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并不怕秦羽说要送他去流徒,秦羽真要这么干了,就不会跟他说这么多,他怕的是秦羽把这顶‘不忠不义’的帽子扣在他脑袋上
这个称谓要是安在他身上,那他这辈子就注定翻不了身了!
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秦羽低头扫了一眼,痛哭流涕,背脊一阵起伏的秦虎,一脚踢翻他,冷声道:“滚!最近我不想见你!”
秦虎如蒙大赦,也顾不得狼狈,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甚至半边身子都撞在门框上,也不见他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似乎生怕迟上一秒,秦羽就会反悔一样!
秦虎狼狈的跑了,上官婉捡起地上的两只野鸡,正准备丢出院子。
“谁稀罕吃这什么野鸡啊!”
“婉儿,留着吧!正好加个餐!”听到上官婉的嘀咕,秦羽出声阻拦了一下。
野鸡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就是烂大街的东西,可对现在的秦羽来说,那就算一个稀罕物了!
正统的野味啊!
上官婉看了看手中的野鸡,又瞧了瞧秦羽,总有种让她想不通的地方。
讨厌的麻烦解决了,秦羽继续喝粥。
之所以只是这般处理,只因为秦虎是他弟弟。
不是说他跟秦虎的感情有多深,而是现在操持家里事物的是秦胡氏,也就是他二娘,不用想也知道他二娘绝对不会容许他把秦虎怎么样的!
另一个是他得顾及一下老太君的感受!
丈夫和儿子都战死了,一个孙子刚从阎王殿还阳,再来另一个孙子流徒或者砍头,那不是给她添堵吗?
老太君这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更重要的是,其实秦羽也只是在吓唬秦虎那小子!
现在打了秦虎一巴掌,又吓住他了,也算是给上官婉免去不少麻烦。
恐怕往后那小子都不敢打上官婉的主意了!
秦虎从秦羽的院子跑出来后,根本不敢待在家里,一个怕丢脸,另一个也怕他哥会找他麻烦。
直奔后院马厩,他一脚踢翻正在给马喂草料的下人,让下人滚后,快速上好马鞍,直接骑马跑出了秦府。
柳絮胡同,胡宅。
长着两撇八字胡的胡远山,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往家门口走,不时的用手指抹抹嘴上的两撇胡子,显然是很高兴的样子。
“老爷,老爷,秦少爷来了有半天了!”门房见到胡远山回来,赶紧小跑过来汇报。
一听自己外甥来了,胡远山嘴角立马翘了起来。
他之所以能够在临安城买下一套宅子,能够当个东家,那还不全靠他姐姐嫁的好啊!
不过现在他姐姐夫家也不咋样了,但比起他的体量,还是大的多的!
娘亲老舅的关系,再加上其它因素,胡远山对这个外甥,可比自家儿子看重的多!
“二郎来了,怎么不去喊我呢?还让他在家里等了半天呢?”心中欣喜过后,胡远山却板着脸对门房训斥道,觉得门房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秦少爷没说让我们去找老爷您,而且看秦少爷的脸色,他好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胡远山心中疑惑了一下,他不觉得秦虎不高兴是他这里的原因,比起秦家,秦虎更加愿意来他这里玩。
“嗯!我知道了!”
胡远山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家里走,边走边小声说道:“估计二郎是跟那群将门子弟闹小矛盾了,耍性子跑我这里来了!小问题!”
对于秦虎这种小孩子,胡远山自然有的是办法。
“二郎呢?”
在后院看到发妻,胡远山开口问道。
“用过晚饭后,就去客房睡了。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被人给打了嘴巴子!”
“什么?”胡远山听闻这话,真是又气又急。
也不跟发妻多说了,迈开腿直奔客房。
客房房门被胡远山推开,见到穿着亵衣亵裤的秦虎,便说道:“二郎,让舅舅看看!伤的重不重?”
见到胡远山闯进来,又听到这话,秦虎又气又羞。
躲在他舅舅家,就是为了避免这事被发现,现在倒好,直接被他舅舅给点破了。
在胡远山抬着他的头,左右查看之下,秦虎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自从他爹死后,他就没有感受过父爱了。
“不严重,不打紧的!”胡远山看了一下,秦虎脸上确实还有些肿,不过都是皮外伤,休息一两天就好了,现在看到秦虎眼泪珠子直往下掉,他赶紧安慰一句。
他以为是秦虎觉得委屈。
好在秦虎掉了一会眼泪之后,就止住了,胡远山这才问道:“二郎,谁打的你?告诉舅舅,舅舅替你想办法!”
在胡远山的想法中,能够打秦虎的人,怎么都得是将门后代,以他的能力,自然不可能领着秦虎去报仇,不过以他这番年纪,若是想让秦虎找回面子的话,对付几个小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虎听胡远山要为他做主,整个人的精气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舅舅,是我哥打的我!”
“你哥打的你啊?来,舅”
胡远山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还没说一半,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你哥不是躺床上只剩一口气了吗?怎么能打你呢?”
胡远山有些不相信秦虎说的,以为是秦虎故意要面子,不肯把打他的人告诉他。
“我哥昨天就醒了,今天我回家,就他打的我。”
秦虎认真肯定的眼神和表情,让胡远山算是信了。
在他心中,也不得不感叹一声,都快要咽气的人,还能醒过来。
“不对呀!你哥干什么打你啊?”胡远山稍微一琢磨,就感觉又不对了。
秦羽先前差一口气,就得去见阎王了,秦虎怎么能够惹到他呢?
难道秦羽的落水
胡远山看向秦虎的目光,多了些东西。
被胡远山这种目光一瞧,秦虎整张脸瞬间就红了,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求娘亲把我哥院子里的婉姐”
秦虎欲言又止住了。
“???”
胡远山听的一头雾水。
“二郎,你把事情经过说给我听一下。”
“就是”
秦虎几分扭捏几分羞愤的把整件事情给说了出来,胡远山一听就明白了。
“你个傻小子!你这一巴掌白挨了!你哥那是唬你呢!”
秦虎眼睛立马望向胡远山,他不明白他舅舅为什么这么说。
“你爹给你哥养的童养媳,如果放在寻常人家,可能真就是你哥的媳妇了!但你想想你家是什么门第?会让一个地位卑贱的人成为长孙媳妇的吗?上官婉哪怕是你爹给你哥养的童养媳,恐怕最多得个小妾的名分!”
“就小妾这种名分的女人,她还能有地位吗?临安城里互赠小妾的大门大户,那不比羊屎蛋蛋多啊?”
“何况你连上官婉都没有要过去,你算什么内乱啊?你哥就是吓唬你不懂事而已!”
被胡远山这么一解释,秦虎气的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雪白的布袜踩在地上,气的他来回疾走。
“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他打我的这一巴掌,我一定要打回去。”
秦虎越想越气,暴躁的喊着有仇就得当天报。
胡远山按下秦虎,笑着说道:“你还回去什么?你现在回去,不止你娘担心,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担心!安心在这里睡一晚上,明天舅舅带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