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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之前,勋贵都要入宫给李二道贺,徐淼以前没资格,但是现在他就有了这个资格,虽然他并不愿意这么冷的天回城去皇宫,可是如果不去,那就是藐视皇权,只能捏着鼻子也要去一趟。
但是作为小小的县男,这么多勋贵入宫,显德殿又不够大,能进去的起码也要侯爵以上的爵位,伯爵都不见得能进入大殿,而他这个县男,自然而然就只能排在大殿之外喝西北风,连李二的面都见不到,只能站在殿外还是在台阶下面,跟着唱礼的官员的口令跪拜做动作,然后跟着山呼万岁。
这种礼仪很是繁琐冗长,在大殿外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就算是他提前有准备,身上贴身穿了件裘皮马甲,但是四肢还是冻得僵硬,也不敢戴手套,两支爪子冻得快没知觉了。
而这期间,徐淼在人群中却看到了李弼,虽然李弼没有爵位,但是作为李世勣的胞弟,李世勣不在长安城,他便代表李世勣带了李震到宫中面圣。
徐淼对李弼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双方去年在徐记闹得很不愉快,从那天之后,他便再未见过李世勣家的人到过徐记,对此他也没怎么在乎,爱来不来,不指望赚你们那几个臭钱。
但是前几天李弼出乎意料的派人去他庄子送了一份年礼,让徐淼非常惊诧意外,最终思前想后了一番之后,他让万成年给李家还了一份年礼,双方的关系也就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
徐淼岂能看不出李世勣兄弟的目的,随着他的窜起,李家要是一点都不关注他的话,那就见鬼了。
李家在这个时候,贸然派人给他府上送礼,明显就是打算和他弥合一下关系,试探他的态度,这点他要是看不出来的话,那他就成了傻子了!
但是李家把这件事做的又很低调,只派了个管事登门,也不求见于他,放下东西就走,这也是他们家的底线,作为国公,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给足了徐淼面子了,还轮不到让李弼和李感兄弟或者是族中的子弟出面去徐淼登门送礼。
徐淼虽然对李世勣家之前对他母子三人的态度非常不爽,但是也明白以自己现如今的地位和身份,还绝对做不到让李世勣家公开对他低头道歉,这干系着他们家族的面子,干系着李世勣在朝野间的颜面问题。
徐淼坐在书房里思量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们还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李弼能主动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非常给他面子了,如果他不做出反应的话,那么从今以后两家便可能会成为死敌。
徐淼很清楚李世勣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在朝中的地位将会非常稳固,李世勣在军事能力,在当下的朝中,也只有李靖那个大唐军神可以压他半头,在接下来李二对外用兵之中,还要倚重李世勣,故此李世勣在朝中的地位也会非常稳固,乃是手握大权的一方大佬。
他现在虽然被封了个县男,但是和李世勣相比,却屁都不算,他还真没资格跟李世勣叫板。
另外他这一年来对于两家之间的矛盾也做了思考,其实也不能都怪李世勣家,作为大户人家前来投靠的估计数不胜数,肯定也让他们不胜其烦,不可能对于每个投靠者都做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何况自己家的亲缘和他们确实隔得有点远,人家不愿意认亲也无可指摘,至于把他弄到城中当炮灰的那件事,也并非是李家的三兄弟所为,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是他们家中的一个族中管事暗中做的手脚。M..coM
现如今他也早已听闻,去年李世勣在去过徐记吃过饭之后,回去就查出了那个坑他的家伙,将其赶出了长安,也不知道赶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件事其实李世勣已经处置过为恶者了。
而以李世勣的身份,还真的轮不到让他来给自己道歉,不管是当时的身份,还是现在的身份,都轮不到让李世勣或者李氏三兄弟过来给自己低头认错。
这次李弼能主动派人向自己示好,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低的姿态了,如果他给脸不要脸的话,那么未来他和李世勣家必将彻底决裂,形成水火不融的状况。
而这么做的话,说实在的很不值当,且不说李家未来还有几十年的风光,他也要在这个时代混下去,给自己树这么一个大敌,是自己找不自在!
单说这次李家能主动向他放低姿态示好,他如果端着不肯松口,那么这就显得他太过狭隘了。
这方面其实程咬金和牛进达都侧面的提点过他,和李世勣家不必闹得如此僵,这对他没好处,只是没有明说罢了,他和李世勣家一直缺乏一个台阶下,现在人家把台阶给他了,所以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端着了。
当在人群中看到李弼和他带着的那个少年的时候,李弼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徐淼则露出了笑脸,向李弼拱了拱手,而李弼则还以了笑容,点头带着那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朝前走去。
好不容易完成了礼仪,奉上贺礼的礼单,得以允许出宫,但是却被尉迟恭、程咬金他们给逮住,直接就把他给押赴到了徐记私房菜。
这段时间徐淼躲在城外的庄子里不进城,几个老家伙见到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便将他押赴到了徐记私房菜命他请客。
同时城中勋贵的那帮子弟们,逮住了这个机会,自然也绝不会放过他,自然而然而已是要跟着狠宰他一顿的。
不管他乐意不乐意,谁让徐记私房菜是他的呢?于是徐淼只能不情不愿的在店里开了几桌,由着这帮老家伙和他们家的小子们随便猛造一顿。
好在现在徐记私房菜的规模扩大了不少,虽然生意火爆,但是总会提前预留几间包间,必要的时候应付一些特殊情况,这才能在没有预定的情况下把这帮老家伙和狐朋狗友们给安排上。
而尉迟恭、程咬金、李孝恭他们这帮老将们,把徐淼呼来喝去了一通,让他这个晚辈敬过酒就把他给轰了出去,然后徐淼就钻到了尉迟宝琪、程处默、李崇义他们这帮勋贵子弟霸占的包房里,开始和这些家伙们厮混了起来。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朝中勋贵的子弟们,都是以前和徐淼熟识的,今天都闻风而来,趁着这个机会狠宰徐淼一顿。
刚才徐淼去招呼老家伙们的时候,这帮小子已经把店里最贵的菜都给点了个遍,正在拍桌子砸板凳的催着赶紧上菜,而他们则已经开始拼酒了。
但是这些小子也不傻,他们让徐淼安排房间的时候,特意嘱咐,一定要安排的离他们老爹所在的屋子远一些,省的他们这边胡闹的时候,惹到了老家伙们,被老家伙冲过来把他们修理一顿。
徐淼于是便把他们给安排到了隔着一个院子的屋子里,这样一来谁都碰不到谁了,随便这帮小子们折腾。
等他把老家伙们安排好,敬了一遍酒被赶出来之后,来到这边,离得老远就听到这帮混账们在屋里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像是打起来了一般。
他这边一开门,一个盘子就嗖的一下朝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要不是他开门的时候有所准备,这一下就能当场砸的他满脸开花。
徐淼一侧身飞速的弯腰低头,那个盘子才贴着头皮从脑袋上面飞了过去,把徐淼吓得是脸色发白,定睛一瞧,屋里果不其然已经打起来了。
这帮混蛋到一起之后,从来没有安生过,打架那是常事,如果哪次一帮人凑一起不打架,那才是怪事。
徐淼躲在门边,歇斯底里的大叫到:“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