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吴擎一米八几的个儿，领着他娇小的女朋友走进包厢，挺稀罕眼球的，门被推开一个缝儿，江塘立马站了起来，笑嘻嘻走过去迎客：

“安静点......稀客来了......”

他笑容满面，女孩亲切回应，他看向吴擎，和平常在学校里一样臭着脸，谁都看不起摆起架子，江塘每每看到他，心底都得感叹一下：真有人会完完全全长得让人那么讨厌。

他虚情假意地邀请人家入座喝酒打牌，王燚是淮安人，喜欢打掼蛋。掼蛋规则复杂，他偏偏就喜欢玩这个，他和江塘玩了几把，吴擎女朋友也玩，被坑了好几把，撒娇：“你们只欺负我。”

王四火女朋友：“玩玩而已，叫吴擎帮你。”

女孩儿嘟着嘴巴，软磨硬泡把吴擎拉过来：“他们叫你帮我。”

江塘翘着腿：“你男朋友会不会玩啊？王四火真的，妈的贱，玩斗地主不行吗，非得难为自己人，”

王燚正和旁边女朋友你侬我侬，江塘踢了一脚王燚的鞋，“欸，四火，讲下规则。”

王燚横了他一眼，开始一边洗牌一边讲规则。

江塘那点坏肚子，太明显。

他被江塘喊过来唱歌，一是凑人数，主要是干架。他无所谓，二打一打不过，他王倒过来写。

吴擎一言不发，盯着扑克牌，女朋友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肩膀，KTV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耀两人面孔，郎才女貌。

两个人在一起是女追男，女孩拖去向来矜持的外壳，死缠烂打追到手，在一起一个多月。

但平常出来喝酒，女孩很少带男朋友，说他有课，有集训，出不来的。

她暗地也不是没喊过，哪里有女朋友不喜欢晒自己对象，对象又帅又有型，可惜人家不喜欢。不是不喜欢玩，是不喜欢和她身边的朋友玩。私底下坦白说过，人太装了。

女孩知道，但在大学已然是一个社会的环境下，人脉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没关系，她依然喜欢他。

打完第一圈，吴擎玩得不错，他女朋友偶尔在旁边插嘴指导一下，她说话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下有些轻，吴擎微微侧过脸听她说话，看上去十分甜蜜。

江塘剩下的牌一扔，说：“咱们要不玩点什么，光打牌没什么意思。”

“喝酒，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江塘：“你们女孩子花样多，你们定。”

讨论了下，觉得真心话大冒险太俗，选了喝酒。

有了惩罚，江塘马上来劲儿，他能喝，一开始吴擎手气好，他笑嘻嘻地灌下整整几瓶啤酒，轮到别人输了，热情地递上酒杯，起哄，“这么一点，几口就完了。”

吴擎没马上接过，那杯子里的酒液，很澄澈，一看就被人调换过，江塘看他还不接，正酝酿着该不该变脸，吴擎伸手接过爽快地一饮而尽。

江塘：“厉害！院花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之前深藏不露给我们看呢。”

吴擎总算说了一句话：“你真抬举我。”

他的声音有点哑，江塘倒的是江小白，度数不用说，半杯就得歇菜，江塘假笑了一下没说话。

吴擎开始洗牌，他的手指很长，指节分明，手掌宽厚，打篮球也适合，听说这位哥报了国旗班，便没别的社团和俱乐部，人这么低调，照样风生水起。

不知怎么，吴擎输过一次，便频频输，300ml的江小白喝完了，吴擎女朋友感觉出一点异样，“王哥运气这么好？把把同花顺……”

王燚女朋友：“欸，打牌看的都是运气。”她笑眯眯的

，“风水轮流转，小江不是也喝了不少？”

吴擎继续喝江塘递给他的酒杯，十几圈后，江塘估摸着，人也该倒了，结果吴擎神色不变，在大概连输了N把之后，吴擎女朋友看不下去，拦住江塘递过来的酒杯：

“欸，明天还有课……”

江塘没说话，王燚女朋友说：“大家出来玩图个开心，喝点啤酒，别较真嘛。”

院花笑着，心里早把这个女的两面三刀骂透了，吴擎开口道：“人家嘴里的喝的是啤酒，我喝到嘴里的可不一定是。”

江塘：“你什么意思？”

吴擎冷笑：“我什么意思，你不懂？”

他继续说道：“非得我教教你，是不是？”

江塘站起来，神情逐渐变冷，王燚在一旁开始活动手腕，院花在旁边拉吴擎的衣角，小声说：“大家玩好好的，别这样……”

江塘：“出来玩，和和气气玩不行么？都是自己人了，非得找不愉快？”

吴擎：“谁和你是自己人？”

他的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不屑，“我没你那么恶心。”

江塘猛地掀桌，杯子和酒瓶打碎在地上，江塘捡了一个碎掉半个头的啤酒瓶，“恶心？”他冷笑道，“你真有胆子说！”

“彭——”。

寝室门被关上，室友起身看了一眼，“欸，小周，图回来了？”

周知涵：“嗯。”

他拧开台灯，神态自若地收拾起桌子，没一会儿，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喂？”

“周知涵么，”打电话的是王燚。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江塘被人揍进了医院，他妈电话打过来我解释不清楚，能不能过来下？”

周知涵一开始有些无语，缓了一会儿，一边换上鞋子一边叫他在微信发位置给他，坐上出粗车时，果不其然江塘妈给他打了电话，焦急地问：“小塘怎么进医院了……知涵，你在不在他旁边……”

周知涵安抚好情绪，赶到医院，王燚正站在医院门口抽烟，抬眼看到他，周知涵走过去，看清他脸上也挂彩了，问：“怎么回事？”

王燚语气烦躁：“干架没干过。”

“和谁？”

“你们班那个，姓吴的。”

周知涵一顿，话锋一转，“江塘呢？人怎么样？”

王燚：“在拍片。”

王燚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打不过还往前冲，头那么痒，白给一蠢货……”

周知涵静默，王燚一边走一边咒骂，周知涵大概心里有了个数，电梯一开门，过了一个转角，他抬眼看到一个人影立在门口，听到脚步声往他这看了一眼。

周知涵与他对视，乌沉沉的眼睛，视线有些阴冷。

他冲周知涵微微点头，便又低下头玩手机了。周知涵看到吴擎不是很意外，站在门口与王燚了解了下事发过程，马上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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