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好像很无辜，感到莫名其妙。雾蒙蒙的眼睛，因为背后飞逝的灯光忽明忽暗。

两人对视后，吴擎别开目光，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到了学校，徐君阳因为醉酒加上晕车扒着垃圾桶狂吐，一群人幸灾乐祸地在旁边掏手机录视频，只有周班长像个老妈子似的，站在一旁温柔地帮他拍背。

“小徐，慢点吐，啊。多得很，慢慢吐……”

吴擎站在背后忍不住笑了声。周知涵听到了，抬起头瞟了他一眼。他继续安慰神志不清的徐君阳：

“君君，好受点了吗……要不要喝水？”

徐君阳吐得人都快休克了，碍于面子，摇摇头踉跄走了几步，腿一软，被周知涵扶了起来。

“哎，君君，站不住了，别勉强自己。”

周知涵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餐巾纸，温柔地替徐君阳擦拭嘴角，这个角度其他人看不见，只有在旁边原本有些幸灾乐祸的吴擎看到，有些耐人寻味。

不知不觉，原本吴擎嘴边的笑意消失。他盯着周知涵清秀柔和的脸，那张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表现得淡定从容的脸，因为醉酒有些酡红。

他对徐君阳，是不是有些暧昧？亲妈都不会如此周到……

徐君阳的另两个室友总算看不下去，接手死猪般的徐君阳，一路扛回寝室。吴擎走在前头，替他们开门开灯，还顺手打开厕所的排气。徐君阳又滚进厕所吐，酒味和呕吐味混杂在一起，吴擎皱皱鼻子，拉开阳台的门。

周知涵在门口稍稍停留关注了下，一会儿又叮嘱道，“阳台门待会得关上，不然飞一屋子蚊子，晚上折腾死。”

吴擎：“我知道。”自顾自低头玩着手机。

周知涵正准备离开，吴擎突然喊住他，问，“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周知涵摸了一遍裤袋，迷茫道：“没有啊……”

他说没有。吴擎心底笑了声，没看出来，他真的挺会装傻。

他没理睬他，周知涵便走了。关上门，他脸上迷茫的表情就消失了，微微抬起下巴，嘴角一抹狡猾的笑容，迈着一点都像个酒鬼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寝室。

第二天，徐君阳同志什么都不记得了，翘了一早上的课在寝室呼呼大睡。不久之后他趴在垃圾桶旁傻笑的照片登上朋友圈，经管一班的孩子们看到笑死，他们班主任还很委屈地问他，怎么不喊他呢。

周知涵第二天和平常一样精神抖擞，上完课还打了一小时篮球，汗水淋漓地和江塘回寝室，路上遇到吴擎，他打了个招呼：

“嗨。”

吴擎点点头走了，江塘看了一眼吴擎，走了一会儿，突然猛地回头眺望。看完咬牙切齿地同周知涵道：“这人叫什么？。”

周知涵记不起那茬事：“他怎么了？”

“上次不是有个男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嘛，就他，”坏心眼的江塘笃定道，“他妈是不是没教他对不起三个字怎么念？”

周知涵细细地想了想，慢慢心里有了个概念：“哦……你用不着较那么真吧。”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江塘一边酝酿他那些个恶毒的小九九，一边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知涵：“我和他认识，小塘，”他再一次重复道，“别那么较真。”

江塘看着他，知道他这么说话，定是不喜欢他提这个事。他只好作罢，周知涵不喜欢，他便不能在他面前提了，表面一套做给别人看，背后一套他做什么，周知涵又不知道。

他又和周知涵聊之前的话题，问他今年寒假出不出去玩，他爸妈和他妹三个人定好去三亚，结果偏偏把他忘了，周知涵笑了下，说暂时没什么打算。

“哎，三儿，你真是，怎么一点享受的想法都没有。”江塘苦口婆心道，“马代想不想去？国内没什么好玩的。去看球赛么？想去我今天打电话订票……。”

周知涵听他扯皮，不置可否，江塘这厮吃饱了没事干整天想着玩，这才九月中旬……大一新生们军训晒黑的皮肤都没褪呢。

“小塘。”周知涵突然出声打断他，“问你个事儿。”

“嗯你问。”

“冰冰最近，怎么样？”

江塘一顿。“那样吧。”

周知涵沉默，冰冰是江塘的亲妹妹，全名叫江艺琳，小名家里人喜欢叫她冰冰。

江艺琳以前不喜欢和他哥玩，一天到晚粘着周知涵。涵涵，涵涵哥哥的叫。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立马跑到周知涵家，扎着小辫子踮起脚尖眼巴巴地等涵涵哥哥给她开门。

自然而然，周知涵便成为她第一个春心萌动的对象。

可是小周是个弯的，他也很无奈，和她说了，她也一点都不气馁，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她和以前一样会站在楼梯口张望，涵涵哥哥什么时候来，她坚信，她的涵涵哥哥才不像江塘那个小心眼，玩弄人家真心的臭渣男！

周知涵刻意与她疏远，年龄上去，冰冰似乎也明白了点道理，每次周知涵来她家做客，她也是很客气地笑笑，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亲昵。江塘在旁边吐槽：

“装给谁看呢。”

冰冰瞪了他一眼，电话一响，她瞟了一眼，立马接起，小声地用着羞涩的语气，“喂……”

江塘和他悄悄地说，她交了个男朋友，本地的，家里搞房地产，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

周知涵：“挺好。”

一个月光速分手，冰冰伤心地跑去酒吧买醉，结果喝多了，喝出事被送到医院洗胃。周知涵看望她，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看到周知涵，突然伸出一只手牢牢箍住他的手腕。

“我……”

周知涵低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她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发怔，许久，她才小声地说道，“我有点口渴……”

周知涵给她倒水，趁他转身的瞬间，她便把滚落的眼泪迅速擦去了。

江塘才不操心他的妹妹，他家全家都是没心没肺的，江艺琳也姓江，自然也是同一副德行，不久便跑到国外去玩，整个人再次变得洋气起来。

他自己都不牵挂，周知涵偏偏时不时在他耳边提到江艺琳，在他这个亲哥心里，不过小屁孩一个，实在不必过于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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