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晨升旗台边，国旗班每个人腰板笔直，表情肃然。--*--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吴擎是擎旗手，撒旗，收旗动作流畅完美，结束后迅速恢复立正姿势，敬礼。

旗帜冉冉升起，一个个干净俊朗的面孔被熹微的晨光照亮。升旗完毕后，吴擎自个儿一个人便迅速垮下肩膀走了。之前走正步端正严肃的气质一点都没有，皮靴踩在校园的柏油路面，旁若无人地回寝室。国旗班其他的男生玩得很好，打打闹闹地去餐厅吃早饭，他一人独立独行。

有人说吴擎性格不好，没朋友。

室友也说，吴哥不喜欢交朋友。

经管一班的孩子们，对这位哥的第一印象，拽，就是拽，没别的看法。

他也没做什么事。不爱参加班级活动，不爱跑来跑去，平常面无表情，看谁都像欠他钱没还。

热脸贴冷屁股的一个，只有他们经管一班班长了。

周知涵开学发学生证，晚上一个寝室一个寝室门敲，发一个聊一个，一个天都能聊上半小时。周知涵来吴擎他们寝室，粗略地扫了一圈，人都在。和徐君阳插完科打完诨，他走到角落里闷着耳机打游戏的吴擎旁，轻轻地把学生证放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他手肘。

吴擎瞥了他一眼，周知涵解释道：

“学生证。”

吴擎：“哦。”敲击键盘的声音没停。周知涵看了电脑屏幕一眼，周知涵玩PUBG，正躲在一个反斜和人对狙。

周知涵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会玩，玩得不多。

据说吴擎打游戏很厉害，FPS格外强，KD接近2，周知涵看了几分钟就领略到了，灭了一个队，两个爆头，两个步枪直接扫死。----更新快，无防盗上----*--

周知涵情不自禁轻声感叹：“厉害。”

夸完，当事人也不理睬他，他识趣地走开，和其他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回去了。

快熄灯，吴擎才拔掉耳机，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到安安静静放在桌子上的学生证，随便翻了下，皱眉，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贴在第一页的一寸照不见了。

他想了想，明确记得照片一直牢牢地粘在上面。

他没细想，照片而已，关机合上电脑，在位置上呆坐了半响。问一旁的徐君阳：

“刚刚进来的是谁？”

徐君阳：“班长啊。”

他刚刚专心打游戏，根本不知道旁边站着谁，起身准备洗漱去了，徐俊阳突然叫住他，“吴总，明天我生日，罗汉局，你去不去？”

吴擎：“明天几点？”

徐君阳：“六点出发，去东河那儿先吃饭。”

吴擎想了几秒钟，点头答应了。

徐君阳真没想到他会去，呆滞了一下，看着吴擎想说什么，但人家已经钻进厕所洗漱了。他把话咽回去，心里嘀咕，这哥也没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自己生日经管第一帅哥捧场，多有排面。徐君阳在吴擎和他主动说第一句话的那一刻就默认他是共生死同患难的兄弟，晚上把他拉进他们罗汉局的微信群。晚上不知不觉群里聊了起来。周知涵也在，吴擎点进他的头像看了一下，叫eye-wall（眼球壁）。

第二天晚上徐君阳带领，浩浩荡荡跑到大饭店吃了一顿。他们总共十几个人，吃完饭意犹未尽，包了一个KTV。几个人唱歌，吴擎安静地坐在角落。唱得high了，徐君阳一把揪出一样在角落的周知涵，囔囔着把话筒塞到他手里：

“干坐着干嘛呢，唱啊。”

周知涵什么都会，连唱歌都惊为天人。唱完一首，众人又起哄他再唱一首，有人掏出手机录像。录完上传到班级群和朋友圈，一下沸腾了。还有什么是他们班班长不会的？

有人建议开直播，徐君阳再次扛起重任，顶着醉意，一边大舌头一边解说：

“各位，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哈，大家看这，这，这个，涵涵，我们涵涵，涵班长，正在酝酿他的压轴节目，不是我吹，经管171男神唱歌，给，给，给不给面子？”

一群人评论叫徐君阳闭嘴。徐君阳没看见，前奏响起，他自然就没声了，画面中，一个因为灯光闪烁看不清脸庞，只有一个模糊侧影。

“扑火，我们相视笑着扑火，

什么都不说。不说的，是真的，

我们相视笑着，是梦也快乐。

……

于是你不停散落，我不停拾获，

我们在遥远的路上白天黑夜为彼此是艳火，

如果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亦回头，

我们就错过。

……

什么都不说。不说的是真的，

我们相视笑着，

有梦了，快乐。”

一个男生唱女生的歌能如此得心应手。吴擎原本坐在角落刷手机，没人理他，没人敢理他。他偶尔抬起头听一两个人唱歌，假装很认真地倾听了一下，周知涵唱的时候，他逗留的时间长了点。

大多数人喝酒喝多了，只有他最清醒。周知涵原本也没打算碰酒，大概唱歌唱得，一群人突然有了豹子胆，给他们涵涵灌了好几杯，把人灌倒了。

徐君阳在一旁拍手傻乐：“小周醉，醉，醉倒了，哈哈哈哈，同志们，嗝。继续……”

周知涵不像他，脑子还在，他坐在沙发上，唇边仍是温柔的笑意，嘴唇因为灯光泛着水色。回去时，他走路走得不太稳，被几个哥们儿驾着，大家窃笑，班长也是人，又不是铜墙铁壁……他难得露出脆弱的模样，微微垂着头，任意他们玩笑。

一群人站在路口打车，吴擎走在最后，同周知涵一块坐一辆。原本吴擎自然地想坐进副驾驶，结果有个男生很为难地说，他晕车，坐前排好一点。

吴擎盯着他，算了，让出位置钻进了后座。挨着他坐的，是周知涵。

周知涵醉得没那么厉害，很安静地坐着，一路上偶尔因为醉酒难受皱了皱眉毛，其他都是坐着发呆，吴擎靠着车窗玩手机，一个颠簸，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他心里不高兴，又没办法，弯腰伸手摸了一下，在摸到手机前，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他放在指尖摩挲了一会儿，可以断定，是一张证件照。

他把照片扣在手心，借着窗外流逝的灯光，看了一眼，突然笑了。照片上的人眼熟不过，是他自己。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周知涵，他仍然很安静，正视前方，吴擎仔细观察了一下，睫毛真长，又长又密。

突然鬼迷心窍，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睫毛。

睫毛轻轻触动，周知涵扭过头，眼神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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