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依旧是一副英武的将军模样,但岁月不饶人,鬓间的白发催人老。
经历过灭楚之战后,蒙武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魁梧的身子略显佝偻,在被蒙恬顶撞后,更是剧烈的咳嗽着,脸色涨的通红。
“你个逆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
蒙恬虽然很心疼父亲,但却依旧不甘心的说道:
“父亲!七年前,秦风便待我如亲兄弟一般。
现在他身陷囹圄,却不自知,即便您不想要帮助他,也不能阻止我提醒他吧!”
蒙武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蒙恬身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糊涂啊!如今朝堂之上的风向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
本来朝堂之上的老秦贵族、东方六国客卿乃至宫中的势力,以为秦风只是个单纯的宠臣罢了。
但如今他立下泼天大功,行事又无法无天,他们怕了!
所以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干掉秦风!
如今反对婚事仅仅是一个开始,他们在试探大王的底线。
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腥风血雨啊!”
蒙恬拗着脖子道:
“凭什么!秦大哥本就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他从来都只想要富贵一生而已!
之所以出征大楚,也是为了阿信,为了二十万秦军不枉死!
至于后来孤身一人进入齐国,劝降齐王,也是为了我!
秦大哥从头到尾都没想到争权夺利,为什么如今天下太平了,反而要清算了呢!
这对他不公平!”
蒙武冷冷说道:
“公平?自从秦风涉足朝堂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你说他是为了自保?但其他人谁会信?
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封侯,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再加上他是扶苏公子的太傅,若是他日为相,会权倾天下多少年?
三十年?四十年?
所以朝堂之中已经容不下他了啊!他的年轻,他的大功,便是罪过!”
蒙恬心中一阵冰凉,他绝望的看着蒙武。
虽然很想反驳,但却知道,父亲说的都是实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蒙恬努力昂着脖子,挣扎着问道:
“就没有......没有丝毫的机会了吗?
大王应该会帮助秦大哥吧,毕竟大王那么宠爱他。
几乎是当做亲子来对待。”
蒙武放下手中的鞭子,跌坐在椅子上,深深叹息道:
“你也说了,他终究不是大王的亲子啊。
若是大王真的背弃满朝文武,公卿贵族,来死保秦风,那还真有一线生机。
但大王会这么做吗?为了一个人,与所有的臣子交恶?”
说着,蒙武再次看向蒙恬,轻声道:
“咱们蒙家也是来自东方,根基浅,功劳也不算大。
不能像王翦将军那般,急流勇退,不问世事。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站队。
换句话说,若是秦风被流放,或者死在了路上,那你便可以成为扶苏公子的师傅。
他日出将入相,光宗耀祖啊。”
蒙恬紧紧咬着牙关,身子不断颤抖着。
过了良久,他才猛地抬头,双目之中满是血丝,一字一句从牙缝之中挤出来:
“逼迫大王屠戮功臣,是为不忠!
背弃袍泽兄弟,是为不义!
看父亲误入歧途,是为不孝!
蒙恬今日不想要做那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蒙武当即勃然大怒,颤抖着手,指向蒙恬,骂道:
“你滚!你给我滚!
从今日开始,你就自立门户!
我蒙武府上,装不下你这个内史大人!”
“父亲,珍重!”
蒙恬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血,泪流满面,转身离去。
眼看着蒙恬走出家门,蒙武平静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他整个人坐在墙角阴影之中,显得深沉无比。
蒙毅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
“父亲,非要如此逼迫大哥吗?
您其实可以直接告诉他,您的心意。”
蒙武轻笑一声:
“不如此的话,如何能够瞒过那些耳目啊?”
蒙毅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
“父亲,难道秦风真的如您所说,没有胜算吗?”
蒙武沉吟半晌,缓缓摇头:
“这个人呀,完全让人看不透。
明明什么都不争,可却屡建奇功。
但是这一次非同寻常,李斯放手一搏了!
六十多岁的他,在看到二十三岁的秦风时,便已经疯了!
此番竟然罗织了一张大网,妄图绞杀秦风!
我想想,大概是得到了什么许诺了吧?难不成是宫里的哪位公子?”
蒙毅叹息道:
“天下一统,百废待兴,为何要在此时挑起内乱啊!”
蒙武鄙夷的笑道:
“不在此时挑起,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啊。
就连老夫都有些嫉妒秦风,这个臭小子啊,为什么运气就这么好?
看他如何破局吧,此番我蒙氏两边站队,无论哪一方赢了,蒙氏终将会受益。
且看秦风如何破局吧!”
“你踏马的!能不能精神点?看你睡得跟狗似的!”
秦风蹲在地上,对着大黄狗戳戳唧唧。
大黄狗困得泪眼朦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耐烦的挪着身子。
但它越反抗,秦风越兴奋。
大黄狗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戳戳唧唧就是不让它睡觉。
最后大黄狗终于崩溃了,“嗷呜”一声仰天长叹,结果秦风闪电般往它嘴里塞了只,黑牛一个月才洗一次的臭袜子,大黄狗差点当场去世!
秦风怎是一个“贱”字了得?
偷偷跑到上林苑的赢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脆生生的说道:
“你别惹它了,它昨晚出去找对象去了,累了一晚上。”
秦风闻言,不由砸吧砸吧嘴,顺势揽住赢姝的腰肢,结果被一巴掌拍掉,只能悻悻收回。
眼看赢姝翻了个白眼,便感叹道:
“连狗都能跟对象幽会,唉!”
赢姝羞恼道:
“这不是怕被人看到,说闲话嘛,对你不利呀!”
秦风顾盼自雄,拍着胸脯,嚣张道:
“哪个狗日的敢说闲话?直接关门放黑牛!噶他一个o!”
赢姝叹了口气,闷闷不乐道:
“现在不知怎么的,听说朝堂上下都在针对你。
就连咱们的婚事,都被万般阻挠呢!”
秦风挠挠头:
“不晓得,大概率是嫉妒吧。
我等会去找我的好老乡,高子哥问问去。”
“去吧去吧,事不宜迟。
对了,这次你封侯而归,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送什么东西会让你高兴的跳起来呀?”
“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