汕菜是比较传统的,功夫潮州菜国内比较热门,在这里不怎么吃得到。
从杨一斌提了第一杯以后,他就基本上顾不上吃东西了,全是各种敬酒,喝的他直想吐。
如果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导演,那可能敬酒的人不会太多。
但他还有一重身份是电影公司的老板,这身份让在座的各位要努力巴结。
男主角jamesji也主动过来跟他喝了一杯。
这个男主角给他的印象还不错,比较听话,而且对他也挺尊敬,演技虽然不怎样,但至少能一遍遍地磨,而且这货在三台被热捧,也能算是流量小生,以后有机会还可以继续合作。
nara也走了过来,她也喝了点酒,小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很惊艳。
杨一斌笑着看向杜毅。
坐在他旁边的杜毅作为二老板,也被灌了不少酒,不过他的酒量比杨一斌大不少,还有余力替他挡酒。
杜毅明白杨一斌的意思,起来拦住她,解释道:
“别为难导演了,他酒量不行,你要是想表示谢意,等私下一起玩时再敬吧。”
nara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看着杜毅:
“恩,我感觉大家都来敬酒,我不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那就听你的。”
她自从签约公司,演了这部影片的主演后,生活有了较大程度的改善,她能感觉到公司老板对她挺照顾,也尊重她,她从心底生出一种感激之情。
杜毅不舍得放她走,拉着她坐在身边,问她打算接下来做什么。
又有人来敬酒,杨一斌不得不又喝了两口,坐下便感觉想吐。
杜毅赶紧扶他去卫生间吐了一回。
吐完之后,杨一斌便跟众人告别,叮嘱制作人记得结账,随后便打车回了酒店。
他第二天上午,还是跟往常一样去了公司,公司专门设置了一个不太大的剪辑室,请了专业的剪辑师做素材导入和粗剪,这个活他懒得自己干,先让剪辑师做出来,细剪时自己再上手就行。
除了这个以外,还需要一点特效,不过这特效的水平很低,俗称五毛特效,泰国这边随便一家特效公司都能满足,他们的报价也低的“令人发指”,才20万泰铢,四万块钱。
不过这电影也确实用不上高明的特效,这里的就够用了。
安排完后期,他又跟孔杉通了电话,确定《灵媒》的拍摄也接近尾声了,再过几天就能收尾。
正好趁这个时间差,他打算好好休息几天,随后打电话约杜毅一起在曼谷看房子。
毕竟在这里开了公司,以后肯定会经常过来,那买套房子就是有必要的,总不能过来就住酒店吧。
杜毅没一会就来到他的办公室,推门进来后说道:
“可以,我也想买,我正打算在这里买套大户型的房子。”
杨一斌问道:
“你是打算买公寓,还是买别墅?”
杜毅笑着说道:
“只能买公寓,别墅便宜很多,但需要本国户口才行,外国人买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可钻的空子很多,尤其杜毅在这里关系比较硬的。
杨一斌刚才还专门查过这边买房子所需的条件,这时说道:
“用公司的名义买,完全可以绕过这一条。所以别墅你随便买,到时候公司出具一份文件就行了。”
这么做会把别墅的一部分持有税转移到公司头上。
杜毅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可行,但他并没有提出来,毕竟他只是公司的小股东。
杨一斌估计他有这层顾虑,笑了笑,说道:
“你也别有顾虑,房子的持有税等等,就在你的分红里面扣除,并不会对公司产生实际影响。”
杜毅其实也可以在他家的农业分公司名下持有这套房子,不过他似乎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所以这在他来说就不可行。
杨一斌还没有想好买别墅还是公寓,别墅更大更宽敞,不过一般都稍微有点偏远,来回公司不是太方便。
公寓往往在市中心核心位置,来公司很方便,问题是同一栋楼住的人多,保密性没有别墅好。
两人约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去看房。
也不用麻烦酒店派车了,第二天一早,杜毅自己就开着车就过来接他了。
两人先去看别墅,杜毅开着车很偶然地经过曼谷的拉玛三区,这里是曼谷相对不发达的一个地区,位于市中心和湄南河之间的位置。
在一条树荫遮蔽的次要干道上,还是早晨时分,他们远远看见一群赤着脚,消瘦的托钵僧走在路边茂盛的垂柳底下。
一个杨一斌觉得眼熟的身影正跪坐在那里,赤着脚,托着一个篮子,低头祈祷,等着托钵僧走过来。
杜毅身体突然一震,他认出了那个身影就是nara。
杨一斌也认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诧异。
只见五六个托钵僧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竹框,里面安着一个白铁的饭盒。
走在最前面的老僧看起来满身疲惫,他们依次走过来,靠近nara。
杜毅将车停在路边,他和杨一斌都下了车,默默走近些,不过并没有打扰她的意思。
nara的篮子里放着类似粽子的东西和买来的梨,最上面是一束鲜花。
第一个年龄最大的托钵僧过来时,她先将篮子举到头顶,向托钵僧低头鞠躬,随后把一个粽子和一只梨放进他的饭盒中,还把那束鲜花献给那位老僧。
每一个托钵僧走过来,她都是先低头鞠躬,再将食物分给他们。
等众僧都分到了食物,她便将篮子放在身边,跪在地上低头向众僧合十行礼。
众僧也对她念起了一段经文。
此刻跪在地上,给人感觉偏瘦弱的nara,身上仿佛有一层圣洁的、超越性的光芒,超脱了作为凡人的卑微。
她那颗虔诚的心,或许正是因为在尘世间所受的屈辱,而越发显得玲珑明净,越发臻于至善至美。
杨一斌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信仰的力量,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愿上天降福给这个虔诚的人。”他默默祷告。
在他旁边,杜毅抬头仰望天空,不肯让眼泪从眼睛里滚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