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声音越响越急,犹如震鼓一般,震得人耳膜发燥,夺人心魄。
韩靖把小昭护在身后,凝目朝着声音最响之处望去。
但见一坨硕大的圆形黑影,凌空飞跃,带着莫测的威势,破开淡淡迷雾,朝着两人轰砸而来。
待到近了,借着火光照耀范围,才能看清那是一颗飞速旋转的巨大石球,石球上面藤蔓缠绕。
“啊!走啊,公子!”小昭尖叫一声,拉着韩靖的左胳膊就要往后跑。
“别怕。”韩靖的声音平和,有一种莫名让人心安的感觉。
小昭看了一眼韩靖沉稳的脸色,停下脚步,心想:“也好,大不了陪着公子一起死。”
待到那石球飞进两人一丈距离。
呛!
韩靖抬起倚天剑,以金钟罩真气,横斩出一道黄色剑气,堂皇大气,威势凛凛。
“嗯?”
石球发出疑惑之声,一道藤蔓弹出,速度诡谲,丝毫不费力的破开那道黄色剑气,又朝着韩靖抽打而来。
“小昭退后。”
韩靖轻喝一声,手中倚天剑连连刺出,剑影重重,光彩耀目。
但那藤蔓的速度却更为迅捷,每一次出击,非但不可捉摸,还恰到好处的攻在韩靖必救之处,饶是韩靖催动紫霞真气,提高五感,也挡的手忙脚乱,左支右拙。
“嗙、嗙、嗙……”
藤蔓与倚天剑交击,密集如鼓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崖底响起。
韩靖只觉倚天剑身上传来一股莫大的劲力,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都被震得整只胳膊酸涩,勉强握住倚天剑对敌。
小昭退至一旁,神情紧张的看着韩靖,决定一有不对,便舍身相助。
“嘡!”
藤蔓如雷如电,携着千斤巨力,气劲磅礴,如箭簇般笔直射来。
面对这一击,韩靖不守反攻,以这半年所学的剑法挥出勇往直前的一剑。
像是炮仗炸裂的声音的在空中响起,烟尘四溅。
那截藤蔓的头稍处碎裂开来,而韩靖更是手臂酸麻,虎口剧痛,倚天剑登时握之不住脱手飞出,噗的一声插入地面,没至剑柄。
“好一个九阳神功!遇强则强,浑厚阳刚,我所遇之对手,恐怕没有一个人的内力能够与他相比!”韩靖心里惊骇中带着欣喜。
“公子!”
小昭急忙跑了过来,护在韩靖身侧。
“哈哈哈,哈哈哈……”
石球落地,一阵满意至极的狂笑声从里面传出,随后那石球再度旋转一百八十度。
石球向内凹陷处,藏着一位秃顶老者,他面容脏的看不真切,满脸的白色卷胡,双目炯炯有神,狂笑声正是从他嘴里发出。
“火工头陀。”
韩靖暗道。
小昭一副如临大敌的姿势:“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是地狱的冤魂!”火工头陀声如夜枭,满腔悲愤中带着怨气,配着他那副尊荣,真是如厉鬼一般。
小昭强忍着惊惧之意,侧着头对韩靖小声道:“公子,咱,咱们跑吧。”
“哈哈。”韩靖瞧着小昭现在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小昭的肩头,“不用怕,他是人。”
火工头陀见未吓到韩靖,厉声喝问:“你是少林弟子吗?不,你身上除了金钟罩内力,还有一股道家内力,你究竟是谁的弟子?”
“我没有师父,一部分武功是我爷爷传给我的,另一部分是我自己学会的。
”韩靖答道。
“没有师父?”火工头陀在韩靖脸上来回扫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又“桀桀”怪笑,“想不到我在山崖下待了十几年还有人下来陪我,你们两个都这么细皮嫩肉,吃起来一定很可口了。”
“公子的肉不好吃,你要吃吃我好了。”小昭满脸害怕,张开双臂拦在韩靖面前。
“小昭。”韩靖感动的叫了一声,除了上一辈的父母,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待他,肯为他牺牲,就算是辟邪真气在影响着心性,韩靖依旧对眼前这纯真女子产生了一丝丝的喜欢。
“好一对郎情妾意。不用争,今天吃你这个小姑娘,明天再吃他。”火工头陀瞪大眼睛,须发戟张,怪笑着恐吓。
小昭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靖却不吃他这一套,他知道火工头陀是在崖底待得太久,以至于神经错乱,说话疯疯癫癫。
一个同武林天花板张三丰争锋之人,落败后万念俱灰、愤然跳崖,这样狂妄的脾性,纵使有些疯癫,还不至于吃人泄愤。
韩靖直视着火工头陀,正在想怎么激他教自己《九阳神功》之时,那火工头陀却先说话了。
“小子,你不怕我?”
韩靖笑道:“我为何要怕你?”
“我要吃了你啊!”火工头陀神情阴森。
“这不还没吃吗?”韩靖把小昭拉到身后,摊了摊手,瞧着火工头陀,征询意见般问他,“要不等你吃的时候,我再害怕一下?”
“哈哈哈……”火工头陀高声大笑,“想不到你还挺有种的,小子,你们两究竟为何下来,难道也是被张三丰打下来的?”
韩靖摇了摇头:“我连你都打不过,又怎么跟张三丰打?”
这句话似乎戳到火工头陀的痛楚,他冷哼一声,石球轰隆隆运转往后,在空中顿了片刻,又猛然朝着韩靖二人砸来,劲风吹得韩靖头发翻飞,眼睛眯起。
石球顿在了两人前方不足半米的位置,火工头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韩靖,似乎要把他看个通透:“那你究竟为何掉下山来?”
“我打倒一片武当的三代弟子,武当五侠追了过来,我打不过他们,自然就跳了下来。”韩靖半是真话,半是假话的道。
“哦?”火工头陀半信半疑道,“你当真招惹了武当派?打了张三丰的三代徒孙?”
韩靖点头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小昭。”
火工头陀望向小昭,脸上的神情大有“你若说假话我必定吃了你”的意思。
小昭素来聪慧,只是女孩子对黑洞洞的环境和“鬼物”天生被其“克制”,因此面对火工头陀显得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