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地牢高手的暗中监视下,叶楚萧吩咐那些看呆了眼的狱卒,将女人关押入第五层深处一间格外封闭、坚实的牢房,随后便只留下负责日常看守地下第五层的狱卒,其他人统统退走。
虽然当初唐素侗轻易打破了刑部地牢第五层,且视镇狱神器如无物。
但是那是因为对方是唐素侗。
一般而言,刑部地牢第五层,已经是最为坚实、牢固之处,除了不开放的六到八层,地下第五层距离镇狱神器的位置最近,自然镇压、封禁的力量也最强。
“金神捕有交代,为求保险,每隔三天给她喂一次饭一次水,饭和水里,记得多加软筋散,还有看守和送饭的狱卒,选那些年纪大了,玩不动的,气血旺盛的年轻人,就不要往那边过去了,这女人···邪性的很,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让人神魂颠倒,带她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连续策反了十五位铜章和两名银章,要不是金神捕有先见之明,早就让她给跑了。”负责押送妖女到地牢的金章捕头格外重视的再次对叶楚萧交代道。
叶楚萧抱拳道:“徐金章放心,您说的我们一定牢记,今天我便派人去返聘两名气血衰亏的老狱卒,眼瞎了的最好。”
这名徐金章摆摆手道:“却也不必如此谨慎,她被下了束龙咒,身上还种下了血妖藤,又关押在这地牢之中,浑身的本事,也不剩半分,想她也翻不了身。”
等送走了一众押送的捕头,一名叶楚萧提拔起来的年轻狱卒凑过来,对叶楚萧道:“头儿!那个女人是什么来路?别的不说,那长相、那身段,是真他娘的好啊!翠红楼的胭脂和她比起来,就像是个乡野村姑了。这样的女人,要是能一亲芳泽,便是立马死了也值得。”
叶楚萧闻言,脸色顿冷道:“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妖女,记得方才金章捕头的交代了吗?都仔细着,给她喂的饭菜与水,份量减半,里面掺的软筋散加一倍。”
“还有,卢小溪不准靠近地下五层半步,违令就直接打断他的腿。”
“其他人,哪怕是在地下四层当差的,每三天休半天假,由公众取钱,都给我去平凉坊把火泄干净了。”
“谁要是管不住裤裆,昏了头给我惹祸,别怪老子把你们那玩意割了,插脑门上。”
叶楚萧言辞粗鄙,边骂边施恩。
一众被骂的狱卒,纷纷露出信服的神情。
虽然是被在骂,但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半分不忿。
收监了妖女之后,叶楚萧再次回到地面上的刑部天牢之中,进入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雅间’,找老熟人学习才艺。
这些个犯官,各个都是人才。
不仅都各有所长,并且说话又好听,懂得审时度势。
在叶楚萧的眼里,他们可比那些又臭又硬的清官有趣多了。
于叶楚萧的有意引导,犯官们的刻意配合下,原本被他忽视的,有关大恒朝堂上的许多事情,也逐渐拼接成完整的图像。
以前叶楚萧只知道有太后党和保皇党,了不起还夹杂了改革派与保守派在其中。
现在才知道,天子为了拿回权利,在唐素侗死后力挺改革派,从而获得了许多唐素侗死后,遗留下来的政治资本。
而相对的是,原本的保皇党出现了内部分裂,其中保守的一批,开始倒向太后。
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纠葛,暗地里实际上混乱一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鬼难分。
故而权利的倾轧、斗争十分的厉害。
“所以啊!这刑部监牢之地,反而成了这朝堂之外,难得的清净之地,老夫也不过是为了避祸而来。”
“这君前失仪的罪名,可大可小,老夫提前做了安排,算是被从重处理,削官夺职,打入天牢,羁押一年。这一年后,朝堂上的风波也该明朗了,老夫到时再适时出山,无论谁掌权,总是少不了用人干实事。”前任户部侍郎美滋滋的唑了一口酒,眯着眼说道。
正所谓大隐隐于朝,有能力、有本事,但用三分,留七分。
朝堂之上看着都是磕头虫,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明白。
“您就这么有把握,还能起复?”叶楚萧问道。
前任户部侍郎道:“这就要恕老夫保密了,当然你小子要是能把登月楼的花魁贺兰思请来与老夫会晤几日,老夫说不定还能再指点你几句。”
叶楚萧抱拳道:“告辞!”
登月楼在平凉坊那也是一等一的青楼,贺兰思更被吹捧为‘辉月仙子’,只因其在月下踩鼓一舞,竟引得月华垂怜,月光之下,宛如天宫仙子一般。
这样的美人儿,即使是出阁了,一次见面的茶水费,都得是用灵珠来做计算单位。
想要做点什么,那花费更是金山银山似的往里填。
这老逼登,纯纯是在想屁吃。
才出了‘雅间’,就收到有狱卒来报,金三娘正在寻他。
拷问大楼内的会客室里,叶楚萧再见到了金三娘。
回京几日,她的神情,反而看起来比在河东查案时,还要又焦虑了几分。
“当初在河东,你言辞之中,似有未尽之意,如今身处此地,你是否可以言明?”金三娘一见到叶楚萧,便直奔主题。
叶楚萧犹豫了一瞬,还是取出那块藏起来的肉块递给金三娘:“当初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查,这是那艘船上,我偷偷藏起来的一块尸块,你可以去找有水平的尸修,看看它是被什么东西,切割成这般模样。”
金三娘伸手将肉块接过来,也不嫌弃肮脏,便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当初身在局中,又诸事缠身,来不及细想。
如今再看此物,联想到当初的那般场景,金三娘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果然是他!”
“贼喊捉贼!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与河东柳氏有什么关联?”金三娘喃喃自语。
叶楚萧道:“此事,金大姐就不必告知我了,再过不久,我便要坐入死关,以求突破妙境,这件事···我帮不上手。”
叶楚萧通过与那些犯官的交流,隐约察觉到,楼船血案或许与朝堂之中的风波有关。
看似与河东柳氏之事缠在一起,实际上完全是两码事。
既然如此麻烦,叶楚萧当然是选择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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